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住在宮裏。”李明華怒道。晚宴剛剛開始,她已經換上了另一身衣服。它比上一個輕,但仍然很重。


    李雪月沒有理會李明華。每個人都在看著他們。


    所有大臣和重要貴族都出席了這場盛大的宴會。


    慶祝活動有音樂家、節日氣氛和美味佳肴。大家紛紛踴躍地向李家獻上禮物和問候,表示了極大的支持。


    “這是什麽茶?” 李明華抱怨道。“我喜歡媽媽煮的。”


    李雪月沒發現茶有什麽問題。它釀造得很好,味道很濃,但又不會太濃烈。她把茶杯舉到唇邊,一飲而盡。


    似乎沒有人在意李明華。父親在認真聽晨陽說的話,母親則在眾目睽睽之下小聲責罵文敏吃得太多。


    李雪月想要逃入夜色之中。偌大的宴會場地,令人窒息。


    窗簾從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來,燈光似乎漂浮在他們的頭頂上。這是在宮殿後麵的大片田野裏舉行的一場風景如畫的慶祝活動。


    遠處傳來蟋蟀的鳴叫聲,池塘裏時不時傳來魚兒撲通撲通的聲音。如果向遠處看去,就能看到螢火蟲在翩翩起舞。


    風景的一切都堪稱完美。可惜它被假笑和強笑毀了。每個人都太渴望取悅新王室成員。


    “太霸道了。”李雪月終於說道。她把目光轉向坐在她身邊的明華。


    李明華冷哼一聲,將盤子推開。“當然是這樣。每個人都在看著我們。有那麽多充滿疑問的窺探目光。”


    李雪月咬著下唇。她可以看到他們令人作嘔的甜美笑容背後充滿了好奇心。


    “李家大女兒已經兩年半沒有在公開場合露麵了,她到底怎麽了?李家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女兒?她是哪裏來的?” 李明華說出了嘉賓心中可能存在的疑問。


    “我敢打賭,他們腦子裏一定還有更險惡的念頭。”李明華補充道。她聳聳肩。“問題太多,但答案卻很少。”


    “如果他們聰明的話,就會閉嘴的。”李雪月唇角微翹。


    從遠處看,人們會以為兩人正在友好地談論明天穿什麽顏色的衣服。事實上,他們已經厭倦了這裏的一切。


    “你能去漢間真是太好了,真正的問題很快就會到來。”李明華輕輕轉動著手裏的茶杯說道。她小心翼翼地不讓風吹過她的袖子,否則她的燒傷就會暴露出來。


    “我在漢江可能會遇到比武夷更多的衝突。”李雪月說道。


    麵前擺著一盤盤零食,但她卻沒有胃口。


    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吃飯是很困難的,他們像畫廊裏的藝術品一樣觀察著它們。


    李明華猛地靠向雪月。“你不想麵對你的親生父親嗎?”


    李雪月身體一僵。她的頭猛地轉向李明華。這小子怎麽知道這麽多?“誰向你提供了這些信息?”


    “你看上去很驚訝,但並不驚訝……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你的親生父親是誰。”李明華若有所思。她壓低了聲音,以免其他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李明華不想給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關注,每個合格的男人都在盯著他們,她不想再有更多的人盯著他們。


    “你好像很了解我。”李雪月指出。“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以眼還眼,如果你告訴我如何勾引男人,我會回應。”


    李雪月的眉毛皺到了一起。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做這種可疑的事情。“我從不-”


    “雪月,你是怎麽做到的?你是怎麽搶到統帥和太子的?你的手段是什麽?你的武器是什麽?是你的眼淚,還是……你兩腿間的花。”


    李雪月厭惡地張開嘴唇。“有點禮貌。”


    李明華回過神來,臉上帶著一絲壞笑。“我隻是太粗魯了。為什麽要拐彎抹角呢?人們一開始就聽不到我們的聲音。”


    “你已經知道如何抓住指揮官了,為什麽還要問我這個?” 李雪月反駁道。


    “我留不住他。”李明華嘀咕道。她若有所思地歎了口氣,繼續把玩著茶杯的邊緣。


    “我覺得不太像。”李雪月說道。她把茶杯舉到唇邊。透過睫毛,她甚至在人群中也看到了他。人們會認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但事實並非如此。他目光專注地看著身邊的女人。


    “他在看著你。”李明華咬牙切齒地說。她的血液沸騰了。“別惹我——”


    “摸你的嘴。”李雪月吩咐道。


    “什麽?”


    “去做就對了。”


    李明華心中疑惑,但還是照辦了。她的手指短暫地擦過嘴唇,然後嘴唇卷曲到下巴下麵,仿佛陷入了沉思。


    “就這樣吧。”李雪月若有所思。“他的目光可以在你的臉上穿出一個洞。”


    李明華拒絕回應。她的目光轉向桌子,拿起了一塊糕點。


    李雪月放鬆地坐在椅子上。明華終於安靜了下來。她想知道明華的自尊心是多麽的少。她為何如此懷疑自己?對於如此囂張、暴躁的人,李明華確實很討厭自己。


    李雪月根本就懶得去幹涉仇人的生活。


    “二皇子。”


    李雪月歪著頭。她看了明華一眼,然後將注意力轉移到別處。“你在說什麽?”


    “是二皇子告訴我你的事的。”


    李雪月脊背一僵。她坐直了身子,頭猛地轉向明華。“他怎麽知道我這麽多?”


    “如果說整個這場劫難中,有一個人該被殺的話,那就是他,武夷主謀了。”


    李雪月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肚子上。當然,會是他。二皇子是秘密的看門人。如果他願意,他可以用它來對付每一個他認為是敵人的人。


    “而你卻選擇了現在來告訴我?” 李雪月說道。“爸爸媽媽知道他的能力嗎?”


    “顯然他們是這麽做的,”李明華說。“不然今晚怎麽會有這麽多士兵?溫晉凱雖然是統帥,但光是他的名字,就可以讓他坐到離皇帝最近的位置,反而被迫站崗。”


    “他們……都是為了擒拿二皇子?” 李雪月問道。“我以為他住在皇宮裏?”


    “是的。”李明華說道。“我們打算暗中謀殺他,二皇子知道的太多了。”


    “我以為你是怕他?這不就是前幾天我們繡花的時候你才做出如此精心的舉動嗎?” 李雪月問道。


    “我害怕他和他的能力,但現在,我很安全,不是嗎?這裏沒有人敢攻擊我。不是——”李明華打斷了自己的話。她狠狠咬住自己的舌頭,自己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你說得對。”李雪月戳了戳。“沒有人有膽量傷害溫金凱的女人。”


    “我不是-”


    “我不在乎。”李雪月麵無表情。“把你的疑慮留給自己吧。”


    李明華閉上了嘴,部分原因是她厭倦了雪月的準確。她應該知道最安靜的人最容易被觀察。不然他們為什麽會沉默這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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