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鍾後,蘇洵美帶著玉竹離開,麵色如常。


    隻留下半夏還在廚房中巡視。


    “媽呀!”


    半夏檢查著鍋裏的飯菜,突然驚叫出聲,“這是什麽?好惡心啊!”


    她這一呼喊,廚房裏忙活的眾人紛紛停下手裏的活計,走過來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一瞧,大家夥兒也都不吱聲了。


    “這也太惡心了……”


    “真膈應……這飯還怎麽吃啊?”


    半夏瞬間火冒三丈,變了臉色,怒斥道:“這菜誰做的?誰負責的?鍋裏這麽大隻老鼠,這菜你吃嗎?”


    負責這菜的廚師見狀,唯唯諾諾地站出來,“這……半夏姑娘,我剛做菜的時候,那可是幹幹淨淨的。定是盛菜的人不用心看守……”


    那看守的人立馬跳了出來,“姑娘,可不是我啊,我沒有,我看得可認真了,連個蟲子都沒進去。”


    “行了!別互相推卸了!”半夏怒目圓睜,“這還隻是今天我發現的,那往日我沒發現的是不是問題更大?”


    “這飯你們自己也是要吃的,若沒發現,今天中午的飯,你們是不是打算把這老鼠挑出來,繼續送出去叫人吃?”


    “喔……”


    半夏說得周圍人都有些惡心。


    “半夏姑娘,這飯我們也要吃的,這事誰也不想是不是?”


    那廚子趕緊出來打圓場,“這樣,我們立馬把這鍋飯菜都倒了,重新做,花費都算我們的,怎麽樣?”


    他們常年在禮縣做席麵,不想就這樣壞了自己的口碑。況且現在這種狀況還能有錢賺,誰也不想丟掉這樣的機會。


    半夏皺眉思索,看起來很是為難的樣子,“這都什麽時辰了,還來得及嗎?”


    “半夏姑娘你放心,我們幹活麻利,絕不耽誤大夫們吃飯。”廚師信誓旦旦保證。


    “那行吧,我盯著你們做,花費就算了,蘇家不占你們這點便宜。從今以後我日日來檢查,若再有這樣的問題,我們立馬換人!”


    見半夏終於鬆口應下,廚師們馬上行動起來。


    這樣一番折騰,這天中午病坊的飯吃得自然晚了些,然而到了下午,病坊就開始狀況百出。


    “哎呦,不行,你再等等,我得去趟茅房。”一位小醫師麵露難色地衝病人說。


    “蘇大夫,沒事吧?”


    小大夫邊揮手邊頭也不回地跑了。


    一到茅房,沒想到茅房裏裏外外排了十幾二十人。


    個個麵露難色,麵容扭曲,不停催促。


    “裏麵的快點。”


    在外麵排著的人紛紛琢磨:“你們說,不會是今天中午飯菜不幹淨吧?這麽多人都……”


    “嘔~”


    “不行不行,不對,我怎麽還有點想吐?不會也染上病了吧?”


    其中一人還抱著肚子,又開始幹嘔,一下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經他這麽一提醒,也陸續有其他人覺得想吐。


    “不會真病了吧?這麽多大夫,這可不得了了。”


    消息傳回廚房,廚師個個憂心忡忡,“壞了壞了,這可怎麽辦,這真把人吃出事兒了,這活計是別想在幹了。”


    紛紛開始大掃除,打老鼠、除害蟲,把廚房打掃得幹幹淨淨,做出最後一絲掙紮。


    半刻鍾,消息就傳到了蘇湄、朱縣令和康景鴻那裏,三人前後腳匆匆趕來。


    “怎麽回事?這是怎麽回事?”蘇湄急了,按理說洵兒那樣的防護,他們的醫師不會再出事的。


    康景鴻看起來也一臉急色、麵帶愁容,“詳細說說,怎麽回事?”


    底下人立馬站出來匯報:“回世子殿下,今天下午開始,蘇家的大夫也陸續病了,大約有二十人左右,不知道人數還會不會增加。”


    “他們大都上吐下瀉,症狀和病人相似。”


    康景鴻扭頭吩咐:“快去請淩陽公子來,為諸位醫師診脈。”


    可下麵的人卻沒動,繼續回話:“剛才已經去請過了,可玉竹大夫說,淩陽公子這會兒也不舒服,恐怕也染上時疫了,出不來。”


    “什麽?”康景鴻一臉驚訝。


    蘇湄聽到那人這麽說,卻一下子冷靜下來。


    洵兒也病了?


    這不對啊,是不是這丫頭又在搞什麽事情?


    想到這兒,蘇湄從容淡定很多,整理了一下衣衫,開口說:“康世子莫慌,我們還有這麽多醫師頂著,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著手安排。”


    康景鴻還是一臉憂愁,一副隻能這樣辦的樣子。


    周圍病人看了,紛紛讚歎。


    “難得這世上還有康世子這樣,把咱們普通百姓放在心中的貴人了。”


    “康世子此次負責禮縣時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真是不容易啊。”


    康景鴻就這樣在眾人的一聲聲讚歎中,親自盯著蘇湄安排工作,然後才痛心疾首地回到小院。


    一進院子,他立馬卸掉一身偽裝,麵色輕快:“李先生呢?”


    李先生聞聲出來,看見康景鴻紅光滿麵,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麽事,世子這樣高興?”


    康景鴻仰頭癱坐在座椅中,看起來十分放鬆。


    “先生的計謀起作用了,蘇家一下午就病倒了二十人。”


    李如皺眉,“可我卻聽人說,那事還沒成。”


    康景鴻坐直身子,抬眼詢問:“怎麽說?”


    “說是今天半夏姑娘巡視廚房,發現飯鍋裏有老鼠,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讓廚房重做了一鍋。所以她下在鍋裏的藥被倒掉了。”


    “不可能吧?我親眼看見病倒了一片人。”康景鴻否認。


    李如也不再回話,默默思索。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鍋沒洗幹淨,所以有藥效但是不明顯。”康景鴻猜測道。


    “肯定是這樣,剛才我瞧著這些人,不如那天太醫病得重。”他又補充了一句。


    李如小聲說:“但願。”


    康景鴻嘖了一聲,接著說:“別但願了李先生。這說明這藥有效果,你趕緊讓那人再下一回,爭取這次猛一點,把他們全撂倒。”


    再晚就來不及了。


    若真讓這瘟疫在蘇家手上被治好,他還怎麽按倒蘇家?


    李如一咬牙,“行,我馬上安排,今晚再給她送一次藥。”


    不過,他得自己留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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