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背誦,而且可以全部背誦下來?”


    南晉一方,其中一名學子瞳孔又是狠狠地收縮了一下,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你怎麽可能會背誦?你剛才背誦的先哲之言,乃是我南晉不傳之秘,便是我也隻是去了一趟皇家書院看到了隻言片語,你怎麽可能?”


    對方自是對葉玄的話不怎麽相信。


    可是他卻又不得不麵對一個不爭的事實。


    那就是葉玄方才的確背誦的乃是皇家書院,自己所看的那本儒家秘籍上的先哲之言。


    而那本儒家秘籍便是自己,也沒有權限全部讀閱。


    隻能看其中的少數片段。


    不光是自己,便是一旁的六皇子和墨公子兩人,他也相信他們決計沒有全部看完。


    之所以這般,主要是他們南晉為了防範這些好不容易從大梁繼承來的儒家經典和孤本落到大靖和他國手中,故意采取了這種策略。


    其中一部分最為核心最重要的典籍自是藏在位於南晉皇宮內的藏書閣內,另外一些稍稍次一級的則放置在文淵閣與各大書院之中。


    但不論是哪一些,都必須嚴加看管。


    任何人想要參閱其中的書籍,都要經過層層審核,便是皇家子弟亦是如此。


    而且每次進去參閱者,隻能看其中一些典籍的隻言片語,絕對不能看整本書籍。


    除非你能達到大儒的層級,並且發下宏願立誓,一生不將其中內容傳播到他國。


    正是靠著這種無比嚴苛的保密策略。


    南晉立國兩百餘年,除了期間因為麵臨亡國危機,而不得不拿出來一些送於他國,以做利益交換的典籍之外。


    巨大多數當年從大梁繼承的儒家經典和諸子百家的核心要義都被他們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這般結果就是饒是大靖在國力和軍力上明明遠遠超越南晉,但就是因為遺散缺失了各類典籍,硬是在文脈之爭上屢屢處於下風。


    再加上南晉皇室居安思危的心理極重,不斷的對外施展自己的手段。


    大靖兩百餘年雖數次有想侵吞滅掉南晉的機會,卻總是不了了之。


    可這種情況在此刻卻是有了巨大的變化。


    一個從未去往南晉,從未進入皇家書院藏書閣與文淵閣的大靖小子,竟然可以背誦藏在藏書閣內的儒家先哲之言,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葉小侯爺,煩請告知本王,你這些先哲之言都是從何處得來的,可是有我南晉之人告知於你?”


    六皇子柳如風一邊說著,下意識的看向了身旁的墨無爭。


    葉玄與這墨無爭之間擁有血親關係這件事他自是清楚。


    先前從來不提,那是因為兩者身處兩國且處於對立的關係。


    而且因為當年父輩的關係,兩者似乎有些水火不容。


    尤其是墨無爭對於這個表弟似乎有著極大的怨念。


    也正是因為此原因,他想當然的認為兩人不可能有什麽來往和交集。


    但此刻,葉玄卻背誦出來了連自己也僅僅知曉隻言片語的先哲之言,這不由的讓他多想了一些。


    他不認為葉玄可以平白的便能背誦這些先哲之言。


    而且大靖也不可能在這之前便擁有這些,否則大靖也不會一直到現在文運依舊不及他們南晉了。


    可偏偏葉玄就是會。


    怎麽解釋?


    隻有一種可能,南晉一方有人告知了他這些先哲之言。


    誰能告知?


    這些儒家先哲之言俱是核心機密中的核心機密。


    非各大家族的核心弟子不可能觀閱。


    而此次來大靖的核心弟子,除了自己之外,便隻剩下墨無爭和依附他的一些人,再就是陳山那老東西。


    陳山恨葉玄恨得是牙根癢癢,先前幾次都要拚命的架勢。


    他自然不可能告知葉玄。


    那唯一的可能,就隻能是眼前的墨無爭了。


    起初,墨無爭還未反應過來這柳如風這番話的意思。


    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陰沉,正準備如對方一番問詢。


    倏然間,卻是意識到了什麽,猛然回頭看向了柳如風。


    眼眸隨之陰冷了一下,冷哼一聲。


    “六皇子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是我將這些儒家先哲之言告知他的不成?”


    “嗬嗬,墨公子何出此言,本王可是從未這般說過,隻不過葉小侯爺這般輕鬆無比的將我南晉藏書閣內典藏的儒家典籍背誦出來,的確有很多讓人難以捉摸之處,不是嗎?”


    柳如風一聲淺笑,沒有直接說就是墨無爭,卻也沒有否認。


    “想我皇家藏書閣是何等看管嚴密之處,便是本王也是沒進去過幾次,每次進入離開之時還要查驗搜身,如此,也隻不過記住了其中少部分的精義,大靖國境內,此類的書籍卻又早就徹底的遺散,墨公子說,葉小侯爺是怎麽會背誦的呢?”


    “好家夥,這是準備狗咬狗了?”


    見此一幕,立於一旁的葉玄先是愣了下神,隨後便立時明白過來是怎麽一回事了。


    也柳如風是認為自己背誦的這些《中庸》之中的句子,乃是這墨無爭告知自己的。


    這些南晉人這些年為了防範儒家典籍外泄,還真他娘的變得神神叨叨,疑神疑鬼了。


    老子跟著墨無爭勢同水火,又怎麽會是他告知的呢?


    “這也正是墨某想要問六皇子殿下的,墨某自入長安城以來,便一直居住在驛館之內,未曾在長安城內走動,反倒是六皇子,似乎近來走動的頗為頻繁,聽說前些日子,還曾經會麵過葉小侯爺,莫不是六皇子一時嘴巴沒把門,將先哲之言說出來了?”


    “你!本王豈會幹這種事情。”


    柳如風臉色驟然一僵,神色變得無比難看,矢口否認。


    “那墨某也告訴六皇子一聲,墨某也從未幹過!無憑無據,無端猜測他人,非君子所為!”


    柳如風的神色愈發的難看起來。


    他左右掃了一眼。


    發現不光是眼前的葉玄正神色玩味的看著自己。


    便是自己身後不遠處的永盛帝等人,連同大靖的文武百官,以及他國的使團,俱是相同的表情。


    不由的麵色一陣臊紅。


    “本王並不是這個意思,墨公子誤會了。”


    “誤會就好,若是六皇子無端冤枉墨某,回了南晉之後,墨某也是要親自麵見聖上好生說道一番的,要知道自我墨家因為那件事讓國主不喜之後,便再難有機會入皇家藏書閣,就算是葉小侯爺背誦的先哲之言乃是有人透漏給他,也絕對不是我墨家人,您覺得呢?”


    墨無爭臉色冷徹,陰沉沉的繼續說道。


    “墨公子說的不錯,本王倒是忘了這一點。”


    “葉小侯爺,可否告知本王,是誰告知你這些先哲之言的?”


    “六皇子殿下,你莫不是昨夜醉酒未醒,你這般問詢葉小侯爺,你覺得葉小侯爺會告知你真相嗎?”


    “嗬嗬,葉小侯爺為人真實正直,想來是不會撒謊的。”


    柳如風繼續接話,一副還沒意識到自己一番話很不合時宜的樣子。


    而葉玄卻是冷冷的一笑。


    倘若說,先前這兩人是彼此針鋒相對,試探彼此的話。


    那這後麵的繼續話,這兩人便是已經達成了共識。


    以一種譏諷調侃的語氣來引誘自己,激將自己。


    這他娘的還真是把自己當傻子了。


    未等葉玄發話。


    台下的一些大靖人便是不幹了,大聲高呼起來。


    “一派胡言!爾等南晉人能不能再無恥一些?哦,隻要是葉小侯爺所背誦的先哲之言是你們南晉藏書閣內有的,便是葉小侯爺偷偷從你們南晉偷來的,這是何道理?”


    “難道就不能我們葉小侯爺自己從民間搜羅來的嗎?”


    “那是不是在下身上有一百兩銀子,丟了五十兩,而你們南晉人身上恰巧有五十兩,在下便可以說,你那五十兩乃是偷了在下的?”


    “天下道理有這般論的嗎?”


    此一人開口。


    立時是一呼百應。


    “就是!就算是你南晉藏書閣內有此類的儒家典籍,無憑無據之下,無端汙蔑,而且還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不覺得很無恥嗎?”


    “若是真覺得我們葉小侯爺偷偷學了你們南晉的儒家典籍,大可以找出證據來,沒有證據,空口無憑的捏造,在我大靖便是犯法,犯法便要治罪,你們即便是南晉皇族也不例外!”


    “治罪!治罪,治罪!”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且聽老夫一言。”


    忽然間,人群之中,又有一人立於高處,高聲呼喊。


    離時間,周圍慢慢安靜下來。


    “老夫想問一下這位南晉六皇子殿下,您是說葉小侯爺方才所背誦的先哲之言乃是你們南晉藏書閣內所有,可對?”


    “不錯!”


    柳如風輕輕頷首。


    不過他眉頭緊鎖,顯得心事重重。


    方才,葉玄突然背誦出著幾句話,讓其有些方寸大亂。


    一時間,有些口無遮攔。


    現在想想,自己的確不應該直言不諱的相問,以至於現在落入了被動局麵。


    不過此時卻是已經有些騎虎難下,隻能點頭。


    “那好,老夫想請六皇子殿下證明一下南晉藏書閣內的確有葉小侯爺所背誦的先哲之言可否?”


    “證明我南晉藏書閣內的確有葉小侯爺剛才所背誦的先哲之言?”


    柳如風愣住了。


    不光是他,墨無爭連同其他南晉人都愣住了。


    而大靖一方,眾人卻是一個個眼神大亮。


    他們似乎明白這位老人想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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