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府一片哀鴻遍野,喜慶的氣氛轉瞬間凝結成了血腥的殺戮場。


    場麵已然被殺的血流成河,廠衛都是東廠的老手,殺起人來幹淨利落,不分是非,見人便砍,見人就殺


    屋簷下的燈籠被飛濺了血,無言輕輕擺動,猶如在訴說著這場注定的慘劇。


    石青板上,逃命的人們留下了一串串慌亂的血腳印。


    那些曾經嬉笑的孩童,此刻隻能蜷縮在親人的懷抱中,捂住耳朵,試圖躲在母親懷裏隔絕外界的慘狀。


    原本為新人準備的嫁衣被踩踏在泥濘之中,那抹鮮紅與地上的血跡相融,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大婚的鑼鼓聲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刀劍相交的尖銳和斷斷續續的慘叫。


    即便哀嚎聲不絕於耳,萬青悠閑地踏步下轎,一步步踏過粘稠的血,卻仿若置身事外。


    他在白哲竹的充滿仇恨的凝視下,自顧坐在一張紅木桌前,桌上擺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


    他慢條斯理地斟茶,那清冽的茶香與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形成了鮮明的比較。


    萬青的眼神深邃而平靜,充滿殺戮的四周,身旁無論死多少人,似乎隻有手中的茶能引起他的興趣。


    隨著茶水倒入杯中,他輕輕吹去漂浮的茶葉,杯中的茶水波瀾不驚,宛如他的心境,不為外界紛擾所動。


    “你......究竟是誰?!”


    伴著聲聲哀嚎慘叫,萬青輕抿兩口茶水而下,嗅著那股令人癡迷的血腥氣味,神清氣爽。


    萬青淡然瞥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


    “還記得,當年被你們害死的王老實一家麽?”


    “額......”


    白哲竹一臉茫然,


    萬青早有預料他的反應,不過風輕雲淡的搖了搖頭,付之一笑。


    “算了,一個草芥的名字,不提也罷。”


    他彎下腰,在白哲竹耳邊輕語。


    “告訴你,咱家原來的名字,叫做王慶。”


    白哲竹皺著眉頭努力的想了半天,最後有些疑惑,將他反複打量起來,腦海中猛地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


    “是.......是你?!”


    “當年,那個佃戶賤民的兒子?”


    “沒想到啊,你......你成了一個閹人,成了東廠的千戶?!”


    “哈哈哈哈,即使你大權在握又如何,你知道當年你娘在老子手裏死得有多慘麽?!老子將她的頭打爆了!”


    “你哥哥叫什麽王喜是吧,老子各大酷刑給他上了一遍!”


    “還有你嫂子那個小賤人,被十幾個死囚.........哈哈哈哈哈哈....”


    白哲竹自知難逃一死,情緒激昂,竟變得瘋癲起來,口沫橫飛,臨死之際隻想給麵前這個閹人更多的陰影。


    不過,並未如他所願,萬青並未被激怒,而是輕描淡寫道:


    “草民之命,戮之有何錯?錯的不是你們,是沒錢,沒權的王老實,王喜,還有那個王慶。”


    “今日,錯的也不是咱家,而是你們白家不夠強,不夠狠。”


    “如若當初盡早除掉咱家,何至於你們白家有今日。”


    白哲竹沒想到這閹人一套歪理竟還有點道理,氣勢弱了三分,黔驢技窮了。


    萬青一把攥住白哲竹的頭發,將他的頭扭向那些手無寸鐵,被屠戮的白家人,像是指點一群牲畜般,低聲道:


    “看看你們白家這些人,他們的命,在咱家一念之間,今日不論老少都得死,任你說再多,也妄變不了現狀。”


    他一把鬆開白哲竹的木頭般的腦袋。


    “嗬嗬,時也,運也,命也!”


    “敗王慶者,是你們,成萬青者,也是你們!”


    萬青低語一聲,刹那間整隻手剖開了麵前人的胸膛。


    看著白哲竹,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曾經將自己當作蟲子看待的人,那副不可置信的痛苦扭曲麵容,捏住那顆怦怦跳動的心。


    這些人的生殺奪予都在自己一念之間!


    他頓時覺得自己心底的血釋然開來,雙目猩紅,血迅速通脹全身,默然無語用力將那顆心捏爆。


    萬青眼角滑落一滴清淚,沿麵頰墜落,隨即被他迅速用衣角狠狠抹去。


    隻有草芥賤民,被踐踏的弱者才會掉眼淚!


    “哈哈哈哈......”


    萬青站起身,在火光中放聲狂笑,一股指點江山的浩瀚氣勢蓬勃而出。


    “兒郎們,給咱家殺!一個活口不留!若有遺留,拿爾等是問!”


    ............


    “嘿嘿嘿,痛快痛快!”


    “今日俺老龍終於殺了他個痛快,啊哈哈哈哈!”


    而百戶龍朔放聲狂笑,蠻熊一般的體魄令那些人望而生畏。


    逃竄的人們猶如受驚的老鼠一般東竄西跑,而他卻不是家貓,而是一隻殘暴的猛虎。


    他野蠻橫推而去便是兩記鐵錘“砰砰”落下,所過橫掃之處一片狼藉殘骸肉泥。


    這還不過癮,龍朔時而丟下鐵錘,他不曾忘記在白蓮教時那種殺人的快感,時而徒手將人似小鼠般捉起。


    一把將其屍首撕裂為二,刺啦爆出團團的血,粗蠻的臉上盡是血腥。


    “殺!!!殺!”


    他算是最賣力的一個。


    他幾天不殺人便渾身瘙癢難耐自覺乏味,此刻大開殺戒自然暢快無比。


    隻見他整個人包裹在重甲之中,雙目血紅怒目圓瞪,滿臉血跡,大嘴幾乎咧到了耳根,猙獰十分,一身甲胄盡被血浸染,雙手各執一柄大金瓜錘。


    那些妄圖反抗的鏢師或是奴仆活活砸成了肉泥,不論老弱,盡皆砸死錘扁為血泥,嗜殺成性,毫無人性可言。


    而冷天存殺死自己師父與師妹後,看樣子是徹底斬斷了過去。


    他的雙目盡是冰冷,夾雜著些許的麻木,雖不似龍朔那般殘暴凶狠,但血腥殺戮起那些鏢師毫不手軟。


    那些昔日的同僚跪地求饒,盡被殘殺,就連那些跪地啜泣求饒的婦人或是孩童,統統被他指揮廠衛亂刀砍死。


    昔日所謂的同情、仁慈、憐憫、不忍,紛紛被刀截斷,被血蒙蔽。


    花轎旁,一名新郎官衣衫不整,手中的團扇掉落,蜷縮在最陰暗的角落中,雙目無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的親爺爺被人拔去了舌齒,受盡折磨死去。


    他的父親被人彘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他的親叔叔被那太監掏去心肝......


    而他的新娘躲在不遠處,頭上的紅蓋頭早已不見蹤影,臉上滿是淚痕和驚恐。


    不多時被一個狂暴的莽漢大笑著將佳人拿捏起,在尖叫與撕心裂肺的痛呼中被活活剖出髒器。


    他甚至還沒見到自己妻子的模樣,婚慶,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屠殺中,變得支離破碎。


    無盡的恐懼過後是不知為人的麻木。


    白高翰迷茫的抬起頭,那個太監笑吟吟的走過來,一記寒芒閃過,腦門上流下了血,眼前那些人的身影逐漸模糊......


    死寂的沉默被尖叫聲和哀嚎聲所取代,大紅的裝飾在血雨腥風中變得暗淡無光。


    這幕景象,如同一幅潑墨山水畫,被隨意地沾染了血跡,再也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終於,在一聲聲絕望的呼喊中,哀嚎與求饒之聲漸息,整個白府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殘陽如血,映照在那些橫陳的屍體上,入目之處皆是不瞑目的死屍,死狀淒慘。


    地上血流成河,紅綢未撤,喜字尚在,卻已無人欣賞歡笑。


    青石板上的血光與遠處火光交織,映照出人們驚恐的麵孔,似乎在訴說著這場屠殺的殘酷與血腥。


    白府上下算上仆役、丫鬟、掌燈、門房、廚子、護院等,以及鏢局的鏢師,全部的白家人以及來往賓客,幾近千人。


    上至八十歲奴仆門房老人,下至繈褓中白家的妾室嬰孩,都沒躲過毒手,一朝一夕盡被誅戮,白府血流成河。


    ...................


    作者感言:


    到此為止,本書已經寫了有將近40w字,可以算作劇情的中期了,一路來,有坎坷,有艱險,並且本作是作者的第一本書,有的時候總是想放棄,但是我自己作為一個多年的黑文愛好者,最痛恨的無疑是太監這一行為,總之,作者是會堅持完本的。有人說主角就是作者心境的反射,他們是作者的另一麵,我對此是同意的,作者曆來對反派主角是情有獨鍾的,本作的主角,他可以算作王振第二,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反派,他是個毫無人性的太監閹人,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不顧一切,心情不好時每每寫到主角的嗜殺、複仇、背叛,我也會身臨其境般的受到感染,我想說,他是一個鮮活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曆史上主角這種人物比比皆是,顯而易見地說,曆史隻會比小說更誇張。


    這本書從2022年的冬天開始碼字,時至今年夏發布,所取得的數據以及評分,作者是不怎麽滿意的,可能這是慢熱不符合大眾口味的原因,但是無論如何,既然有始,那就要有終,萬青會迎來屬於他的人生高光時刻,也會得到他應有的結局,至於作者碼字慢這個問題,作者會竭盡全力保持不斷更保持每天一章節,其實作者還有很多很多的想法與創意,等著這本完結後想在新書中大展身手,最後感謝支持,諸君共勉。


    ............


    企鵝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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