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哥哥的問題,李晨陽並不意外。盡管他很喜歡開玩笑說文民有多麽白癡,但不可否認的是,五邑進步戰略家的智慧。


    “如果這是叛國,你會怎麽做?” “怎麽了?”李晨陽眼神一凝,問道。即使他的心緊張地顫抖著,他的語氣仍然保持著平靜和中立。


    李文民宣誓完全效忠軍隊。他忠於他的劍、這個國家和它的人民。


    “你憑什麽要叛國?” 李文敏的聲音肅穆而蒼涼。


    李雪月對他的性格完全轉變感到驚訝。他一點也不像他那個無憂無慮、孩子氣的自己。第一次,他像李晨陽一樣認真。


    一陣寒風襲來,衣衫飄揚。盡管狂風呼嘯,但沒有什麽能打破隨之而來的沉靜。


    李雪月的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她知道這對李文敏來說意味著什麽。這是責任衝突、利益衝突。他有一個家庭要榮耀,但他也有一個王國要安全。他被撕裂了。


    “推翻無能的君主,是我們的權利。”李晨陽語氣陰沉的說道。“我們不需要王座上的玩偶。”


    “你說的‘我們’是誰?”


    “大臣們在朝堂上。”


    “那人們呢?他們對此有何看法?”


    “目前人民代表正在和爸爸談話。”李晨陽解釋道。


    “我們為什麽要處理掉叔叔?” 李文民問道。“王家統治了這個王國數百年,我們的高曾祖父幫助建立了這個王朝,你知道這種背叛意味著什麽嗎?!”


    “為什麽我們要繼續幫助他們?” 李晨陽怒吼道。“為什麽李家每一代都要聽從王家的指揮?!”


    李文民吃了一驚。“因為這是我們的職責。一直都是。黎族血脈一直是王家忠實的朋友。”


    “不,王家和李家不是朋友。” 李晨陽咬了咬牙,“我們是仆人。”


    “晨陽——”


    “他們剝削、利用的仆人。”李晨陽瞪大了眼睛,怒吼道。


    李晨陽握緊了拳頭,直到皮膚白如雪。他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憤怒。


    光是想到王家就足以讓他熱血沸騰。他們怎麽敢?每一代人,都隻依靠李家。


    “既然我們也參與了建立這個王朝,為什麽我們還要養活王家?!我們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還要養育他們?是什麽給了他們統治的權利?!” 他大聲喊道。


    李雪月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那聲音十分殘忍,就像是一聲狂怒的咆哮,完美地體現了他的憤怒。


    李晨陽受夠了。


    他拒絕成為下一個傀儡,下一個幕後統治者。他不肯為太子低頭,太子什麽也不做,隻和太子妃共度閑暇時光。


    李晨陽拒絕任職。他想要統治。


    “難道是皇上把工作推給了我們?” 李文民這次問道。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真正理解的神情。“晨陽,我們好好想一想,不能因為他不做事就廢了他們——”


    “皇帝的職責就是統管國家大事,維護整個國家的安全。”


    “對,但是-”


    “你知道王朝建立以來,是誰在擔當這個角色嗎?” 李晨陽睜大眼睛,瘋狂地厲聲問道。他再也無法保持耐心了。這需要結束。


    “我們,”他低聲說道。“一直都是我們!”


    李雪月的眼睛睜得像月亮一樣大。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失態。簡直太可怕了,但她的目光卻無法從他身上移開。這句話並非謊言;沒有什麽比君子的憤怒更可怕的了。


    李文敏對此並不知情。他的專長從來不是政治或法庭。它總是在戰場上。他長老繭不是因為握筆太久,而是因為整天握著劍。


    這時他才意識到這種動態是多麽熟悉。李沉陽公是從政的,李道君公是從軍的。他們兩人在任何國家最關鍵的兩個領域都發揮了重要作用。筆與劍。它們是每個國家的基礎。


    這兩件事,李家一直都有參與。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不是因為他們希望如此,而是因為這是從出生起就被灌輸給他們的。李家會幫助這個國家繁榮,但王家會得到認可。李家每取得一百項成就,隻會被誇獎一次。王家的每一項成就,都會得到無盡的讚譽。


    規模是故意不平衡的。


    “我不知道。”李文民低著頭,嘀咕道。“我一直認為保護王家是我們的責任,因為我們一家人世世代代都像兄弟姐妹一樣親密。”


    “我們從來都不是他們的兄弟姐妹。”李晨陽怒道。“我們是一個工具。我們是被迫讓真正的繼承人發光的繼子。”


    李文敏歎了口氣。他還沒有準備好接受這個像利劍一樣猛烈打擊的啟示。這刺痛了他的心,迫使他質疑自己的忠誠。


    “將會發生軍事政變。” 李晨陽嘀咕道:“你要上船嗎?”


    “這永遠行不通。”李文民指出。“你忘記了最重要的細節。”


    “那是什麽?”


    “王室有一張王牌。”


    “哪個是?”


    “戰魔領主。”


    一陣停頓。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呼吸。李文民說得對。李家想要奪取皇位,就必須先殺掉溫金凱。那個人是對皇室最忠誠的人,也是這個國家最強的軍人。


    沒有人能夠抵擋他的劍。除非戰場死神親自上前。


    即便如此,又會發生什麽呢?武夷與漢間的衝突?其他國家將會羞辱他們。韓建公開支持軍事政變將是一個毀滅性的事件。它會在所有錯誤的地方製造混亂和災難。


    “可惜了。”李雪月說道。“我們有一張王牌可以擊敗他們。”


    李晨陽飛快地眨了眨眼。“雪月,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是說於震嗎?” 李文敏好奇道。“如果整個國家有一個人可以與溫金凱正麵決鬥,那就是那個人。但事情會變得一團糟。”


    “文民說得對。”李晨陽說道。“我很驚訝我竟然這麽說,但我們不能向於真求救。他是漢間二皇子,他的幫助所帶來的混亂將會為國家帶來浩劫。”


    “不,於真不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李雪月搖搖頭。“溫金凱忠於皇帝,但他的心卻忠於別人。”


    雙胞胎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同時,他們嘀咕道:“李明華,我們的終極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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