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病倒二十幾位醫師,病坊更忙了。


    後廚更膽戰心驚了,可蘇家並沒有揪著後廚不放,可能是忙得顧不上找後廚理論。


    一來二去,後廚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倒是幹活更加仔細賣力。


    李婆婆今天忙裏偷閑,不斷觀察著廚房,想再等個沒人的空檔,好進去辦事。


    昨晚,那位貴人又給了她兩錠銀子,說她做得很好,隻要今天把這幾包藥再放進去,就再給她一錠金的。


    終於,她瞅到一個機會,備菜的廚娘都出去了,廚子還沒進來做飯。


    就是現在。


    “哎,你們兩個,去外間把碗收收回來吧。”


    李婆婆開口,支開在院中洗碗的兩人。


    然後她左右瞧瞧,偷偷溜進廚房,一邊盯著窗外看有沒有人進來,一邊打開藥包。


    “婆婆,你幹什麽呢?”


    突然,身後傳來薑嬸子的詢問聲。


    李婆婆嚇得手一抖,心髒狂跳。


    沒來得及倒進鍋中的藥粉灑了一些在灶台邊。


    “呃……我……”


    李婆婆扯起一張笑臉轉身,正準備扯個謊圓過去,卻看見薑嬸子身邊還有一個人,頓時笑容僵在臉上。


    “郎君……?”


    蘇洵美緩步上前,手心朝上伸到李婆婆麵前。


    “拿出來。”


    李婆婆慌亂中強裝鎮定,幹笑著狡辯:“郎君,您要什麽呀?”


    蘇洵美沒有心情和她你來我往的博弈,輕飄飄甩出一句:“婆婆莫不是看我每天治病救人,就真以為我是什麽好人了。”


    不等李婆婆想明白蘇洵美這話什麽意思,她反手就掐住李婆婆的合穀穴。


    “啊——”


    穴位的刺痛讓李婆婆哀嚎出聲,聲音都變了調子,緊緊攥著藥包的左手下意識鬆開。


    蘇洵美右手拿過藥包,左手上手掐住李婆婆下巴,把藥粉灑進了她嘴裏。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看得薑嬸子直起雞皮疙瘩。


    意識到自己吃了藥粉,李婆婆“嗚嗚嗚”地掙紮著,順勢跪倒在地。


    “郎君!郎君救命!我錯了!郎君饒我一命吧!”


    蘇洵美看都沒看她,跨步走出廚房。


    這時玉竹帶著兩名戍邊軍走了進來,一左一右架起李婆婆往外走。


    蘇洵美頭也不回地交代:“薑嬸子,後堂的事你暫時先管著。”


    薑嬸子聽了,忙點頭應和著把人送了出去。


    李婆婆被拖出病坊,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見了,這其中也包括關月白。


    關月白心思一動,立馬去後廚打聽。


    後廚院中大家還在議論。


    “好像是李婆婆往飯菜裏下藥,要害蘇家大夫。”


    “嘖,這怕是要抓去縣衙了。”


    “肯定是背後有人指使,不然李婆婆她圖什麽?”


    關月白正好聽了個七七八八。


    不一會兒薑嬸子走過來,打發眾人別再聚集,趕緊去準備中午的飯菜。


    關月白則立刻出了病坊,趕回自己住處。


    “王媽媽?中午可煲了什麽湯?趕緊給我裝一份,我要去一趟康景鴻那裏。”


    王媽媽從廚房探頭出來,“有,我現在就給你裝。”


    關月白趁這個空檔,把聽來的事情簡要說了。


    王媽媽疑惑:“娘子這時去找康世子是要幹什麽?”


    “自然是給他通風報信。”


    “通風報信?”王媽媽驚訝,“莫不是娘子以為,這事兒是康世子找人做的?”


    “不是他還能是誰?”關月白信誓旦旦:“媽媽還沒看出來嗎?康景鴻來禮縣,根本就不是為了疫病,而是來對付蘇家的。”


    “啊?那你怎麽還要去給他……你不是說要幫蘇家渡過難關嗎?”


    關月白接過王媽媽遞過來的食盒,“現在疫病穩住,蘇家相當於已經渡過難關了,不然康景鴻不會狗急跳牆。我去不去通風報信對大局無礙。”


    王媽媽不明白:“那你還去做什麽?”


    “我說要幫蘇家,又沒說事事要順他們的意。這件事情上,順著蘇洵美已經沒有更多的好處了。但我現在去給康景鴻報信,他就會承我的情,我們也就會多一條退路。”


    “媽媽你記得,康景鴻於我們而言,是一條不亞於蘇家的退路。”


    解釋完,關月白提著食盒就奔向康景鴻住處。


    她輕輕敲響院門,對正準備攔住她的門房說:“勞煩您把這個食盒交給世子。就說今天中午病坊後廚的李婆婆下藥被抓了,恐怕耽誤世子吃飯,關娘子給他提前送來了。”


    說完,關月白轉身向縣衙走去。


    縣衙正堂上,朱縣令高坐主位,底下蘇湄和蘇家醫師圍坐了一圈,還有一大堆聞訊而來的百姓。


    康景鴻帶著李先生等隨從姍姍來遲,朱縣令忙走下主位迎接。


    “我來遲了,聽說抓到個在病坊下藥的,什麽人如此大膽?”


    康景鴻也不客氣,直接坐上主位,示意繼續。


    李婆婆正跪在堂下,想到被塞進嘴裏的藥粉,擔心自己會不會也病倒,不停向蘇洵美求饒喊救命。


    “郎君……嗚嗚嗚……”


    蘇洵美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李婆婆,冷冷開口:“想我救你?可以啊。那就要看你,能不能吐出一些我感興趣的東西了。”


    聞言,李婆婆十分配合。


    她手哆哆嗦嗦從懷中又掏出幾包藥粉,“郎君,就這些了,就這些了。”


    蘇洵美拿起這幾包藥粉,放在鼻下輕嗅,是這個味道沒錯。


    “誰給你的?”


    “我、我、我……”


    聽到這個問題,李婆婆猶豫了。


    蘇洵美立刻轉身,作勢要走。


    看她要走,李婆婆趕緊喊住她。


    “郎君!等等,是、是、是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每次見麵都是晚上,我沒見過他的臉。”


    蘇洵美停下腳步,“黑色鬥篷?”


    記憶中那個身穿黑鬥篷的身影再次浮上蘇洵美心頭。


    會是他嗎?


    可她又立刻否認了這個想法,若是那個黑衣人害蘇家,那前世為何要給她送信告密?


    這邏輯很矛盾。


    “接著說,那人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征?”


    李婆婆拚命地想著。


    “有!他左手大拇指上,有一道疤。”


    朱縣令示意座下的主簿趕緊記下來。


    “還有呢?那你可曾聽見過他叫什麽?或者有什麽外號?說話口音之類的。”蘇洵美接著問。


    “聽那人口音,好像是外地的。”


    李婆婆現在格外配合,努力回想著。


    “那讓你再次見到這個人,你能認出他的身形嗎?”蘇洵美緊盯著李婆婆,仿佛她要是敢撒謊,她就敢當場把她毒死。


    “能!”李婆婆立刻表態,但是又怕把話說得太死,急忙補充:“應該能,天黑我也看不太清。”


    蘇洵美遞給她一顆藥丸,以示嘉獎。


    李婆婆趕緊吞了下去。


    她吃了藥,情緒緩和不少,對著蘇洵美說:“郎君,我想起來了。”


    “那個人好像說漏嘴過,叫什麽……新……新年?”


    “新年?”


    聞言,蘇洵美和玉竹、半夏都心頭一震。


    “匡新年?”玉竹搶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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