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月應該知道,李晨陽的座位讓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門口。當溫金凱進來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人就是她,她明顯地抿了一口茶。劇情的展開要麽令人難以置信,要麽混亂不堪,要麽兩者兼而有之。


    “請恕我冒昧。”溫金凱說道,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她身上。桌邊還坐著另一個人,背對著他。


    “騷亂發生當晚,雪月在皇宮裏告訴我的一件事,我必須確認一下。”溫錦凱解釋道。他繼續朝餐桌走去,並不在意李家還沒有邀請他一起吃飯。


    溫金凱伸手去抓一動不動的女人,卻被李文敏站起來擋住了。


    “走吧。”溫金凱命令道。


    “第一。”李沉陽王沉吟道。“指揮官,你站在哪一邊?”


    “我獨自一人來到這裏,沒有任何隨從。我把武器留在了正門。我沒有指控你犯下的罪行。你認為我站在哪一邊?” 溫金凱吐了一句。


    李雪月繼續喝著茶,味道在舌尖縈繞。這是洋甘菊和野生森林蜂蜜的混合物,具有鎮靜作用。她告訴這個秘密的兩個男人直到現在才信任她。這一切都太有趣了。這隻是表明他們多麽不信任她。


    她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李文敏身上,李文敏依然沒有離開自己的位置。


    李文民不讓溫金凱靠近李明華。尤其是日記揭露了指揮官對妹妹的所作所為之後。指揮官的手上沾滿了太多的血。鮮血足以沾染李明華潔白的袖子。永遠洗不掉的血跡。


    “你有求死之心嗎?” 溫金凱問道。“李將軍,你了解你現在所犯的罪嗎?”


    李文民眯起眼睛。他不在乎溫金凱緊咬的下巴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滴答作響。他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指揮官的耐心。他的家庭比尊重軍事頭銜更重要。他會賭上自己的名譽來拯救明華。


    李明華終於回到了家裏。李文敏不會再冒失去她的風險。


    “你跟她有什麽目的?” 李文民問道。“你對她的傷害還不夠嗎?你為什麽會來這裏?來確認你遺棄在王宮的那個女人是否還活著?”


    “小將軍,我把你當蟲子踩死也不成問題,別讓我在她麵前使用暴力。”溫金凱怒道。


    李明華被他的話一僵。他正在威脅她的兄弟。盡管雙胞胎讓她很煩惱,但她仍然珍惜在沒有人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文敏。


    李明華希望她能為此做點什麽。她甚至無法為自己的兄弟說話。即使經曆了這一切,她仍然是個膽小鬼。


    “我已經像羔羊一樣犧牲了我的家人,因為他們對明華所做的一切。你至少可以讓我看看我痛苦的結果!” 溫金凱怒吼道。毫無預兆的,他把李文敏推到了一邊。


    李文敏愣了一下,但一切都晚了。溫金凱一把抓住了明華,將她轉了過來。


    “溫司令!” 王七星公爵夫人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失望與憤怒。她無法阻止強大指揮官的蠻力。


    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了不可能的事情。溫金凱跪倒在地。溫金凱的情緒波動比暴風雨之夜的潮水洶湧還要快。首先是驚訝,接下來是困惑,然後是難以置信。當他向她伸出顫抖的手時,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他就像見了鬼一樣。


    “小家夥?” 溫金凱驚訝中嘀咕道。他無法接受眼前這個女人。她是明華,但她也不是。她眼中的光芒被陰影所取代。希望和微光都消失了。她被拋入了家人庇護她的殘酷現實之中。


    李明華不再是兩年前那個天真的小女孩了。一切都變了。她變了。


    溫金凱不願意相信。這不是她。這不是那個笑得毫無顧忌的明華。像她這樣淒涼的靈魂,不可能發出鈴聲般的笑聲。她不是他的明華。


    “你為什麽這麽驚訝?” 李明華問道。“你看起來對真相感到害怕。我不再是那個愚蠢的姑娘了。”


    溫金凱站了起來。她的動作像她,聲音像她,但她不是她。“你不是我的明華。”


    “你認識的明華,早就死在宮裏了,是你的疏忽,害死了她。”李明華說道。她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她寧願保持自己的尊嚴。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心依然為他而痛。李明華在拜訪二皇子的時候,曾多次見過溫金凱的側臉。他從來沒有逗留足夠長的時間讓她能夠完整地看他一眼。兩年來,她第一次這麽做,是他在李雪月麵前粗暴地掐住她的喉嚨。


    “我想對你更好,”溫金凱開口說道。他走近她,但當她退縮時他立刻停了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相信皇後的謊言?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相信四皇子的話而不是我的話?哦不,或許你並不是故意要給我找一個替代者,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指揮官要做什麽?”


    溫金凱震驚地張開了嘴唇。她從來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她的語氣從未如此粗暴,言語也從未如此傲慢。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絕不會這樣對待他。那些膽怯的微笑和害羞的目光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文司令。”李明華毫不猶豫地說。她不是故意的。她永遠不能。即使現在,疼痛也蔓延到了她的胸口。她感覺就像有人用刀刺穿了她的心髒。


    李明華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她太害怕再次愛上他了。


    悔恨沉重地壓在他的肩膀上,悲傷充滿了他的眼睛。兩人都對過去感到悔恨,但又都不敢承認。她希望自己沒有愛上他,而他希望自己能更好地愛她。


    “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李明華猛地抬起頭。很簡單的兩個字,卻給她帶來的衝擊力卻如此之大。這是他離開餐廳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一次也沒有回頭。他從來沒有為她而戰過。曆史再次重演。她推開他,希望他能追上她。但他沒有。


    溫金凱沒有理會她的回答,就走了。


    李明華努力眨眨眼,忍住心碎的淚水,她確實做到了。她咬著自己的臉頰內側,希望、祈禱著能有什麽分心。最後,她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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