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君公對這次談話的期待實在是太高了。他想為這麽晚出現在她的生命中而道歉。


    李桃君公想與她結成父女關係。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他沒有。他以為她至少會擁抱他或者流下眼淚。


    這次遭遇比他預想的要痛苦得多。誰知道她會如此無情……?誰知道她長得和她媽媽一模一樣?


    “你對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李桃君公高聲問道。他被她的話傷害了。


    “別沾沾自喜了。”李雪月輕笑道。“你在我生命中唯一的貢獻就是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順便說一句,不,謝謝你。”


    李桃君公被她的冷漠激怒了。兩個家庭就是這麽養育她的嗎?有人告訴他,她比這謙虛、友善得多。她到底是怎麽了?


    “我想這次談話已經結束了。” 李雪月微微一笑,眸光隨著這個微小的動作而變得柔和。


    她被他目瞪口呆的眼神逗樂了。就好像他認為她不具備友善的能力。


    “我希望我能說很高興見到你,但事實並非如此。” 李雪月拿起漢服,沒有點頭,也沒有鞠躬,就走了。他不值得她有任何善意或同情。


    懦夫。他就是這樣。她的親生父親是一個無用的人,她的親生母親是一個缺席的父母。


    李雪月看到自己的處境,忍不住想笑。她的過去將永遠在她心裏留下傷痕。她找不到自己的能量來原諒她的親生父母。他們所做或所說的任何事情都不會改變她身上發生的事情。


    唯一能治愈雪月的就是時間和接受。


    “事情就這樣了?你就因為我對你沒有用,就把我丟在一邊嗎?就算我能把你拖入泥沼,你也要裝作不認識我嗎?


    李雪月歎了口氣。這就是她的固執嗎?


    李神堂王怒視著她。“我可能會因為先帝的死而失去力量,但這應該會讓我成為一個更致命的敵人。”


    她歪著頭,揚起了眉毛。他在胡言亂語什麽?


    他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可失去的了,隻要有機會,我會毫不猶豫地誹謗你。比如,提起你突然出現在李家的生活中。”


    她內心有什麽東西崩潰了。她失去了它。


    那麽事情就是這樣的嗎?她的親生父母在她的成長過程中都微不足道。他們什麽也沒給她,卻想從她身上得到一些東西。他們對她如此惡劣,卻還厚顏無恥地向她索要東西,就好像她欠他們一樣。


    她的親生父親威脅要毀掉她。膽小鬼對他來說實在是一種侮辱。他連渣都不如。


    李雪月轉身麵對著他。“噢,親愛的,你是對的,神父。我沒有預見到未來。這是我的一個很大的缺陷,你不這麽認為嗎?”


    李桃君王對她突然的變化感到懷疑。“你有什麽打算?”


    “我對你沒有任何敵意,我怎麽能計劃什麽?而你卻對我有一切敵意?” 李雪月輕聲問道。她的目光垂向地麵,肩膀微微縮了縮。


    “現在為我的無禮道歉還來得及嗎?請不要毀了我的名聲,父親。我辛辛苦苦建立了它。”李雪月懇求道。


    李道君眨了眨眼睛。“你這種可憐的行為我看不出來,你真以為我有那麽傻嗎?”


    李雪月覺得他不像大多數男人那麽頭腦簡單。畢竟培養溫金凱這樣的人,需要相當多的技巧。在失去一切之後再想獲得權力肯定更加困難。


    “父親,你想讓我說什麽?既然你對我隱瞞了我的秘密,你真的認為我會繼續侮辱你,為自己挖更深的墳墓嗎?” 她陰沉地問道。


    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李桃君公苦笑道。這種時候,她的羞澀就像她的母親。“你真以為你能像那個潑婦一樣騙我嗎?我已經從錯誤中吸取了教訓。”


    李雪月又靠近了一步。“那你想讓我做什麽、說什麽,父親?為你這麽無禮的小子道歉?你亮出了你的武器來對付我。我手無寸鐵的自我難道不應該屈服於你嗎?”


    李道君公並沒有想得那麽遠。他認為她繼承了他的這一特質。


    他威脅過她,但不知道他到底想從她那裏得到什麽。現在已經太晚了,無法把他置於自己的照顧和保護之下。她簡直對李沈陽太忠誠了。


    “做我的眼睛和耳朵。”酈桃君吩咐道。“你每告訴我一個秘密,我就獎勵你一個月的遵守。你馬上就要前往漢間了不是嗎?如果你不想在這裏住下,名聲被人誹謗的話。” ,然後找出盡可能多的汙垢。”


    這是壓垮雪月的最後一根稻草。那個打斷駱駝背的人。


    這個沒用的男人,竟然敢要求她背叛這個唯一真正愛過她的家人。


    李雪月不再擔心後果了。她從地上抬起頭,準備結束這一切。一勞永逸。


    李雪月強迫自己皺起眉頭。“這不公平。”


    “這是對你剛才這小子的懲罰。”李道君怒斥道。“你要是乖一點,早點跑到我懷裏來,我就不會這樣對你了。”


    李雪月發現這個男人隻有肌肉,沒有大腦。他究竟是如何獲得力量的?是給前任皇帝甜言蜜語的嗎?嗯……


    “我需要更多時間。”李雪月低聲說道。“不到一周的時間,我就要出發去漢間了,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掌握到這麽多的情報——”


    “我不在乎。”李道君哼道。“你犯了錯誤。現在,你將接受嚴厲的教訓。”


    “所以你真的要像父親一樣訓斥我嗎?” 李雪月若有所思。


    李桃君公目光一眯。“如果我不這樣做,誰會這樣做?顯然我弟弟在管教你方麵做得很糟糕,”他罵道。


    他厭惡地從頭到腳打量著她。“看來我對白家對你們的虐待,是白白的怨恨了,你們這個不聽話的小丫頭,需要好好教訓一下。”


    “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李雪月咬住舌頭,不讓自己脫口說出這個答案。她繼續用牙齒咬著舌頭,直到嚐到血的味道,眼睛流淚。


    “你太不公平了。”李雪月陰沉地低聲說道。她的目光落在了地麵上,眼裏閃爍著未曾流下的淚水。


    “好吧。”李雪月咬牙切齒。“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就這一次。”


    李桃君公握緊了拳頭。她在玩弄他。她真的以為他會愛上那些假淚嗎?他們被她母親利用過多少次來對付他了?他已經數不清了。


    “好,你趕緊走吧,免得他們因為你不在而起疑心。”李桃君說道。他把公主趕了出去,就像她是一條不停出現在他門口的狗一樣。


    李雪月轉身背對著他。她向前邁出了一步,但又停了下來。“你知道,神父。有一件事你沒有問過我。”


    “別再用這個稱呼來安撫我了。這沒有任何作用。”


    “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想不想你。”李雪月低聲說道。


    她繼續說道:“我是否曾在狼狽不堪的情況下望向窗外,想知道我穿著閃亮盔甲的騎士是否就在外麵的某個地方?我是否曾哭泣過想要見到我的親生父親?我是否曾經日夜祈禱能見到你,甚至如果隻有一次呢?”


    李桃君王聽了她的話,喉嚨發幹。這是他最初想從她嘴裏聽到的話。因為他也曾做過同樣的事。


    李桃君公抬頭望著無邊無際的夜空,不知道她是否還好,是否幸福,是否吃飽。那是在他發現白家的虐待之前。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李雪月說著,抬起下巴看了他一眼。“我做到了。”


    李道君公的心猛地一沉。就好像地毯被從他身下拽了出來。


    李桃君公緊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相信她。而且因為他太專注於擋住她,所以他沒有聽到她鞋子發出的輕柔的撞擊聲。他也沒想到會有人撞上他的身體,或者摟住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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