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煜開始著手搬家事宜之際,遠在皇宮之中的高英銘正恭敬地站在朝堂之上,麵對著聖上。像這樣莊重肅穆的場麵,已無需姚煜現身參與其中,於是乎他便得以抽身返回,全心全意投入到搬遷新居的忙碌當中。


    而另一邊廂,林炬已然率領眾人抵達了張角的道觀。既然下定決心要給鄭堂一點顏色瞧瞧,那就必須得精心籌備一番才行,待到關鍵時刻,還需親自動手出馬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此刻,夜幕深沉如墨,萬籟無聲無息,就連被鄭堂強行霸占的原佑廷王府,也逐漸沉浸於一片靜謐之中。


    那位年逾半百、飽經滄桑的管家鄭虎,乃是鄭堂自家族帶來的心腹之人。自從擔任此地管家一職以來,他終日趾高氣昂、不可一世,憑借著手中權勢肆意欺淩府中的男女仆役,著實讓原本就在王府中討生活的下人們吃盡了苦頭。


    此時此刻,鄭虎舒舒服服地浸泡在碩大無比的浴桶之內,腦海中不斷浮現出白日裏所見的那個俏麗可人的丫鬟身影。他早已下令讓手下將那名女子捆綁至自己房中,而他本人,則打算先洗淨身子,隨後再盡情享受這難得的“美味佳肴”。


    這家夥一邊洗一邊哼著小曲兒,突然發現身上鮮血淋漓,嚇得直接睜開了眼睛,再看那一桶之水,全都變成了血水,不禁大驚失色。


    血水之中,突然冒出一個血淋淋的女子頭顱,吐出三尺長的舌頭,七竅見紅,口中念念有詞:“冤~有~頭~債~有~主~鄭~虎~償~命~”


    “鬼啊!”鄭虎魂不附體,一把跳出木桶,光著身子逃出房間。


    鄭虎驚叫著在院中亂竄,忽然感覺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回頭一看,隻見一張慘白的臉正對著他笑,嘴裏還流著血。


    “啊!”鄭虎嚇得癱倒在地,不停地往後退。


    這時,更多的鬼魂出現在他周圍,都是之前被他害死的人。


    鄭虎驚恐萬分,連連求饒,自從鄭堂霸占了佑廷王府,鄭虎沒少幹壞事,害死了許多人,突然見到這麽多鬼魂,豈能不怕?


    然而,鬼魂們並不理會他的哀求,一步步向他逼近。


    最終,鄭虎被眾鬼魂淹沒,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然而,這淒慘的叫聲並不僅僅局限於此處,仿佛整個府邸都被恐懼所籠罩。眾多房間和跨院中,此起彼伏地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之聲。那些跟隨鄭堂而來的家丁和下人們,手上沾染人命者為數不少。今夜,幾乎每個人都遭遇了鬼魂的糾纏,許多人驚慌失措,拚命逃竄。但當他們奮力推開院門時,卻發現自己置身於另一個陌生的跨院之中;即便有留守大門的家丁鼓足勇氣打開大門,映入眼簾的依舊是其他跨院的景象。似乎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找到那扇能夠逃離這座府邸的出口,整座府邸陷入了極度的混亂與恐慌之中。


    此時此刻,鄭堂正在他與小妾的臥房裏盡情嬉戲。突然間,燭光毫無征兆地熄滅,房間瞬間變得昏暗無光,陰影重重,讓人難以分辨其中究竟隱藏著何種神秘之物。


    \"是誰啊?想幹什麽?\" 鄭堂心生不悅,皺起眉頭,抬頭望去。刹那間,他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因為眼前的景象讓他魂飛魄散——滿屋子飄蕩著無數的幽靈,它們輕盈地懸浮在空中,身著白色長袍,麵容猙獰可怖,青麵獠牙,七竅流血,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鬼。這些幽靈發出陣陣陰森恐怖的笑聲,回蕩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仿佛要將鄭堂吞噬殆盡。


    “鬼啊!”鄭堂與小妾都嚇得麵無人色,匆忙之間想要逃出房間,可是房門卻被上了鎖,怎麽也推不開,同時房內出現數個圓洞,洞中冒出黑水,黑水中大量的骷髏拖著蛇神、蜥蜴身爬出來,怪叫著包圍二人,小妾當場翻了白眼,昏死過去。


    “救命啊!”鄭堂拚命地拍打著房門,卻無人應答。


    夜幕籠罩著這座古老的庭院,濃霧如鬼魅般彌漫其中,將一切都吞噬在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人感到窒息,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無盡的迷霧所籠罩。


    突然,狂風大作,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鳴聲,仿佛天崩地裂一般。血雨傾盆而下,與狂風、濃霧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詭異而恐怖的畫麵。


    在這恐怖的氛圍中,陣陣惡鬼號哭之聲不斷傳來,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深處,讓人毛骨悚然。每一聲號哭都像是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和折磨,讓人的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


    庭院中的樹木在狂風中搖曳,仿佛是一群被詛咒的靈魂在掙紮。樹葉被雨水打得沙沙作響,與惡鬼的號哭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恐怖的交響曲。


    在這恐怖的景象中,一個孤獨的身影站在庭院中央,他的麵容被陰影所籠罩,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靜靜地站在那裏,仿佛在等待著什麽,又仿佛是在與這恐怖的景象融為一體。


    “不要啊,不要找我!”


    “別過來,我沒幹壞事!”


    “求求你,饒了我吧!”


    濃霧血雨中,鄭家的家丁、下人哀嚎不斷,慘叫不止,整個大宅猶如人間地獄……


    第二天一大早,府宅大門開啟,大量的鄭家家丁、仆役倉惶逃出來,一個個高喊“鬧鬼了”,直把周圍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鄭家的人很快就來了,聽到家丁們的描述,一個個半信半疑,昨夜風平浪靜,月朗星稀,哪裏有他們說的那樣,狂風大作,雷電交加呢?


    不過看院子裏的情形,似乎剛剛經曆狂風暴雨衝刷,到處還留有血痕,這令本家來查看的人也是毛骨悚然。


    鄭堂的小妾被活活嚇死,鄭堂也精神恍惚,嘴裏不斷地喊著“鬼!鬼!”的話語,神誌不清,管家鄭虎等人早已死去多時,大部分都是嚇死的。


    本家來人也十分驚駭,懷疑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存在,不敢擅自做主,故而命人抬了鄭堂和那些嚇傻、嚇死的人回本宅,去向家主複命了。


    某處暗影中,昨晚那個神秘的人影出現,摘掉偽裝,正是林炬,隻見他朝府宅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微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林炬回到館驛,姚煜已經在等候了,見到他來,立即相迎,笑道:“賢弟,好手段,那鄭堂被賢弟這麽一嚇,就是不死,沒個三年五載,怕是也好不了了,叫他占我府宅,遭報應了吧?”


    林炬也沒有否認,說:“區區惡徒,留之何用?不過一刀殺了,也太便宜他了,就讓他慢慢受罪,也讓那些畜生看看自己未來的下場!”


    姚煜點點頭,說:“高兄又被陛下宣進宮去了,沒有這個福分,今天幾位友人相邀,說天秀坊來了一位琴女,不但精通音律,能歌善舞,而且美若天仙,連萬花樓的花魁都被她比下去了,他們請我一起去見識一下,賢弟不妨一起前往。”“好啊,姚兄請。”林炬揮手請姚煜先走。


    兩人來到天秀坊,把坐騎交給小廝,此時天秀坊門口已經有四人在等候,見到姚煜急忙上前打招呼。


    姚煜為眾人介紹了林炬,又向林炬介紹了眾人,分別是兵部尚書鄧強之子鄧元,九門提督王鳳之子王敏,新晉驍騎校尉陳征和車騎校尉毛錦,四人與姚煜年紀相當,故而關係不錯,其中鄧元、王敏早與姚煜相識,另外兩人則是經此二人介紹與姚煜相識,並一見如故。


    四人與林炬相識,便結伴進入天秀坊,酒保立刻引四人進入包房。


    天秀坊表麵上是個大酒樓,但卻是以音律著稱,坊間有樂師百名,技藝在整個星瑉帝國也是一絕,更有京城最完整、最精妙的樂器,更是讓他們名聲在外。


    天秀坊的主人也不是泛泛之輩,不過和這幾人相比卻是遠遠不如,自然不會怠慢了這些人。


    幾人點了酒菜,王敏就點名了樂師莫小婉,她雖然隻有十七歲,但琴藝無雙,歌舞俱佳,即使坊內老琴師也望塵莫及,不過她不是樂坊的樂師,隻是在此掛名而已,天秀坊的人約束不得她,客人雖然可以點她演奏,但費用全由她定,收入也主要歸她,樂坊僅得兩成。


    堂倌一臉為難地站在眾人麵前,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目光掃過王敏等人憤怒的臉龐,心中暗暗叫苦。


    “莫小婉偶感風寒,無法演奏。”丫鬟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帶著一絲無奈和歉意。


    王敏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視著丫鬟,“怎麽回事?今天可是重要的場合,她怎麽能在這個時候生病!”


    其他幾人也紛紛表示不滿,他們原本期待著莫小婉的精彩演奏,現在卻被告知無法實現。


    丫鬟低著頭,不敢看眾人的眼睛,“小姐她昨晚就感覺身體不適,但還是堅持要來。可是今天早上,病情突然加重,實在是無法起身。”


    堂倌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莫小婉姑娘確實不屬於樂坊,我們也不敢逼迫她。”


    王敏冷哼一聲,“我們又不是不付錢,她有必要如此嗎?昨日還在為我等演奏,我聽她歌喉婉轉,毫無病態,今日我等請來貴客,卻就病了,這也太巧合了吧!”


    盡管眾人都很生氣,但堂倌也無可奈何。畢竟莫小婉不是樂坊的人,他們沒有權力強迫她。


    正在眾人氣憤不已、不依不饒時,一個悅耳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小婉平日裏也不曾怠慢各位客人,今日身體不適,故而告假,列位如此逼迫,不覺得欺人太甚了嗎?”


    聽到斥喝,眾人看向門口,隻見門口站立一絕世美女,豔壓群芳,美若天仙,但麵色憔悴,精神不佳,明顯是身體欠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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