澋蕭聽罷,憤怒再也無法遏製,:“孤就是要讓安和嫁給楊墨冉。


    孤早已說過,你隻能屬於孤,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挑戰孤的底線。


    陛下賜婚,若楊墨冉敢抗旨不遵,孤必滅他滿門。”


    江承兮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揚起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扇了澋蕭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色中回蕩,仿佛整個林子都為之寂靜。


    江承兮打完後,整個人都傻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敢對太子動手,隨後癱軟在地,那隻手仍在不停地顫抖。


    澋蕭蹲下身來,一隻手如鐵鉗般緊緊掐住江承兮細嫩的脖頸,眼中閃爍著凜冽的殺意。


    “江承兮,看來是孤太縱容你了,竟讓你變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隨著他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江承兮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開始出現模糊的重影。


    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江承兮,她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難道真的要這樣死去嗎?不,她還有太多未說出口的話語。


    即便是死,她也要將心底的呐喊傾訴出來。


    於是,她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奮力去掰那隻掐住自己脖子的手。


    澋蕭凝望著眼前這個他視若明珠的女子,心中泛起陣陣不忍。


    他緩緩鬆開了手,江承兮仿佛重獲新生,劇烈的咳嗽聲中透露出對空氣的貪婪。


    稍事喘息後,她雖體力漸複,但心頭的波瀾卻如狂潮翻湧,帶著哭腔控訴道:“我恨你,恨之入骨!


    自從幼時與你相識,你便在我心中留下了如夢魘般揮之不去的陰影。


    每至夜深人靜,我總被噩夢驚醒,夢中你麵目猙獰,手執利刃,欲剜我雙目。


    我曾拚盡全力將你遺忘,期盼能擺脫那些錐心之痛。


    然而,你卻又再度出現,屢屢強迫我違背心願……”


    更令我難以忍受的是,你每每贈予我的衣物飾品皆帶有兔子的圖案,而我,對那兔子厭惡至極。


    那些衣物首飾,我從未再穿戴過,至於那隻兔子,早已被我拆吞入腹。


    她將心中所想全然傾訴後,緊緊閉雙眸,靜待命運的裁決。


    澋蕭如遭雷擊,他未曾想到,兒時無心之言竟成為她心中難以磨滅的恐懼之源,讓她在無數個夜晚受盡夢魘的折磨。


    他輕輕伸出手指,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江承兮身軀顫抖,緩緩睜開眼眸,迎上了澋蕭那雙冷冽而深邃的眸子。


    隻聽他語氣冰冷地問道:“若孤執意將安和許配給楊墨冉,你又當如何?”


    江承兮麵色平靜地回答道:“我會勸服表哥接受這道聖旨,最壞的結果,無非是我成為他的妾室。”


    澋蕭心中苦澀難言,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冷笑:“你寧願做他的妾,也不願隨孤左右。”


    江承兮反唇相譏道:“難道跟隨殿下就能擺脫做妾的命運嗎?


    既然都是做妾,我何不選擇表哥?至少他是真心相待,即便有安和縣主在,我也相信表哥和舅母們會竭盡所能護我周全。”


    而殿下身側此時就環繞著,安和郡主、範卿卿、蘇向晚、沐瑤華等諸多貴女,往後隻會更多。


    臣女自知才疏學淺,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臣女隻願安於一隅,過平淡安寧的日子。


    澋蕭霍然起身,俯視著她,眼中寒意凜然,“好,孤如你所願。自此以後,你我二人形如陌路,再無任何瓜葛!”


    江承兮驚愕抬頭,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然而,她所見的唯有澋蕭漸行漸遠去的背影。


    澋蕭踏出的一步,都仿佛承受著難以言喻的苦澀與痛楚。


    他緊握雙拳,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玉扳指在手心破碎,尖銳的碎片深深刺入掌心,鮮血順指縫間緩緩滲出。


    他強忍著內心的痛苦與不舍,竭力抑製住想要回頭的衝動。


    他是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世間女子皆可供他挑選,又何須執著於一個心有所屬的女子?


    他的驕傲與自尊絕不允許他做出卑微乞求之舉。


    待太子身影消失,荷香連忙上前扶起江承兮,玄翼則恭敬地道:“江五小姐,屬下送您回去。


    回到帳中,荷香忙為江承兮倒了杯熱茶,以平複她驚悸未定的心緒。


    她後怕地道:“小姐,奴婢今晚當真要被你嚇死了。您怎敢對太子殿下動手啊?


    那可是太子,若是他怪罪下來,我們恐怕難逃一死。”


    荷香見她仍沉浸在震驚之中,便輕聲道:“奴婢方才似見太子殿下的手流血了,不知傷勢如何。”


    江承兮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她方才隻顧著驚恐與後怕,並未注意到太子是否受傷。


    若因她而令太子受傷,那她真是罪加一等了。


    然而,轉念一想,太子既已承諾日後不再為難她,那麽她或許也算得上是因禍得福、絕處逢生了吧。


    江承兮在心中默默安慰著自己,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波瀾。


    而這邊,澋蕭滿麵寒霜地提著長劍,闖入了安和縣主的帳中。


    帳外,侍衛與宮女們見狀,皆驚恐萬分,紛紛跪地,大氣都不敢喘,生怕稍有不慎便成了太子殿下劍下亡魂。


    安和縣主尚未來得及披衣起身,便被澋蕭粗暴地擲於地上。


    她身著單薄的寢衣,蜷縮於地,嬌軀顫抖,“不知臣女何罪之有,竟惹得殿下如此震怒?”


    澋蕭以劍尖挑起她的下巴,眸光冰冷刺骨,“安和,孤曾告誡於你,莫要在孤麵前耍弄心機,看來你並未將孤之話放在心上。”


    安和縣主渾身顫抖,竭力抬起頭顱,聲淚俱下:“殿下明鑒,臣女委實不知錯在何處,懇請殿下明示。”


    澋蕭冷笑一聲,手中長劍又向前遞了一分,目光如刀,“賜婚之事,唯你我二人知曉,她又是如何得知?”


    安和縣主隻覺下巴疼痛難當,麵色慘白,額上冷汗涔涔。


    她舉手發誓,“殿下,此事絕非臣女所為。


    臣女這兩日一直居於之中,未曾踏出半步。


    當日除卻臣女與殿下,尚有兩名丫鬟在旁侍奉。或許是她們泄露了消息,還望殿下明察。”


    言罷,她衣衫滑落,露出香肩玉臂,曲線玲瓏,加之那楚楚可憐之態,足以令人心生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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