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敏被她的一句話說得啞口無言。他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麽才能緩解房間裏尷尬的氣氛。


    他小心翼翼地不對目前的情況做出假設,但很難不做出假設。“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


    “沒有。”李雪月如實承認。“你看我……”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沒能把話說完。


    “我……”她的聲音沙啞,她的眼睛因難以忍受的事實而流淚。她的喉嚨發緊,臉因尷尬而發燙。


    李雪月無法承認自己是一個錯誤,是一些不該發生卻偏偏發生了的事情的結果。汙點毀了這個完美的家庭。她本不應該出生。她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她的存在讓白家雙方都感到恐懼。


    李文民知道如何把這些碎片拚湊起來。要麽是穆宜華子爵有外遇……要麽是被強加了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當她的肩膀因忍住的淚水而顫抖時,他從椅子上跳起來,擁抱了她。“沒關係,你不用解釋。” 他安慰著她,緊緊地抱住了她。


    李雪月呼吸困難,每一口氣都像窒息般喘息而出。她拒絕哭泣。她不再是個孩子了。眼淚能為她帶來什麽?絕對沒有。


    “沒人會懷疑你,小月。”李文敏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隻要你是三品公主,隻有傻子才會質疑你的合法性。


    “不要讓它壓垮你。不要因為父母的罪行而責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這從來都不是你的錯。”


    李雪月緩緩點頭。他的話從一隻耳朵傳出,又從另一隻耳朵傳出。她希望自己能相信他,但改變主意並不容易。唯一能治愈她的就是時間,而她擁有世界上的一切。


    當他退後給她擦臉時,他驚訝地發現她的臉頰幹燥。她忍住了眼淚。她沒有哭。


    李文民鬆了口氣,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小月,你是一個戰士,我期待看到你勝利。”


    “在什麽戰鬥中?”


    他以最嚴肅的表情宣稱:“為了正義。”


    被他試圖活躍氣氛的李雪月斷斷續續地笑了笑。“文哥,你真俗氣。”


    聽到她的笑聲,他的笑容擴大了。讓他從頭到腳都暖和起來。他拍拍她的頭。“這不會是一場輕鬆的戰鬥。”


    “我知道。”


    “這會很危險。”


    “我知道。”


    李文敏翻了個白眼,在她額頭上彈了彈。作為回應,她把他彈了回來,掙脫了他的熊抱。


    “讓你知道,我們將永遠支持你。”


    ?我們?”她重複道,抬頭看著他。


    “我會讓你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當她因對他的反應不滿意而鼓起臉頰時,他笑了。


    “你看起來就像一隻饑餓的倉鼠。” 他哼了一聲,同時戳了戳雙頰,將其彈出。“你真幸運,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我總是覺得很有趣,你是那個告訴我一切準備就緒的人。”


    “那是因為我最想吃東西了。” 李文民竊笑。“而你是第二個。”


    李雪月被他的話輕鬆笑了。“我受到了你的負麵影響。”


    “更像是我激發了你的貪吃欲,”他嘲笑道,兩人沿著通往主餐廳的走廊走去。


    - - - - -


    皇宮。


    於震將馬交給安全人員後,才疲憊地走回客宮。他鄙視那裏的一切。當然,他的手下正在看守著他,但金色和無聊的裝飾讓他最後感到不安。五一至少可以做的就是停止他們的設計如此不必要的華麗。


    於珍悠閑地走在通往客宮的安靜走廊上。在一個大拱門入口處,他停了下來,歎了口氣。“你跟蹤的能力太差了。”


    溫金凱走出陰影。即使他踩在嘎吱作響的青草和布滿胡茬的卵石路上,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什麽東西把它泄露了?”


    “你竟然能夠進行正常的對話。我很驚訝!” 於真冷笑一聲,轉過身來麵對著男人。


    除了遍布整個區域的燈籠燈之外,沒有任何東西照亮他們的道路。守衛排列在道路兩旁,但他們的忠誠度值得懷疑。他們是韓建的人嗎?還是武夷的士兵?


    一陣陰森的風從他們身邊吹過,於真的衣袍隨風飄動,溫金凱的衣袖也隨風飄動。


    溫晉凱掃視了一下周圍,審視的目光在士兵們身上停留。


    “寒劍教你打仗是用言語而不是用劍嗎?” 溫金凱背著手問道。他悠閑地走到於震麵前,於震的手舒服地搭在劍上,這是典型的武士姿勢。


    “寒劍教禮。” 於震嘴角上揚,“武夷兵最缺的東西。”


    溫金凱表情依然平靜。他不會被言語激怒。它們隻是一絲空氣,而不是毀滅性武器。有什麽可沮喪的呢?


    “這就是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嗎?侮辱這個養活你、為你提供棲身之所的國家?” 溫金凱平靜地問道。


    於震聽到溫金凱的評論,捂住了嘴,打了個哈欠。“多麽無聊的回歸啊。”


    他差點翻白眼。他並不是無處可去。他可以隨心所欲地購買大量莊園,但他認為沒有必要在敵方土地上建造庇護所。


    溫金凱的下巴因這種不敬而打顫。“我更喜歡通過劍進行對話。”


    “我們是在文明的土地上。”於震麵無表情,難以置信地看了路邊的士兵一眼。他終於斷定,他們是漢奸武夷兵的混合體,多半是為了防止有人窺探。


    “如果你想打架,就應該留張紙條。” 於震對這種似乎無濟於事的爭論感到厭倦。他決定直起身子,回自己的房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不是在溫金凱身上浪費時間。


    “我還有地方要去,有職責要履行。我們不要把這次談話拖得太久。”溫金凱說道。“你的小公主也在京城的時候,你也在京城。”


    於震頓了頓。終於,他們進入了討論的話題。“所以?”


    “候選人在哪裏?”


    於震一臉難以置信。“你覺得我像她的典獄長嗎?”


    “沒有,但你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姐姐遠在河城,為另一位將軍效力。”溫金凱抱臂說道。“赫辰的人已經逃走了。”


    於震淡漠的表情一動。公主逃走了?他咬牙切齒,該死。他的父親會因此而勃然大怒。


    當然,其中一位公主很聰明,知道通往漢間最快、最近的路線就是經過河辰。平時從京城騎馬到漢間至少需要兩周的時間,但從河城到漢間隻需要不到一周的時間。


    於震聳聳肩。“這讓我擔心,因為……?”


    “你知道嗎,將軍實際上更喜歡另一位公主。他不在乎那個逃離他家的公主。如果他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的公主,他願意不造成任何麻煩。”


    於震冷漠的笑容快要破裂了。他知道事情會走向何方。那個該死的於惜顏。這就是她在帝都見麵時想要告訴他的嗎?她願意交易她未來的丈夫嗎?當然,任何男人都比戰場魔主溫金凱強。


    “偏偏,”溫金凱說到一半,嘴角勾起一抹陰笑,“我把你妹妹當牲口一樣賣給了他。”


    於震眼睛眯了起來。“你是不是太缺錢了,不得不賣掉剩下的東西?”


    溫金凱沒有屈服,他仰起頭,發出一聲嚎叫,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脊背發涼,除了於震。“錢是我最不擔心的。”


    “看來不是。”於真厭惡地冷笑,周圍的溫度驟降。背景中響起了令人震驚的雷聲。盡管春天即將來臨,但這裏的空氣卻低於冰點。


    “於震,我會簡單明了地告訴你,因為你顯然缺乏常識,無法理解一個簡單的事實:李雪月是我的,永遠是我的,無論後果如何。”溫金凱解釋道。


    他笑了。“不用你那個煩人的姐姐拖累我了,我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嫁給李雪月了。”


    “我現在知道了。” 於震用拳頭敲擊手掌,堅定地點了點頭。啟示降臨在他的臉上。


    溫金凱眯起眼睛,眼中滿是疑惑。他不相信於震會這麽輕易屈服。


    “我還以為是哪個膽小鬼向厲王要了雪月呢,原來,一直都是你!” 於震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冷冷的,讓士兵們小臂上起了雞皮疙瘩。他拍著手,笑聲是在嘲笑溫金凱,確實如此。


    寧華兵生日那天早上,他來見李辰陽,目的是向李雪月求婚。他想在接近公爵之前先警告他的朋友,但事情升級為另一件事,隨之而來的是一場巨大的爭執。最終,公爵拒絕了溫晉凱的請求,並表示他不應該將李雪月當成牲畜一樣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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