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建故宮


    於震鄭重地坐在自己的私人書房裏,周圍堆放著一疊疊整齊的文件。隨著畫筆在羊皮紙上的每一筆劃過,黑色墨水的木香充滿了他的鼻子。他的書寫輕盈流暢,沒有任何錯誤。


    他坐在寬敞的房間裏,房間的牆壁上排列著圓形書架,麵板上放置著一些有意義的小作品。


    從他小時候雕刻的泥馬,到他保存下來以紀念他第一次完美射擊的斷箭,一切都按照他的意願安排。


    這個房間一向以寧靜而聞名。沒有人敢在這裏鬧騰,就連他的顧問和得力助手也不敢。


    寧靜的空氣中彌漫著桉樹的怡人香氣,帶著淡淡的橙皮香氣。


    然而,通往這個寧靜天堂的門外,情況卻有所不同。


    “你,你告訴他,天天。”胡登霄低聲說道,語氣驚慌又害怕。他不想提高聲音,引起大門外凶猛野獸的注意。


    “不,你來吧。”陸天碧一邊推著他的手,一邊嘶聲說道。他出於純粹的恐懼而抓住了她。


    “我們的指揮官就是那種殺死使者的人!別再射殺這個可憐的人了,指揮官會殺了他的!”


    “真的嗎?” 陸天碧諷刺道。“沒想到我們的太子爺脾氣這麽暴躁!”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甜甜,我好害怕成為告訴他的人。”胡登霄憤怒地低聲說道。他搓著手掌,低下頭,發出絕望的哀求。


    “你、你應該告訴他,甜甜,他會對你更好的!” 胡登霄又補了一句,全然不顧如果他繼續用這個可怕的綽號來稱呼她,她真的會刺傷他的眼睛。


    陸天碧堅定地搖頭。


    “做個男人吧!” 她用平靜的聲音激怒了。“而且你知道,他對任何性別都沒有偏見!甚至在女兵訓練期間也沒有。”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跪下來求你,甜甜。你去告訴他——”


    “你就沒有膽子嗎?!” 陸天碧低聲咆哮。“天哪,我可憐你要嫁給的人,因為你——”


    胡登霄挺起胸膛。“我有最大的——”


    “進去吧!” 陸天碧氣呼呼的推了推麵前的大小狗。他喜歡張牙舞爪,但他的咬痕在哪裏?


    胡登霄的肩膀顫抖著,眼中所有的希望都消失了。「不、不,其實,有一次我很不幸地走進了指揮官脫光衣服的浴室,我想他的套裝確實比我還要大——」


    “如果你可憐地試圖說你隻有豌豆那麽大——”


    “我不!” 胡登霄喘著粗氣。“你想看嗎?我向你發誓,它很大而且——”


    “是啊?不過現在看來不是這樣,是嗎?!” 陸天碧低聲喊道,她推了推他的手。“你在做什麽,你想在這裏脫褲子嗎——”


    “你知道嗎?” 胡登霄知道自己會輸掉這場口水戰,大聲喊道。“讓我們來做石頭、剪刀、布,然後我們就會知道答案了!”


    陸天碧被這個小子激怒了。她閉上眼睛,用鼻子深呼吸,希望能平息心中的怒火。當她睜開眼睛時,胡登霄嚇得跳了起來。


    “噢——一輪,”他結結巴巴地說。“甜甜,拜托,你知道我永遠贏不了你。”


    “你弄得好像房間裏有一隻獅子什麽的。”陸天碧咆哮道。


    “這、這讓我想起了我聽說過的一件又恐怖又好笑的事。”胡登霄緊張地說。“新士兵們被我們的指揮官嚇壞了,所以他們編造了這句話來形容他。”


    “它是什麽?” 陸天碧知道這是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問道。


    “如果你看到我們的司令打老虎,你最好幫助老虎。”


    陸天碧聞言,輕笑一聲。這是一種夾雜著嘲笑和輕笑的聲音。但隨後她就抹去了臉上的笑容。新兵們說得對。獅子會輸。


    胡登霄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臉不那麽紅了。


    “所以……”他用孩子般的聲音低聲說道。“一輪?”


    陸天碧皺眉。“好吧,一輪。”她伸出手說道。


    “好,石頭、剪刀、布,開槍!” 胡登霄一邊叫,一邊把紙扔了出去,結果她對他豎起了一個非常漂亮的中指。


    “嘿-”


    “這是我版的剪刀,所以把你的屁股放進去,做一個男人!” 陸天碧辯解道。她沒有給他任何反駁或者乞求重賽的時間。她猛烈地把她最好的朋友送出了門。


    胡登霄踉踉蹌蹌地推門而入,笑容尷尬。當他雙手握在一起時,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充滿了恐懼。


    “呃,呃……殿下?” 胡登霄致辭並深鞠一躬。當一切亂七八糟的時候,他寧願趴在地上,這也正是他跪在太子麵前的原因,盡管他並沒有插手這一切。


    於震的目光沒有從羊皮紙上移開。他繼續工作。


    “我、我告訴你這些之後,請不要殺我,求求你了,珍珍!” 胡登霄一邊說著,一邊肩膀開始顫抖。他不敢告訴自己這麽可怕的消息。就連他的舌頭也開始因恐懼而顫抖。


    “它是什麽?” 於震緩緩說道。他不情願地停了下來,不是因為他的愚蠢的顧問,而是因為墨水已經幹了。


    一般情況下,接地墨的任務都是留給於真看好的人做的,但雪月不在,他就親自做了。有時,那人會耐心地守在他身邊,磨墨。


    很多時候,陸天碧都是為他做的,但她卻從來沒有等在他身邊。隻有當他也需要她的時候,她才把墨水接地,然後她就去做另一件事了。


    當然,於震隨時可以要求一名仆人,但他不願意給具體的一個虛假的希望。


    於真不動聲色地拉開了繡有金銀的黑袍袖子。他把從漢間不遠處采來的一小塊火山岩搬了起來。


    但就在此時,胡登霄卻選擇傳遞出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在、在漢建邊境,一名士兵聽到了騷動,但因為附近的城鎮正在玩耍而沒有理睬。直到他決定騎馬穿過森林……並發現了……什麽東西。”


    胡登霄緊張地擦著額頭上滲出的冷汗。由於肩上的壓力,他即將英年早逝。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看著太子手指上的長方磨床。


    “有、有、三、翻轉了,”他吞了口氣說,“c-馬車。”


    胡登霄清了清嗓子,希望能讓自己狂跳的心平靜下來。“而且這些馬車似乎屬於一個富裕的家庭,所以士兵們想檢查是否有幸存者,萬一是我們的貴族之一,但是……”


    於震懷疑胡登霄是不是吃了什麽東西過敏了。這可以解釋奇怪的口吃。他繼續平靜地研墨。


    胡登霄深深地鞠了一躬,額頭幾乎碰到了地板。他本能地轉移到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位置。而且,他也不必看到指揮官臉上露出純粹的憤怒表情。


    “發現這些車廂實際上屬於……”


    胡登霄緊閉雙眼。他開始向高高的天堂和每一位在他還活著的幾秒鍾內可以背誦的男神和女神祈禱。


    他顫抖著呼吸,內心哭泣。他隻比指揮官小兩歲。胡登霄還太年輕,死不了!


    他忍住抽吸鼻子。他知道自己應該在成為顧問之前寫一份遺囑,盡管沒有人繼承他的財富。


    也許他可以把它留給陸天碧,但話又說回來,他一生的摯愛卻讓他走向了滅亡。所以,也許把錢都留給司令比較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今天這個人就是要殺他的。


    胡登霄也沒有人留下遺囑。


    “趕緊吐出來,哪個貴族死了?” 於震耐心地低聲說道。


    於震今天的心情很愉快,尤其是他又完成了一疊文件。很快,他將有整整兩周的時間與他心愛的人一起度過純粹的幸福。


    不過,這麽好的心情,卻會因為一個貴族的去世而被毀掉。他忍住歎了口氣。慘遭土匪之手,要告知貴族家人,那就太麻煩了。


    於震要根據這個貴族家族的重要程度來決定是否親自將這個消息告知。


    於震見墨水符合自己的口味,滿意地點點頭。他正要放下硯台,卻被顧問粗魯地打斷了。


    胡登霄低聲祈禱了最後一眼,脫口而出這個不幸的消息。


    “這些馬車是武夷皇室的,麗公主就乘坐其中一輛去漢間。”


    於震不到一秒就明白了導師的意思。不到一秒鍾,一切就都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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