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月喝了口茶。她對這出戲連睫毛都沒眨一下。


    王七星公爵夫人立即上前安慰哭泣的女兒。“那裏,那裏,媽媽來了。”她低聲說道,明華摟著她的肩膀,大聲抽泣。


    聽到這撕心裂肺的聲音,李文民緊緊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指握成拳頭。他永遠不會原諒溫金凱。他咬緊牙關,最後看了明華一眼,就衝出了門。


    如果溫金凱不跑回來救李明華,李文民就隻能把司令拖到這裏又踢又叫了。


    “停下你的腳步!” 王七星公爵夫人看到大兒子跑到門口,大聲吩咐道。她已經知道這會導致什麽結果。


    李雪月無憂無慮地擺動著雙腿。她繼續做白日夢。


    “你不敢把他帶回這個房間,他已經說過了,強迫他重新考慮沒有意義。”王七星公爵夫人解釋道。


    “但是,媽媽!” 李文民惱怒。“他讓蕭華哭了,至少他能做的,就是以血和斷骨來償還。”


    “這不是你該打的仗。”王七星公爵夫人厲聲斥道。“回到座位上,繼續吃早餐。”


    “媽媽說得對。”李晨陽說道。“溫錦凱是個成年人了,他已經做出了決定,別管他了。”


    “晨陽你怎麽能這麽說?!” 李文民問道。“他曾經傷過明華的心,現在他又這麽做了!這一次,他居然敢在我們麵前這麽做,他需要為他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李雪月挑眉。這是一個有趣的觀點。


    李沉陽公堅定地搖頭。“他付出了家人的死亡的代價。從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起,這些人就一直在利用他。”


    李文敏很快就被父親封殺了。文民雖然對司令官深惡痛絕,但也不免對司令官感到憐憫。指揮官此時心情如何?王室大屠殺中誰受益最大?李家。


    李文民無法想象有一天失去了家人,卻讓一生所愛的人冷漠地對待他。心碎的感覺實在難以承受。


    “好吧。”李文敏說道。他跺腳走到椅子邊坐下。無奈之下,他把雞蛋刺破,粗暴地吃起來。


    桌上氣氛凝重,唯有李雪月不為所動。看到李明華哭成這樣,她一點也不介意。她端起茶杯,卻發現茶杯已經空了。


    李雪月隻關心李家,不關心他們的明華。


    除了雪月,全家人都被明華止不住的眼淚所困擾。每個人都悶悶不樂,焦躁不安。她無法為他們悲傷,於是默默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等待一切恢複正常。


    早餐吃完,李雪月發現自己又錯過了一頓重要的飯菜。她躲在房間裏,吃了一些糕點。她小口小口地吃著,最後把那盤零食推開了。


    李雪月沒心情吃飯。她想做一些能讓她一整天都分心的事情。


    “今天我要陪黑月去田野裏長跑。”她決定。


    每個人都留下她一個人做自己的事情。李家一直以為她喜歡獨處,其實不然。她隻是沒有朋友可以交往。


    李雪月出了房間,向馬廄走去。她驚訝地看到父親和晨陽牽著一匹她從未見過的馬站在那裏。


    “這應該能讓她高興一些。”李沉陽王嘀咕道。“明花以前一直想騎馬,我從來不讓她騎,不過現在她已經長大了,這樣應該沒問題吧?”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把我扯進來。”李晨陽說道。他抱臂,瞪著那匹毛色如雪的馬。


    “我讓淩尋了一匹馬,今天終於來了,來得正是時候。”李沉陽公說道。他無視兒子脾氣暴躁的回答,把韁繩交給了他。


    “把馬給明華吧,今天換班的手續已經差不多了,允許你比平時晚一點來,五邑就不能再過沒有男人登基的日子了,很快,李家就要被廢了。”加冕。我估計還要一個半星期才能加冕。”


    李晨陽盯著手中的韁繩,再看看那匹馬。它建造得很好而且很漂亮。任何有理智的年輕女士都會喜歡這匹馬。可惜他的妹妹既不淑女也不懂事。


    “明花不會騎,我們為什麽還要給她一匹馬……”他頓了頓,“雪月?” 李晨陽終於注意到她站在通往馬廄的小路中間。


    黑月仿佛認出了自己主人的名字。他在馬廄裏發出嘶鳴以示抗議。


    “盲馬。”李沉陽公開口道。“那個人很聰明。好吧,盡管他看不見,但我還是應該知道他什麽時候能自己回家。”


    “是我親手挑選出來的。”李雪月靠近父親和哥哥,自豪的說道。


    李雪月看到這匹新馬,微微一笑。“這個看起來很聽話,很適合明華這樣的初學者。”


    麵對李明華那微妙的一擊,李晨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家裏的每個人都知道如何騎馬。隻有明華沒有。他移開視線,掩飾即將爆發的笑容。


    李沉陽王拍拍她的肩膀。“別以為我漏掉了這句話,孩子。”


    李雪月甜甜一笑。她無辜地眨著眼睛,歪著頭,假裝困惑。“我隻是指出了顯而易見的事情,神父。”


    “我相信你是。”李沉陽王若有所思。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時至今日,李沉陽王還是很慶幸自己能將她收在麾下。盡管假笑還需要更多的努力,但李雪月已經成長為一個精致的少婦。就算玉真不在他們的身邊,除了太子之外,李沉陽王也不會接受其他的追求者。


    李沉陽公知道她是穆宜華子爵夫人的私生女,但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雪月的生父是誰。


    “今天要騎車嗎?” 盡管知道答案,李沉陽公還是問道。他討厭閑聊,但這會引起他的好感。


    李雪月總感覺他的話裏有什麽深意。“我本來打算請他吃飯,”她說。這隻說對了一半。


    “哦?”


    李雪月露出了口袋裏的方糖。她歪著頭。“我今天想花點時間梳理一下黑月的外套,然後再去練習劍術,我有點生疏了。”


    “可惜了。”李沉陽王沉吟道。“我本來希望你能陪明華去騎馬。這對你們倆來說都是一個美好的時刻。你可以教她如何騎這匹馬。”


    “可惜了。”李雪月佯裝失望。“如果我沒有那麽荒廢修煉的話……我就能教明華了。”


    李辰陽對她出色的演技挑起了眉頭。如果他不知道的話,他還以為她很喜歡和明華在一起。


    李沉陽王被她的舉動逗笑了。“我隻是跟你開玩笑的,孩子,明華馬上就要來教官了,你可以帶著黑月深入田野躲避他們,不過這一次,盡量不要帶著新的追求者到我們家門口求情。”


    李雪月聽了他的話,臉紅了。他這麽說,是為了報複她的善意謊言。她尷尬地撓了撓側臉,看向地麵。


    李晨陽被她的反應逗笑了。微妙的刺拳很搞笑。他揉亂了她的頭發。“你不應該給黑月喂那麽多糖塊,胡蘿卜更健康。”


    一聽到它的名字,馬廄裏就傳來一聲巨響。黑月已經踢開了馬廄的門。他平時內心很聽話,但隻要他的主人在身邊,他就從來不會忍耐。


    李沉陽公往馬廄裏看了一眼,一匹不耐煩的馬正從馬廄門外探出頭來。他的耳朵豎了起來,處於高度戒備狀態。


    “你要把這匹馬帶到漢間嗎?” 李沉陽公問道。


    李雪月的注意力順著他的視線而去。看到黑月探出門外的頭,她忍住笑意。


    “是的,我覺得漢澗的地形很好,我研究過漢澗的地理。我對於震的馬的速度感到驚訝,但不知道漢澗有這麽多綠色的平原可供他們奔跑。”她回答道。 。


    李沉陽公點頭。他很高興她總是在學習。至少她沒有把自己一個人的時間浪費在無用的事情上。“漢堅兵騎馬戰,是愚人自尋死路。”


    李晨陽眉頭微皺。如果武夷的土地不是那麽多山坡和森林的話,他們訓練馬匹也容易一些。他認為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優點和缺點。韓建的士兵步行的話,更容易疲倦。


    “你為什麽這麽問,父親?” 李雪月問道。


    李沉陽公笑道。“因為你還有不到一周就要出發去漢間了。”


    李雪月驚訝地眨了眨眼睛。這麽、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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