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


    方靜之一邊搓著臉,一邊甩手就給了小金剛一個大嘴巴子。


    “特麽的,學什麽不好,學著小菩薩鑽老子被窩。”


    “你大爺的,你配鑽本少爺被窩嘛!”


    “本少爺不惜的說這個,你給本少爺解釋解釋,把屁股擱老子臉上是怎麽個情況。”


    方靜之伸手扯著小金剛的耳朵,一陣的左搖右晃。


    小家夥興致盎然的抱著方靜之的手,還以為主人正在跟它玩耍,伸出粉嫩的舌頭不停地舔舐方靜之的手。


    方靜之被舔的一陣惡心,伸手就擦在上等的皮草上。


    小婢女在旁捧著毛巾銅盆牙刷,臉憋的通紅。


    想笑又不敢笑,隻能硬憋。


    可惜手裏端著的銅盆水花蕩漾,直接暴露了她的內心波動。


    方靜之沒好氣的瞪了小婢女一眼。


    “想笑就笑吧!”


    “趕緊伺候本少爺洗漱。”


    “還有胰子,本少爺要加了桂花油。”


    “有毛刷也給本少爺拿一個!”


    “臉上不舒服!”


    毛刷自然是不能拿來的。


    小婢女柔軟的小手伺候著方靜之穿好衣服。


    隨即便是洗臉刷牙。


    方靜之拿著毛巾一遍擦臉,一邊很是不滿的看著小金剛。


    小家夥一點都沒有做錯事的自覺性。


    仰麵躺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腹部,正咬著自己的尾巴玩耍。


    就跟個二傻子一樣。


    這家夥,腦袋拱到杯子裏,屁股對著自己的臉睡了一晚上。


    一點的都不尊重本少爺啊!


    簡直就是把本少爺這張拈花惹草的臉當坐墊了!


    方靜之齜牙。


    忍不住伸手又是一記大嘴巴子。


    小金剛被打的一臉懵逼。


    方靜之扭頭,瞅瞅蹲在自己腳邊乖巧可愛的小菩薩。


    衝著小金剛伸手一指。


    “小菩薩,給本少爺弄它!”


    小菩薩平日裏對其他人那都是愛搭不理的,但是特別聽方靜之的話。


    本乖巧的看著主人的小菩薩聽到主人下了命令,對著小金剛的尾巴就是一口咬了下去。


    小金剛嗷的一聲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兩隻眼睛懵逼的看著小菩薩,哀嚎著灰溜溜的鑽回了自己的小窩。


    為了能讓兩個小家夥睡的舒服,小窩裏鋪了厚厚的一層毯子。


    小金剛一溜煙的鑽進了毯子裏,隻露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看小菩薩,再看看方靜之,整頭虎都不好了。


    咋滴了嘛,咋滴了嘛。


    你們憑什麽欺負虎,本虎王不服。


    不服能咋滴呢!


    看到小金剛被揍了,方靜之可就高興了。


    抱起小菩薩就是一陣的親昵。


    孔善祥的弟子在旁等的都不耐煩了。


    這少爺,實在是太幼稚了。


    怎麽還跟一頭畜生杠上了呢!


    難道不知道我老師還在外麵等著嗎。


    若不是怕挨打,他能現場給方靜之表演一段讀書人是怎麽罵人的。


    好在方靜之隨後就放下了小老虎。


    “我師兄在外麵了?”


    “恩師剛剛回來,還帶了許多的前輩,需要少爺過去給安排一下。”弟子回道。


    方靜之點點頭,道:“去通知九江一下,開門接客了!”


    弟子嘴角直抽抽。


    你這個接客,他是正經的嘛!


    ……


    其實早在孔善祥的弟子過來通知的時候。


    方靜之就已經起床了。


    藍家莊子的老卒們,屬於閑不住的那種人。


    莊子裏的年輕後生們,就沒有一個能逃過他們的魔爪。


    作坊建立起來以後,招收的匠人們也是越來越多,老卒們便被安排去做了一些輕鬆的活計。


    方靜之的本意是老家夥操勞了一輩子,也是時候安度晚年了。


    畢竟這莊子已經是自己的了,莊戶也都是自己的莊戶,總要對他們好一些的。


    可惜老家夥們表示,俺們不接受你的好意。


    在老家夥們看來,人這種生物,隻要幹不死,那就要往死裏幹啊!


    年輕人怎麽能就去作坊做個工就完了。


    老子們當年風裏來雨裏去,就是為了你們這時候享福的啊。


    想都不用想。


    來,老兄弟們集合起來,把年輕人的傘都給我撕咯。


    咳咳,為了少爺的安全,為了莊子的穩定團結。


    軍伍裏的那一套,必須整出來啊!


    然後,藍家莊子民兵小分隊就成立了。


    莊子上的所有年輕人,都要去小分隊接受訓練。


    然後,莊子上的年輕人們的苦日子就來了。


    夜間安排人在暗中巡邏保衛村子,也是他們的訓練內容之一。


    孔善祥的馬車還未踏進莊子,就已經有老卒過來通知方靜之了。


    所以當馬車剛剛停到侯府門口,方靜之就已經起床了。


    ……


    藍勇舉著砂鍋大小的拳頭。


    勢必要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敢於來藍家莊子揍少爺的混球。


    然後,就看到了倒背著手,一臉高深莫測正在裝逼的孔善祥。


    藍勇自然是認識孔善祥的。


    這位老先生在莊子上,那可是僅次於少爺的二號人物。


    就連周王以及李小公爺,在老先生的麵前也是沒有麵子的。


    對藍勇來說,孔善祥的危險程度,那是遠遠的超越一切。


    因為這位老先生,有毛病啊!


    藍勇怎麽也忘不了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


    自己就跟隻小雞一樣蹲在案幾的後麵,老先生拿著戒尺教自己讀書的樣子。


    那家夥,那是真的打啊!


    挨打藍勇倒是不在乎,但是讀書這事是真的相當讓他頭大。


    更氣人的是,劉宏福這個狗東西竟然都比他學得好,還收到了老先生的表揚。


    這尼瑪你說說,一個草原來的蠻子,你幹嘛這麽愛學習啊!


    回家學你老祖宗的鬼畫符不好嗎!


    孔善祥不在藍家莊子的這段時間,對藍勇來說,那簡直連空氣都是香甜的。


    如今再次相見……


    若不是朱標有個太子的身份,藍勇是真的想好好的捶對方一邊。


    這哪是來揍三哥的呀,這是來針對自己的好嗎!


    藍勇慫了,想跑。


    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孔善祥的表麵。


    “先生,您回來了啊!”藍勇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親切的衝著孔善祥問道。


    孔善祥隻是嗯了一聲,隨後看著藍勇的拳頭問道:“阿勇啊,你舉著拳頭過來,這是要幹什麽啊!”


    藍勇有點尷尬。


    舉著拳頭來幹啥,肯定是想幹你啊!


    但是這話他不敢說。


    怕被三哥打死。


    這老頭,雖然三哥嘴上罵罵咧咧,但那可是當寶來看待的。


    自己招惹不起。


    藍勇嘿嘿一笑,道:“先生,這不是看您回來了嗎,阿勇想來給您捶捶肩膀來的。”


    捶捶肩膀,嗬嗬了。


    孔善祥冷笑一聲,這家夥,明明就是來打架的。


    師弟身旁的這群人,是真的不堪教化啊!


    隨即,他的目光落到了藍勇身後的朱標身上。


    雖然有些好奇朱標怎麽會在莊子上。


    但是一想師弟可是永昌侯未來的女婿,而太子又喊永昌侯舅舅。


    這太子應該是永昌侯拉過來莊子上看看吧!


    孔善祥暗暗的想著。


    可就是這朱太子,怎麽混的這麽慘呢!


    朱標此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方才藍勇這廝拉著他,直接就是起飛了好嗎!


    本來跑步就已經沒了力氣,還碰上藍勇這麽一個夯貨,簡直就是把他當死狗一樣拖著過來的。


    喘了好一會的粗氣,朱標終於是恢複了一些力氣。


    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溫文爾雅的朱標終於是再也沒忍住,一腳就踹到了藍勇的屁股上。


    此刻,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方靜之這家夥喜歡踹人屁股了。


    是真的感覺很爽啊!


    一腳踹開擋路的藍勇,朱標整理了一下衣袍,恭恭敬敬的對著孔善祥施了一禮。


    “弟子朱標,拜見先生。”


    當年在宮裏,這位老先生也是教導過朱標學問的。


    雖然已經多年未見,但是這位嚴謹的老先生依舊在朱標的心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如今再見,朱標瞬間就想起了對方。


    麵對朱標的行禮,孔善祥依舊是那副很裝逼的樣子。


    老友跟前,不好好的裝一把,那豈能讓老友知道自己在大明的地位。


    “太子殿下,作為大明儲君,未來的天子,為何如此不注儀表。”孔善祥冷聲問道。


    說完,還衝著老友使了個眼色。


    徐晉山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不是,這是太子?


    這被溜的像狗一樣的人就是太子。


    我尼瑪,這還是自己記憶裏的那個大明嘛?


    雖然自己不喜歡老朱那個屠夫,但是太子朱標的大名自己還是聽說過的。


    這位太子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簡直就是讀書人心中的完美儲君。


    可完美儲君就這樣?


    徐晉山有些不可置信的掐了自己一下。


    嗯,很疼,不像是在做夢。


    朱標有些歉意的理了理自己額前的亂發,低聲說道:“先生莫怪,此事事出有因。”


    當即,朱標就將在莊子上檢查身體,遵照醫囑需要跑步控製飲食的事情說了一下。


    孔善祥聞言點了點頭,道:“你這個身子確實是需要鍛煉一下,這麽些年未見,看看你都胖成什麽樣子了。”


    老先生說完,又把目光看向藍勇,臉也是瞬間黑了下來。


    “你可知他是太子!”


    藍勇點點頭:“知道啊!”


    “那你可知,你已經犯了殺頭的大錯!”孔善祥厲聲嗬斥道:“身為護衛,怎敢欺主。”


    “此事可與我那師弟有關,我要好好的懲罰他!”


    “聖人的學問,簡直就是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徐晉山看著老友,不屑的撇撇嘴。


    裝逼就裝逼,好歹你裝的認真一點!


    搞的誰不認識誰一樣。


    朱標在旁,趕忙為方靜之解釋了一番:“先生,此事不怪靜之,也不怪藍勇,都是母後下的懿旨,他們也是奉旨而行。”


    “而且也都是為了我的身體考慮,先生若是懲罰他們,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皇後娘娘也來莊子上了?”孔善祥聽到朱標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卻是大喜。


    這未來的學院,皇後娘娘可是校長啊!


    而且當年在宮裏的時候,也沒少受皇後娘娘的恩惠。


    要說起這老朱家,孔善祥最喜歡的就是這位皇後娘娘了。


    其他的人,嗬嗬。


    “娘娘既然來了,那還不快快帶我等前往拜見!”


    孔善祥說著,拉起朱標的手就要往侯府裏麵走。


    朱標卻是笑著攔住了他。


    “先生莫急!”


    朱標抬頭看了看大食堂的方向。


    “這會母後在大食堂忙著幫莊戶們做飯呢,便是要拜見,也不急於一時。”


    “而且我等都是微服前來,莊戶們都不知曉母後的身份,先生若是此刻前去,那可就暴露了母後的身份了。”


    微服前來?


    老夫果然聰明。


    這老朱家,就是永昌侯喊來給師弟撐腰的啊。


    好本事啊,不光把太子弄來了,就連皇後娘娘都給整來了。


    這尼瑪,這書院。


    老夫今日隻想問一句,還有誰。


    孔善祥此刻,隻想仰天大笑三聲。


    北方孔,老夫要吊錘你們。


    當然,高興歸高興,他還沒有忘了正事。


    指著身邊的老友,對著朱標笑道:“殿下,此人乃是徐晉山。”


    “徐晉山,可是泰山先生當麵!”朱標聞言,趕忙又是躬身一禮:“學生朱標,拜見泰山先生。”


    “太子殿下,不可不可!”徐晉山當即上前扶起朱標:“早就聞太子殿下賢明,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


    對於表揚,朱標早已經習慣了。


    麵不改色的笑了笑,道:“不知先生今日前來,倒是學生,這般狼狽,讓先生看了笑話了。”


    “無妨無妨!”


    當即,孔善祥一一向朱標介紹著自己帶來的人,以及對方以後會在書院負責何種工作。


    朱標也是一一的向著眾人示禮,又是在眾人心中猛刷了一波好感。


    當然,也沒有忘記告誡眾人,自己微服前來的事情。


    他還記著老朱的計劃呢,莊子上有人認識自己不要緊。


    重點是在老朱跟方靜之倆人的麵前,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畢竟,老朱還計劃著讓方靜之丟臉。


    而他還想著看父皇丟臉呢!


    眾人一次施禮過後,孔善祥拉著朱標以及幾位老友,在門子的引領下就要進侯府。


    此刻,方靜之終於姍姍來遲。


    “哎呀呀,師兄回來了啊!”


    隔著老遠,方靜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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