一直以來,勳貴群體中就流傳著兩句話。


    一句是沒事別跟老朱吃飯,特別是馬皇後做了燒鵝的情況下。


    這飯如果吃了,家裏如花似玉的大閨女保準就要成為老朱家的人。


    這話據傳是從魏國公府流傳出來的。


    另一句話就是,老朱請客,勳貴家的紈絝那是萬萬不能參加。


    無他!


    老朱喜歡年輕人,特別是年少有為的年輕人。


    而老朱喜歡的方式也很特別,那就是請你喝酒。


    這尼瑪,他可是皇帝啊!


    他把酒碗端起來,那你敢不喝。


    不喝就是死啊!


    於是乎。


    老朱的宴席。


    年輕人們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老朱一頓酒,南京城街頭巷尾,至少三天見不到這群紈絝的身影。


    李景隆就是深受其害的其中一個。


    沒辦法,老朱是真的喜歡他。


    所以不出意外,飯剛吃了一半,李景隆就到桌子底下跟兩隻小老虎作伴去了。


    小菩薩依舊蹲在方靜之的腳邊,時不時的就會有一大塊肉肉從主人的筷子上掉下來,恰好掉進它的嘴裏。


    相比起肉,小金剛顯然對李景隆的興趣更大。


    虎生艱難,他渴望不了李景隆對它伸出的罪惡之手。


    你能想象,作為一隻小老虎,被人彈吉爾的感覺嘛!


    李景隆就對它經常做這樣無禮的事情。


    於是乎,趁著李景隆喝醉,小金剛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臉上。


    同時,狠狠的蹭了兩下。


    至於李景隆明日醒來嘴裏會不會有別的味道,那就不是它該關心的了。


    馬皇後自然是不會摻和老爺們喝酒的事情。


    小小朱吃飽了以後,就開始哈欠連連,玩了一整天,小家夥終於累了。


    馬皇後帶著他睡覺去了。


    飯桌上,此刻保持清醒的估計也就隻有老朱了。


    朱標與方靜之此刻真的成了親兄弟。


    倆人一手摟著肩膀,一手端著酒碗,稱兄道弟,喝的那叫一個豪爽大氣。


    至於朱標的親兄弟,老五朱橚,此刻也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眼看著方靜之喝的迷迷糊糊了,老朱覺得,自己時候出手了。


    方才放倒李景隆跟朱橚倆人,不就是為了此刻套一套這小子的秘密嘛!


    一直以來,老朱都覺得方靜之這小子實在是太神奇,太匪夷所思了。


    從炒麵壓縮餅幹,再到如今的藍家莊子,雖然鍾山千戶所還沒有去看,但是從得到的情報來看,訓練出來的士卒也不一般。


    更何況,今天還知道了紅薯的消息,就更讓老朱震驚,心裏的疑惑也更重了。


    難不成,這小子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成,專門為咱老朱排憂解難來了。


    拉吉把倒把,想想就不可能。


    若是吃齋念佛有用,自己還能當皇帝。


    挪了挪屁股,老朱悄悄的湊近了方靜之。


    “哎呀,賢侄啊,那個來,你大哥已經不行了,咱跟你喝一個。”老朱朗聲道。


    方靜之還沒說話,朱標已經不樂意了。


    此刻的朱標,臉紅脖子粗,哪還有文雅太子的半點樣子。


    來到了藍家莊子,朱標也是徹底的放縱了自己一把。


    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今晚表現的最興奮的,也就是他這個太子了。


    聽到老朱說自己不行了,這還得了。


    賢弟剛才說啥來的,男人哪哪都行。


    朱標一拍桌子,瞪著老朱說道:“爹,誰說我不行了,誰說我不行了,我要跟老弟,血戰到天亮!”


    方靜之在旁舉著酒碗附和:“哈哈哈,大哥說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這還不到一千杯,怎麽能算是知己,來大哥,幹了!”


    “幹了,幹了!”朱標吆喝著,一仰脖,呲溜,一杯小酒就下了肚。


    而後,就是一陣的滋滋滋……


    這酒,真爽啊!


    朱標的酒量,其實還是可以的。


    即便是比不過老朱,但是還是要比方靜之好不少的。


    朱標喝的是自釀的白酒,方靜之喝的則是果酒。


    而此刻,從倆人的表現來看,相差無幾。


    方靜之端起酒杯,故作豪邁的一飲而盡,隨後立馬端起來旁邊的茶碗。


    老朱瞪眼,娘的,這小子把咱好大兒當小孩玩弄啊!


    兒啊,你看他,你看他,他偷酒啊!


    這小子不道德啊!


    不過這法子真好用,回頭跟徐達喝酒的時候,咱也試試。


    眼看著朱標連連打嗝,緩解酒勁,老朱終於逮到了機會。


    趕忙拉住方靜之小聲問道:“賢侄啊,這個撥付有個問題想要問你,行不行啊!”


    方靜之搖搖晃晃,半眯著眼睛一打量。


    呀,眼前的老頭,有點帥啊!


    瞧瞧這濃眉大眼的,一看就是地下的同誌啊!


    嗯,不對,怎麽有點熟悉啊!


    原來是老朱。


    “哎呀,原來是老哥哥啊,來,你喝一個!”


    老朱臉有點黑。


    好家夥,又成老哥哥了是吧!


    還特麽咱喝一個,咱來找你喝酒,你讓咱先喝一個,你還要不要臉了。


    不過有所求,老朱也不好太過。


    老哥哥就老哥哥吧,喝一個就喝一個吧,等咱掏出來你小子的秘密,你給咱等著。


    “好好好,喝一個,喝一個,不過咱爺倆喝一個,你回答老哥哥一個問題行不行!”老朱笑眯眯的問道。


    方靜之一挑眉:“沒問題,隻要喝的開心,十個問題也沒問題!”


    老朱一仰脖,呲溜一口將碗裏的小酒喝了個幹淨。


    手中碗在方靜之麵前晃了晃,隨後一扣。


    看吧,咱不像你一個不道德,說喝就喝。


    方靜之很滿意,衝著老朱點了個讚:“老哥哥,你說吧,想問什麽!”


    老朱攆著短須,笑眯眯的看著方靜之:“咱想問問啊,你這學問都是從哪裏學來的啊!”


    “胰子,炒麵,還有這藍家莊子,好像沒有你小子做不成的事情一樣,咱這打心眼裏好奇啊,你給咱透個底?”


    方靜之心中一驚,麵色卻是如常,沒有半分的改變,依舊是那副醉眼朦朧的樣子。


    說白了,今天這場酒會,也在方靜之的預料之內。


    作為一名帝王,特別是一名多疑的帝王。


    方靜之不相信老朱沒有調查過自己。


    而他所調查出來的消息,肯定是沒有半點異常的。


    原主這廝的生平,實在是太簡單了,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


    可自己自從穿越以來,無論是胰子也好,壓縮餅幹也罷,這些其實沒有什麽離奇之處。


    實在不行,胡搞瞎搞倒騰出來的由頭也能說得過去。


    可是練兵,紅薯不同。


    一個從未接觸過軍伍的人,忽然就會練兵了,練出來的兵還山林無敵,合著除了你,別的大將軍都是傻子了。


    一個中原大地,老祖宗們都不清楚的東西,忽然就出現了,還是高產糧,老祖宗們都沒有發現,就你發現了,老祖宗們眼瞎嗎?


    別人或許不會考慮這些問題,但是老朱作為皇帝,怎麽可能不考慮。


    或許一開始的驚喜讓他不會想到這些問題,但是一旦停下來,有了時間,他會比任何人都會懷疑。


    曆史上,這個家夥的多疑就不遜色於人妻之友。


    若不是老曹珠玉在前,整不好這老東西也會整一個吾好夢中殺人出來。


    在這個老家夥的晚年,那可是真的寧殺錯不放過。


    不知曉多少對大明忠心耿耿之人被這老家夥將腦袋按到了屠刀之下。


    當然,方靜之也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


    討好馬皇後,朱雄英是一道保險。


    但衝著這倆人,老朱就不能輕易的動自己。


    同時,他還為自己準備了一套雙保險。


    而這道保險,還是老王給自己送來的。


    “老哥哥,你可曾聽說過,郭守敬這個人!”


    方靜之裝作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樣,靠著朱標連連打酒嗝。


    郭守敬!


    老朱皺了皺眉。


    “前朝大儒郭守敬嗎?”


    方靜之點了點頭,道:“就是他,郭守敬,我這學問啊,都是從他那裏學來的。”


    郭守敬的學問,就是方靜之的另一道保險。


    郭守敬,字若思,元朝有名的專家。


    當然,人家是真正的專家而不是磚家。


    可惜的是,元朝末年朝廷腐朽,內部鬥爭不斷,外部更是義軍遍地,郭氏的學問也逐漸斷了傳承。


    據方靜之後來打聽得知,郭氏據說後來隱居山林,但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麽門人現世。


    至於當初方靜之得到的那幾冊書本,也是老王趁著戰亂從一戶人家的書房裏得到的。


    後來那間書房,更是被其一把火付之一炬。


    所以說,這郭氏的學問傳到了何處,沒人知曉。


    這恰巧為方靜之提供了方便。


    郭守敬的學問從儒家的方麵來看,所知所學有些離經叛道。


    但是對方靜之來說,這不就是自己最好的老師人選嘛!


    無論是任何稀奇古怪的學問,放到這家夥身上,都不為過。


    老王給自己書的時間,跟自己造出來胰子的時間,差不了多少的時間。


    這不正是因為有了郭守敬的學問,外加上本少爺的聰慧。這才有了後麵的一係列神奇之處嘛!


    老朱也是愣了愣,郭守敬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他是個實在人,實在人,喜歡的也是能幹實在事的人。


    當初攻破元大都,老朱也派人打聽過郭守敬的後人。


    可惜一無所獲,唯有一家據傳珍藏了郭守敬遺留下來的著作,也被人一把火燒了。


    沒想到,這小子傳承的竟然是郭守敬的學問。


    這豈不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可問題又出現了,這小子從來沒有離開過南京城,怎麽學到的郭守敬的學問。


    老朱拐彎抹角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方靜之哈哈大笑,隨後一把攬住老朱。


    這一舉動,給老朱嚇了一跳。


    他是真的害怕方靜之醉酒攬脖子的舉動。


    上一次,被這小子親了一口,可是惡心了老朱好幾天。


    他堂堂大明皇帝朱元璋,他的臉,那也是龍臉啊!


    這龍臉,除了娘們,還沒被那個男人親過呢。


    結果竟然被這小子……


    說起來,那都是眼淚啊!


    所以方靜之這番舉動,直接讓老朱寒毛都立起來了。


    “那啥,小子,你那個啥,咱說話就說話,你別動手動腳的啊!”


    老朱嫌棄的瞪了一眼方靜之,隨後往後縮了縮脖子。


    方靜之不為所動,大大咧咧的抓起老朱麵前的肘子啃了一口。


    “我家那個管事的老王,你知道是誰吧,都見過好幾次了。”


    老朱點點頭,道:“咱倒是記得這個管事,他不是也來了莊子,現在就在家裏嗎!”


    這小子的學問,是這個老管事教的,這怎麽可能。


    老朱疑惑。


    一個姓王,一個姓郭,也扯不到一塊去啊!


    “老王啊,以前那也是跟著元人朝廷幹的正規軍啊!”


    方靜之敲了敲碗,老朱熟練的給他倒了一杯酒。


    別問,問就是習慣了。


    方靜之端起酒碗,順了順剛剛吃下去的肘子,這才繼續說道:“當時老王參加了守衛元大都的戰役,結果元人被開平王打的屁滾尿流,他這樣的小兵小卒的,自然要早謀生路了。”


    “所以這家夥跟著那些潰兵,趁亂搶了一戶人家,這郭守敬的著作,就是當時搶來的。”


    好家夥,合著那戶人家,就是這老東西給燒了唄!


    老朱齜牙,有點想弄死老王的衝動。


    “那後來呢!”老朱繼續問道。


    方靜之聳聳肩:“後來他就來了南京,一家人差點餓死,倒在我家門口了,我當時做胰子賺了點錢,看他們可憐就給他們收留了,然後他為了報答我,就把郭守敬的著作給了我,之後就成這樣子了。”


    “所以,你是從郭守敬的學問裏,學會了做炒麵,壓縮餅幹?”老朱繼續問道。


    他本來想問的是,練兵跟煙草司以及紅薯的問題,但是話到嘴邊,卻改成了炒麵。


    還是循序漸進的問比較好,萬一被這小子警覺了呢。


    “那到並沒有,壓縮餅幹跟炒麵,那都是因為本少爺的聰慧!”


    方靜之的回答,讓老朱一個趔趄,合著你小子方才是在忽悠老子是吧!


    “其實吧,郭守敬的學問很雜,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有所涉獵,它裏麵講的是道理,是事物的本質,而非具體某一件事!”


    “就比如這炒麵,明眼人都知道,小麥可以磨成麵粉,也都知道大米可以磨成米粉,為什麽不可以嚐試著把他們炒熟,跟一些其他的熟食磨成粉來試一試呢!”


    老朱愕然,這特麽的,可不就是這麽個事嘛!


    都知道麵粉米粉,為啥肉跟幹菜不能磨成粉,為啥又不能混合在一起做成炒麵呢!


    至於壓縮餅幹。


    這不是同樣的道理嘛!


    恍惚間,老朱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也懂了一點郭守敬的學問到底是什麽。


    方靜之攔著老朱,手一抬,忽然就看到了老朱的吳王令牌跟毛驤的小牌牌。


    他看著老朱,皺眉說道:“老哥哥,你不仗義啊!”


    老朱一愣:“咱哪裏不仗義了。”


    “都說好了,你送炒麵的秘方,朝廷給你封賞,然後你給我八百貫!”


    “我的錢呢!”


    要錢呀,這不是要了老朱的命嘛!


    老朱眼珠子咕嚕一轉。


    隨即抬起屁股就走人,一邊走,一邊搖晃腦袋。


    “哎呀呀,咱喝多了,喝多了呀,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呢!”


    知曉了方靜之的神奇源自何處,老朱也就放心了。


    此時不走人,更待何時。


    難不成,真的留下給這小子催債。


    八百貫,你不如把咱的命拿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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