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陛下要舉辦詩會?”


    “回主子,奴婢亦是聽來的,聽說已經頒了詔令,說是新朝更立,百廢待興,要明天下之明,廣開言路,借此盛事為我朝招賢納士”


    “......”


    秦墨言放下筆,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是已經知道了...


    既如此,想必那些汙言穢語也必定是原句轉告。


    陛下本就為朝堂之事煩憂,現下還要分出精力向世人證明。


    啊,真是頭疼!


    這些世家弟子收到消息,躲是躲不了了。


    怕隻會誤解更深吧...


    要知道古時消息塞閉,文化入侵的洗腦,有時候可能比帝王的力量還要可怕。


    此次盛舉,陛下若不能為其正名,將來怕是後患無窮。


    於是他試探性問道:


    “不止世家公子吧”


    “......”


    天芝麵露難色,遲疑的明顯。


    秦墨言凝眸質疑,小丫頭才惶恐的跪禮:


    “奴婢實在不知當說不當說”


    “......”


    幾乎是一瞬間,秦墨言就心領神會。


    眼底都跟著冒了精光。


    果然!


    庸常之才安然處之,有德之人迷路不前,觸了陛下的逆鱗。


    不愧是一代名相,一出場就破了帝王的困局。


    也不枉他這費盡口舌一番了!


    最好趁機才子提拔,才女進宮。


    徹底碎了流言才是...


    這樣的好消息,就是劇情的一大推進。


    不當講的意思不就是不卡性別,如果霍玄夠聰明,就知道該借機前朝後宮都要改弦更張才是。


    孺子可教也。


    這樣一來,帝王身邊有了賢才,後宮也即將有了其他代位,那他豈不是就剩躺平脫身了。


    思及此,現下為狗男人再出一份力這件事,突然都不那麽憋屈了。


    霍玄,你記著,你是老子欽點的第一個男主。


    一定要爭氣,正道明誌。


    贏得天下,抱得美人歸,走上人生巔峰!


    什麽情情愛愛,至死不渝...


    老子要讓你做女頻榜單絕情第一人!


    “天芝,研磨”


    “主子...”


    “我今日就算賠上這殘軀,也要為陛下盡這最後一份心力”


    “......”


    他這邊嘔心瀝血,像個操不完心的老父親。


    生怕自己在有限的時間內給的不夠,恨不得把畢生所學都壓上。


    殊不知,帝王這個決定堪比剜心頭血。


    自古無情最是帝王家...


    越是想護住的人,就越是不得已傷害至深。


    就連來這裏的步子,都似灌了鉛。


    “陛...”


    天芝剛要出聲,就被男人止了聲。


    桌案前沉浸之人何其認真,甚至連身側換了人都不知道。


    堂堂九五至尊就這麽接替了磨墨的活計。


    一聲不吭,陪在身側。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墨言才活動了下腕上筋骨。


    眉頭隨著字跡的鋪滿也越皺越緊。


    直至放下筆,才驟然鬆下一口氣。


    雙手扶額做疲累狀...


    帝王心頭不禁跟著一皺。


    想要安慰的手還未伸出去,就聽到了一聲靈魂質問:


    “我怎麽能夠心黑到這種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


    “天芝,你一個月俸祿有多少?”


    “5兩”


    這低沉的一聲回應,差點兒沒把秦墨言的魂給驚沒了。


    似是不確定,他緩緩撤開一隻手側目,剛好撞上近在咫尺的龍袍之爪。


    頓時僵住。


    在尷尬和挽尊的選擇裏,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


    二話不說直接伸手就想遮蓋這洋洋灑灑的忤逆之言。


    奈何帝王威嚴,一聲暗示的‘吭’就不得不住了手。


    啊哦!


    眼前這個東西吧,需要華麗的辭藻修辭,否則就太崩人設了。


    現在明顯已經不具備這個時機了。


    說不定這家夥,早就從頭看到了尾...


    秦墨言無語腹誹。


    下一秒就被人擒了腕。


    大手就那麽輕輕一帶,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就跟著蕩了過去。


    四目對視,皆是無言。


    “......”


    “......”


    好半天,他才心虛的撇開視線,掙動了一下。


    避免更社死,幹脆以身擋案。


    帝王無奈,更是責之切:


    “為何總是不聽話?”


    “???”


    “太醫的話阿夙都當耳旁風嗎?”


    “我沒有...”


    “朕說了,不需要你為此殫精竭慮,更不需要你刻意去做這些犧牲,吾之所盼,阿夙當真不懂嗎?”


    “隻是剛好想到了,僅此而已,是要休息的”


    “......”


    “呃...”


    又抱?


    秦墨言咬牙,但看著那隱忍緊繃的下頜,似乎又說不出反抗。


    就當是免費的勞力了。


    不用白不用。


    就這麽被擱置到床上,他寧寧的坐著等批判。


    不料卻等來了滿腔愧疚。


    眼前的男人哪裏還有半分帝王之氣,隻有萬千的細心幫他搓揉著手腕:


    “阿夙憂慮至此,就是為了當個貪官?”


    “......”


    就這麽被拆穿,秦墨言麵上多少掛不住:


    “您都看到了...”


    “自古忠心了無言表,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詳細的貪官手冊,倒是稀奇的緊”


    “這哪是什麽貪官手冊,這都是陛下的小金庫...”


    “就因為朕說國庫空虛?”


    秦墨言無從辯解,幹脆硬的理所應當:


    “就算陛下不說,也是事實不是嗎?能讓滿朝文武來回踢皮球,就必然是迫在眉睫的大事,總是要想辦法解決的”


    “你倒是坦蕩,不讓搜刮民脂民膏,就從羊身上出毛,也隻有你才能想的出來”


    “陛下剛正,這些手段自是看不上,也不會去用,但我不一樣,我隻是單純的不想看到陛下為此事為難罷了,貪官也好,陽謀也好,能解決問題就是好計謀”


    “......”


    男人又不說話了。


    秦墨言默默在心裏為自己點支香。


    自己還真是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帝王多有敏感。


    自己這樣三番兩次的僭越,怕是已經觸線了。


    但又不能說,辦法何其之多,五千年曆史長河可借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任何問題都可以找到答案...


    “......”


    “朕...惟願你安,但阿夙之才的確擔當得起抱負,如果阿夙當真有意,朕也可成全”


    “成全?這是何意...”


    “朕,實在替阿夙覺得不甘,卻沒辦法承認是自私使然,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你一句,是不是真的願意...待在朕的身邊?”


    “......”


    “那晚,朕親耳聽著那些汙言,甚至不敢去想該是何等的隱忍,阿夙才能在歸來時有了那委屈一瞥”


    “陛下...”


    “說許這便是命吧,朕這七煞的一生,注定留不住珍視的東西,凡所近身者,不是身隕便是傷,母親也好,父王也好,如今又多了阿夙,朕的執著還真是比雙刃刀都鋒利,刀刀都刺人心”


    “......”


    “所以,朕把決定權留給你,春叔和蔣武也給你,你的人全都歸你,至於功名利祿還是無盡自由,由阿夙自己決定”


    “......”


    帝王的懺悔何其重,當真是壓得秦墨言有些喘不上氣。


    明明是想要的答案...


    手腳卻有些跟不上欲言又止的唇瓣:


    “陛下這是要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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