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潤芬打開房門走到客廳,客廳裏隻有齊曦陪著小孫子玩。


    齊曦看到高潤芬,害怕地叫了聲“媽。”


    高潤芬沒理她,拿起杯子裝了一杯水喝。


    客廳裏隻有小孫子玩鬧的聲音,婆媳倆都沒有說話。


    之前高潤芬對齊曦還算是和顏悅色,畢竟兒子顧天成確實對不起她,但自從知道小女兒顧月舒喜歡上齊曦後,高潤芬對齊曦的態度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和顏悅色轉變為尖酸刻薄,還會對齊曦動手。


    所以此時齊曦麵對高潤芬,有些戰戰兢兢的,生怕高潤芬一個看她不順眼,就開始打罵她。


    高潤芬想到夢裏是齊曦給她養老送終的,難得對她有了些好臉色,溫和道:“今天不用你去買菜做飯了,我去就行,你在家裏帶安盛。”


    高潤芬的小孫子叫顧安盛,今年才2歲多。


    齊曦惶恐道:“媽,我去就行,就買點菜而已,也不累,你在家裏休息就行。”


    見齊曦不接受她的好意,高潤芬煩躁道:“我說我去就我去,我讓你休息一次,你還不樂意啊?”


    齊曦趕緊搖搖頭,“沒有,媽。我都聽你的安排。”


    高潤芬這才滿意,隨後她語氣放緩道:“媽知道你嫁進我們家後,受了很多委屈,天成他不是個好丈夫。但是除了天成外,家裏其他人都喜歡你,從來沒有為難過你。”


    齊曦點點頭,“媽你們對我都挺好的。”


    “這段時間我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你恨不恨我?”高潤芬看著齊曦的臉問道。


    齊曦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那媽最後再問你一件事,你喜歡月舒嗎?”


    齊曦慌亂地看了高潤芬一眼,臉上染起了紅暈。


    看到她這副樣子,高潤芬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嫂子和小姑子相互愛戀,這叫什麽事啊!


    高潤芬認命了,語氣很疲憊地說:“你今晚把月舒叫回家吧,我有話跟你們說。”


    “媽,為什麽要叫月舒回來?”齊曦眼中含淚,迫切地問道。


    “別問那麽多,你把她叫回家就行。”


    高潤芬這句話,就拿著手機錢包離開了家。


    等高潤芬走後,齊曦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顧月舒打電話,讓她回到家裏來。


    齊曦還是不敢忤逆高潤芬,加上自己的心底的那一點期盼,電話最終還是播了出去。


    播出去不到幾秒,就顯示電話已經接通,齊曦緊張地不敢開口。


    電話那邊也沒有出聲,倆人隔著電話沉默了很久,後麵還是電話那邊的人耐不住了,“曦兒,怎麽了?”


    “媽讓你今晚回家。”齊曦飛快地說完這句話,然後迅速把電話掛了。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齊曦有些沮喪地想。


    接下來的時間,齊曦陪兒子玩都顯得心不在焉,幸好顧安盛也玩很久了,現在有打瞌睡的跡象。


    齊曦幹脆把兒子哄睡,然後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想,高潤芬為什麽要把顧月舒叫回家。


    齊曦正聚精會神地想著,然後就被重力拍門的聲音嚇了一跳,齊曦走過去把門打開。


    門外正是顧月舒,顧月舒長得很高很瘦,因為常年在外遊蕩,所以皮膚是很健康的小麥色,臉型是很標準的瓜子臉,臉部線條很流暢,有棱有角的。


    因為長相氣質出色,顧月舒還做過模特的副業,現在主業是攝影師。


    齊曦看到顧月舒的第一眼,就淚如雨下,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思念,瘋狂地撲上去抱住顧月舒。


    “月兒,我好想你啊。”


    “我也是。”


    顧月舒摟緊齊曦的腰,把她整個人都環抱在懷裏,靠在她的脖頸上貪戀地聞她身上的味道。


    齊曦是小鳥依人的長相,嬌小可人,跟顧月舒肩膀的高度齊平,顧月舒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往上。


    倆人的身高差距有點大,在顧月舒的懷裏,齊曦會覺得很有安全感。


    倆人抱了很久,直到齊曦覺得有些難受,於是便小小地掙紮了一下,顧月舒才慢慢放開她。


    齊曦把顧月舒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哀傷地看著顧月舒問:“月兒,你恨我嗎?”


    原本倆人的私情暴露在高潤芬麵前後,顧月舒就想著帶齊曦私奔,但是齊曦舍不得年幼的兒子,所以拒絕了顧月舒的提議。


    顧月舒雖然傷心,但是也尊重齊曦的決定。


    為了不叫齊曦為難,也為了高潤芬不再欺負齊曦,顧月舒決定獨自一人遠走他鄉,她怕留在這裏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反正顧月舒也流浪慣了,齊曦沒有嫁進來前,顧月舒一年待在家裏的天數都不超過7天,她成年後,就開始去世界各地旅遊。


    顧月舒已經訂好了大後天去西班牙的機票,她打算去那邊旅居一段時間,療療傷。


    不出意外的話,她們這輩子再也不會見麵了,顧月舒不會回頭,她追逐不了愛情,便隻能去追逐自由了。


    齊曦見顧月舒久久不回答她的問題,便以為她是在怨她,忍不住哭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太懦弱了,我不敢跟你一起走。”


    顧月舒不想再見到她的眼淚,為了止住她的哭泣,隻能低下頭吻住她的嘴唇。


    齊曦睜大眼睛,但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她又慢慢軟下身子,任顧月舒為所欲為。


    等到齊曦終於不哭了,顧月舒才停下來。


    顧月舒問:“我媽最近對你怎麽樣?”


    “還好,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行。”


    “媽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麽事嗎?”


    “我問了媽,她不肯說。”


    顧月舒點點頭,沒再多問什麽。


    齊曦心疼地摸上顧月舒的臉,“你瘦了好多。”


    顧月舒笑了笑,“太胖了也不好。”


    高潤芬買完菜回到家,發現顧月舒也到家裏了。


    顧月舒來的很快,接到電話沒多久,她就趕回了家。


    顧月舒看到高潤芬,叫了聲“媽。”


    高潤芬不冷不淡地回了個“嗯。”


    原本顧月舒是和齊曦緊緊坐在一起的,看到高潤芬回來了,兩人不由自主地分開了一點距離。


    “齊曦你去做飯去。”高潤芬吩咐道。


    齊曦站起來接過高潤芬手中的東西,然後回頭看了顧月舒一眼,顧月舒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齊曦才拿著東西進了廚房。


    高潤芬看到她們眉來眼去的,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等齊曦進入廚房後,高潤芬坐到沙發上,正對著顧月舒,開始發問。


    “顧月舒,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歡你二嫂?”


    顧月舒毫不猶豫地點頭:“我不隻喜歡她,我還愛她。”


    高潤芬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有人在她麵前說這些愛不愛的,這個人還是她的女兒,她愛的是她兒媳婦,高潤芬感覺自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高潤芬擺擺手:“行了行了,別說愛不愛的了,你不嫌害臊,我還嫌呢。”


    顧月舒討好地給高潤芬倒了一杯水,“媽,您喝點水,消消氣。”


    高潤芬瞪了她一眼,把水接過來,繼續問道:“我如果不同意你們在一起的話,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顧月舒看到高潤芬哀怨的眼神,點了點頭。


    高潤芬傷心道:“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把你們生下來養這麽大有什麽用,一個個的都不管我的死活。”


    “媽,我不是給了你一筆錢嘛,那筆錢足夠你養老了。”顧月舒把她的積蓄一分為二,一半給了高潤芬,一半給了齊曦。


    顧月舒的積蓄很可觀,她跟朋友創立了一個品牌,在線上開網店賣衣服,創收很是不錯,她旅遊的錢都是從這來的。


    “錢再多,子女不在的身邊的話,也沒有什麽意思。”高潤芬怨懟道。


    顧月舒低下頭,沒有接她的話。


    高潤芬害怕會落得夢裏那樣的下場,死的時候,沒有一個子女在身邊。


    雖然她內心還是不願意接受女兒和兒媳的關係,但是為了女兒能留下來,她也不得不做出讓步。


    高潤芬歎了口氣,“你們的事我是管不了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齊曦是個可憐的,你二哥把她娶進家裏,也不好好對她,你對她好一點吧。”


    顧月舒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狂喜道:“媽,你同意我跟嫂子在一起了嗎?”


    “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再叫嫂子了。”高潤芬無語道。


    顧月舒興奮地站起來,跑到廚房裏找齊曦。


    顧月舒抱住齊曦,親了她好幾口,“曦兒,我媽同意我們在一起了,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齊曦不可置信地捂住嘴,“真的嗎,媽真的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嗎?”


    “千真萬確,不信你去問媽。”


    齊曦喜極而泣,有種撥開天日見太陽的感覺,她夢寐以求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顧月舒走進廚房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分開了這麽多天,她想齊曦想得厲害,一直黏在她身邊。


    高潤芬都沒眼看,為了打發時間,她開始看起電視。


    齊曦做好飯後,顧月舒在旁邊幫著端菜,“媽,吃飯了。”


    高潤芬在椅子上坐下來,顧月舒從廚房拿出碗筷擺好。


    高潤芬看著顧月舒忙前忙後,愛情真是偉大,顧月舒之前在家裏可是連醬油瓶倒了,都不會扶一下的人。


    養兒養女都沒用,高潤芬可算是明白了,有些東西不是不會,隻是不想。


    齊曦做好飯後,去房間看了一眼兒子,顧安盛睡得正香,齊曦也就沒有把他叫醒,想著等會再把他叫出來喂奶喝。


    齊曦來到餐桌旁,顧月舒已經幫她盛好湯了。


    齊曦坐下後,一家人開始吃飯。


    餐桌上,高潤芬說:“齊曦,你把天成叫回來,你們倆去把婚離了吧。”


    齊曦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砸昏了頭腦,語無倫次道:“媽,你,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還沒等高潤芬重複一遍,顧月舒就大聲地說:“媽讓你跟顧天成趕緊離婚,最好明天就離。”


    她哪有說明天就離,是你自己恨不得他們明天離吧,高潤芬不輕不重地斥責道:“叫什麽顧天成,你現在連哥都不叫了。”


    “我就不叫。”


    齊曦害怕高潤芬生氣,輕輕地推了一下顧月舒。


    顧月舒故作生氣地把頭扭到一邊,齊曦為了哄她,給她夾了一個她喜歡吃的雞翅膀。


    顧月舒一下子就被哄好了,衝齊曦笑了笑。


    高潤芬都覺得自己多餘呆在這,隨即不再理她們,自己專心吃飯。


    自從高潤芬同意了她們的事後,顧月舒又搬回了家裏住,也不去西班牙了。


    最讓人可氣的是,在家裏顧月舒當高潤芬不存在一樣,總是偷偷摸摸親齊曦。


    把高潤芬折磨的,都不愛待在家裏了,總是往外麵跑。


    齊曦給顧天成打去了電話,讓他抽空回家一趟,他們倆把離婚手續辦了。


    顧天成聽到能離婚,立馬就請假訂飛機票回家,因為顧天成並不在本省工作,他回家一趟也不容易。


    顧天成跟齊曦結婚後,兩人就常年分居兩地,齊曦懷孕生子的時候,顧天成都沒有陪在身邊。


    顧天成是真的對齊曦一點感情都沒有,他是被逼著跟齊曦結婚的,他痛苦,齊曦也很痛苦。


    齊曦當時沒有辦法不嫁給他,因為顧天成已經是她最好的選擇了。她父母彩禮要的高,隻有很難娶上媳婦的家庭,才願意出這麽高的彩禮錢。


    但是想也知道,那些很難娶上媳婦的男人多半是歪瓜裂棗,或者有什麽難言之隱。


    當時高潤芬為了讓顧天成跟梅鳳蔚斷掉,很著急想找一個女孩跟顧天成結婚,齊曦正好入了高潤芬的眼,哪怕是極高的彩禮錢,高潤芬也咬咬牙認了。


    對比起其他男人,顧天成的條件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大學本科畢業,有高薪的工作,長相也稱得上俊朗,齊曦很難不心動。


    結婚的時候,齊曦也是一心一意想跟顧天成好好過日子的,可是顧天成對她很冷淡,連碰她都不願意。


    兩人的孩子都是高潤芬下了藥才懷上的,懷了孩子後,顧天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齊曦漸漸也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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