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兮聞言,臉上綻放出真摯而燦爛的笑容,連聲致謝道:“臣女多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真好。”


    隨後,在宮女的引領下,再次踏上前往席位的路途。


    當她察覺到所行之路與來時大相徑庭時,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疑惑,她輕聲詢問:“敢問這位姐姐,我們似乎走錯了方向?”


    宮女恭敬地欠身回應:“姑娘多慮了,並未走錯。您的席位已然調換至前方,請隨奴婢前行。”


    江承兮心中頗為詫異,不禁好奇心起,於是進一步探詢:“姐姐可是太子殿下的人?”


    麵對這一詢問,宮女隻是含蓄一笑,婉言回絕:“奴婢不過是宮中一名微不足道的宮婢,姑娘言重了。


    江承兮對此回應並不買賬,心中暗自嘀咕,卻也未再深究。


    隨著路途漸行漸遠,她心中的不安感卻愈發強烈,如同被烏雲籠罩。


    她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疑慮,停下腳步,緊張地望向宮女,迫切地追問:“姐姐,你到底要將我帶到何處?我想去找祖母。”


    宮女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與禮貌,輕聲安撫道:“姑娘請放心,奴婢正是帶您去見老夫人。”


    盡管得到了這樣的答複,但江承兮心中的疑惑並未消解,反而在周圍人好奇的目光注視下愈發加劇,讓她感到如芒在背。


    直至終於抵達老夫人的所在之處,江承兮心中的緊張情緒才稍有緩解,她趕忙落座於旁,低聲向祖母詢問:“祖母,您怎會坐在如此顯眼的位置?”


    老夫人將聲音壓得極低,仿佛生怕驚擾了周圍的空氣:“你這孩子,怎地去了這麽久?


    你這一身衣裳又是怎麽回事?你不是素來討厭兔子嗎?”


    江承兮心中波濤洶湧,麵上卻仍保持著沉穩之態:“回祖母,孫女本是欲換衣衫,不料途中巧遇貴嬪娘娘,蒙娘娘恩賜,這身華服乃其親賜。”


    老夫人聽後,頓時明了其中緣由,恍然道:“原來如此。老身原本疑惑貴嬪娘娘何以調換我們席位,現下想來,皆是因你而起。”


    江承兮聞言,心中訝異:“連這席位也是貴嬪娘娘安排的麽?”她悄然抬眼,偷窺上首之尊。


    目光卻與太子相撞,二人目光交匯的瞬間,江承兮趕忙低下頭去,心中暗自忖度道:什麽這貴嬪娘娘,想必是太子殿下之意。這位置,實乃將她置於眾矢之的。


    他何曾顧及她與祖母此刻的尷尬境地?周遭眾人審視的目光如探照燈般射來,令江承兮如坐針氈,倍感不適。


    她以筷輕戳碗中糕點,心思卻飄向遠方。不經意間抬頭,目光輕掠對麵秦玲,突然定住——秦玲發間那支簪子映入眼簾。


    此簪子於江承兮而言,再熟悉不過。先前二人還因此簪子起了些微爭執。


    江承兮心中頓生疑惑,這支簪子怎會出現在秦玲發間?難道說,是表姐以此簪子討好秦嶺,才換來了諸多宴會之邀?


    正當江承兮暗自沉思之際,場上雜耍戲子的表演卻意外橫生波瀾。


    一名戲子揮舞著手中的銀絲,卻不料,銀絲意外地纏繞住了秦嶺的發髻。在慣性的驅使下,戲子猛然一拉,隻聽秦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痛苦。


    緊接著,那支精致的玉兔簪隨著力道滑落,重重摔落在地,碎成了數截。


    更為駭人的是,銀絲之上竟還掛著幾根帶血的發絲,似乎連同皮肉一同被撕扯而下,場麵觸目驚心。


    闖禍的戲子麵色慘白,慌忙跪地叩首謝罪。然而,不等皇帝開口,太子便冷冷地發話:“別在此地礙眼,都給孤滾出去,真是掃興。”


    戲子們如釋重負,連連叩頭感謝:“謝太子殿下寬宏。”隨即紛紛倉皇離去。


    丞相夫人見狀,雖心有不滿,但在丞相嚴厲的目光製止下,隻得強忍怒火,重新坐回椅中,眼睜睜看著宮女攙扶著受傷的秦嶺去尋太醫診治。


    江承兮心有餘悸地轉向太子,隻見他對著自己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那一刹,她隻覺如醉冰窟,連額頭都滲出了冷汗。


    這太子太過可怕,竟隻因一支簪子便在眾人麵前對秦嶺施以重手,撕下她一塊頭皮,實在是令人不寒而栗。她日後定要與此人保持距離,方能保得自身無虞。


    終於,宮宴在一片沉悶的氣氛中結束。江承兮疲憊不堪,回到馬車中便如泥塑般倒在青香懷中,沉沉睡去。


    馬車抵達江府,江承兮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前往壽安堂請安。之後,她返回木蘭院,剛踏進院門,荷香便被她那衣著和憔悴的模樣嚇得不輕,顫聲問道:“小……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江承兮迅速關好房門,示意荷香留下,隨後開始動手拔下頭上的簪飾。待一切收拾妥當,她轉向荷香,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快幫我換下這身衣衫。”


    江承兮換上自己的衣衫後,心中的惶恐與委屈如潮水般翻湧,終於無法再忍受,她撲入荷香懷中,嚎啕大哭地傾訴:“荷香,怎麽辦?那個討厭鬼,他居然回來了!”


    荷香驚愕地睜大眼睛,詫異地問道:“小姐,您是說那個華蕭回來了?”


    江承兮哀怨地點了點頭,憤慨地罵道:“不錯,正是那個騙子!他竟敢信誓旦旦地自稱富商之子,原來全是虛妄之言。”言罷,她又不禁啜泣起來。


    荷香輕撫著江承兮的脊背,焦急地追問道:“我的好小姐,您先別哭了!快與奴婢說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江承兮抽泣著,聲音斷斷續續地訴說道:“今日……我撞見了他,他竟然是剛回京的東宮太子,而我身上這身衣衫首飾,也都是拜他所賜。”


    荷香聞言,驚愕呆立當場,仿若木雕泥塑,許久未能回過神來,口中喃喃自語:“東宮太子?傳聞中他可是個冷酷無情、手段狠辣之人啊!小姐,那塊玉佩您可曾歸還於他?”


    江承兮一時愣住,猛地一拍額頭,驚呼道:“哎呀!我竟然將如此重要的事情忘了!真是被嚇傻了。”


    她很快鎮定下來,決然道:“無妨,待日後尋得合適時機,我便讓兄長代為歸還。總之,我此生再不想見到他了!”她的語氣中透露出對澋蕭的厭惡與反感。


    荷香見狀,連忙寬慰道:“小姐所言極是,您日後還是少出門為妙。待您與表少爺喜結連理之後,再出門亦不遲。”


    江承兮聽罷,頻頻點頭,她決定聽從荷香之勸,自此足不出戶,等與表哥成婚了再出門 。


    想到此處,江承兮的臉上不禁綻放出甜美的笑容,對今日所發生的事也沒那麽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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