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黃英搖頭拒絕,薛春櫻便說明兒他們去修繕屋頂時,她也同去。


    這個倒無妨,薛黃英點頭同意。


    吃過飯,薛春櫻催他們先去睡覺。


    她閑一天,這些收尾洗刷活計就由她來。


    二日,薛春櫻早早起身做好飯食,四大兩小快速吃完飯,又喂好兩隻豬,把青草拋進雞圈,這就是雞今兒一天的食物了。


    鎖好院門,李合順背著薛黃英收拾好的東西,幾人踏上去鄭水莊的路。


    嬌嬌還好,勉強能跟得上,長鬆人小腿短,剛開始還能跟得上,待出了村子轉到大路,就有些跑不動。


    “上來吧!”薛黃英把自個身上的空背簍卸下,示意長鬆進去。


    長鬆摸摸有些酸痛的小腿,猶豫幾息,仰著小臉糾結道:“我很沉的。”


    薛黃英聞言,不禁莞爾:“小姨力氣大著呢,再有三個你,也背的動。”


    言罷,看一眼嬌嬌,溫聲問道:“嬌嬌也進來,小姨背著。”


    嬌嬌搖頭,她是大孩子了,走的動。


    薛黃英也不勉強,星河灣離鄭水村五裏路,這小姑娘能走一半,就了不得,待她力乏腿軟時,再上來就是。


    果然,將將走到一半,嬌嬌就紅著小臉央求歇歇腳。


    他們趕著去修繕房屋,自然不可能歇息,最後,嬌嬌通紅一張臉,十分不好意思的,也進了背簍。


    去到鄭水莊,同臉熟麵生的村民們一路打招呼,到了鄭家老宅,就見薛夏蟬已經到了,正在刷洗碗筷。


    姐妹們這種情況下相見,又是欣喜,又是心酸。


    容澤和李合順聽說鄭寶城兄弟倆去了村尾,也不耽擱,拿了工具,也忙出了院門,直往村尾而去。


    薛黃英不急,陪著薛春櫻進屋,她打眼往炕上一瞧,就見薛夏薑雖還是一樣的消瘦,但氣色比起昨兒,好了不少。


    “二姐。”


    “二妹。”


    “大姐,阿英。”


    薛夏薑靠在炕頭上,低聲同神色有些急躁的鄭新城說些什麽,看見進來的薛黃英和薛春櫻,一抬頭,眼裏滿是喜色。


    “大姐,小妹。”鄭新城坐在炕外側,聽到二人聲音,忙把手裏的東西往身後藏。


    薛黃英瞧的明白,藏起來的是一個比巴掌略大的繡棚。


    想到之前收到的新婚繡品,上麵簡單粗糙的針腳,她心裏若有所思。


    看來自己當日對他的一番恐嚇,還是有些用的。


    薛春櫻細細打量一臉病容的薛夏薑,心裏微驚,原她聽說是裝病,還以為無甚大事。


    這會兒看到人都瘦脫了像,眼睛都凹陷下去,唇色更是蒼白幹裂,心裏頓時悔恨無比。


    她不敢表露愁痛,隻挑揀著一些高興事,寬慰薛夏薑。


    薛夏薑一如既往的溫柔親近,時不時嗯一句,神色認真。


    嬌嬌和長鬆待不住,坐的有些無聊,就想出門玩。


    左右這會兒也沒什麽事,薛黃英還惦記房頂的修繕,同屋內的三人打聲招呼,就帶著倆娃兒出了門。


    說來也怪,整個鄭家小院,除坐在屋簷下,防賊似盯著他們的諸氏,餘者竟是一概不見。


    她對諸氏嫌惡的眼神視而不見,和在門口收拾泥爐的薛夏蟬打過招呼,牽著倆孩子,就出了院門。


    一路到村尾,薛黃英走到近前,才發現圍著黃泥院牆長的半人高的野草,不知被誰割了幹淨。


    她邁過橫倒的野草走進院門,就見鄭誌城和李合順在屋頂,鄭寶城和容澤在下麵。


    底下的順茅草,捆茅草,上麵的接茅草,再把茅草鋪散在房頂上,不管是底下的,還是屋頂的,幹起活來,都十分賣力。


    “四娘來了,你嫂子在屋後割野草,說這會兒把草都收拾幹淨,還能種一茬晚冬瓜呐!”


    鄭誌城看見薛黃英,態度比起昨兒的橫眉冷對,可謂是天壤之別。


    薛黃英笑眯眯替自家姐姐姐夫謝過鄭誌城夫妻倆的好意,扭頭看向容澤。


    容澤接觸到她的視線,輕輕搖頭。


    他也不知怎麽回事,倆人來的時候,鄭誌城正在理茅草,鄭寶城在磨洋工,倆人一個不滿另一個,還是鄭金虎過來轉一圈,敲打鄭寶城兩句,這家夥才老實下來。


    薛黃英沒想太多,讓倆孩子在這附近玩,她拿起鐮刀,轉身就去後院牆外。


    她剛轉過牆角,就見丁氏正彎腰割一片黃蒿,細密的汗珠沁在額頭,臉上熱的通紅。


    “二嫂。”


    薛黃英從善如流打招呼,花花轎子人抬人,不管丁氏有啥盤算後招,眼下,的確她受累幫二姐姐夫幹活。


    別人既搭了梯子,她抬一把又何妨。


    “四娘啊,今兒日頭大,你細皮白肉的,當心曬傷了,快回去陪你二姐說話就好,也免得她一個人擱屋裏無聊。”


    丁氏熱情非常,看見薛黃英,臉上就綻開個大大的笑容,一個勁催促她家去歇著。


    薛黃英不動聲色,溫聲道:“二嫂說笑了,咱們莊稼人,豈會怕這點太陽,比這熱的日子都有,還不是一樣的埋頭就幹,再說,二嫂都不怕日頭曬人,我怎能躲著。”


    丁氏笑的更是見牙不見眼,親親熱熱道:“果然是秀才的閨女,這見識就是不一樣,知書達禮的,說話也好聽。”


    薛黃英聞言,心裏一動,往日裏聽薛夏薑偶爾訴苦,說沈氏和丁氏常常言語中挖苦她,說鄭家結薛家這門親事,也就麵上光,啥好處沒撈到。


    提起薛秀才,更是輕慢。


    哪有現在的恭敬恭維。


    她試探著道:“雖我爹是秀才,然他去得早,也就三個姐姐命好些,得他疼愛教誨,我也就得他教導三兩年,認識幾個字罷了。”


    她留心丁氏神色,果見丁氏聽到薛秀才,不大的眼睛都亮幾分。


    “能得秀才教導,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命數自有天定,你們姐妹莫要傷心。”


    她眼睛逡巡一圈,離薛黃英更近幾步,小聲道:“說來,我也要感謝薛秀才,若不是他把薑娘教導的這般好,隻怕我家林子,現在還是個睜眼瞎呢。”


    薛黃英眼睛輕閃,神色明晤,她可算知道丁氏的熱情親切,從何而來。


    看來,鄭林已經告訴鄭誌城夫妻倆,二姐閑暇時,教他認字一事。


    薛黃英裝作不知,謙遜兩句,便彎腰割草。


    丁氏越割離薛黃英越近,遲疑半晌,期期艾艾道:“我家林子孝順聰慧,人又踏實,若你二姐願意,盡可把他當做兒子使喚,來日這小子有了出息,必不會忘了,他三嬸的功勞。”


    薛黃英一時摸不著頭腦,順著她的話讚鄭林兩句:“林子外甥勤懇踏實,我二姐常誇的,嫂子有這麽個好兒子,實在是好福氣。”


    其實,薛夏薑的原話是,鄭林勤奮有餘,天資不足,又沒個夫子指教,來日去鎮上找份輕省不難,若想走科舉一道,怕是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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