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崔有文化了
我在永不磨滅的番號當政委 作者：莫問大大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次攻打縣城，我們按照預定計劃，5點半準時發起攻擊，炮擊20分鍾後，於5點55分攻入縣城，7點整撤出。共計殲滅日軍51人，偽軍29人，俘虜偽軍146人。我軍4人重傷，8人輕傷，無人陣亡。
偽軍的數量可能有出入，因為有一部分偽軍我們還沒攻城就跑了。撤回來的時候又因為時間關係，那些偽軍我教育一番之後，就都放了。要是帶上他們，行軍速度肯定快不了，萬一讓鬼子飛機發現，肯定會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另外，我們搬空了鬼子司令部，總共繳獲電台2部，三八大蓋60支，中正步槍、漢陽造等共計260支，擲彈筒6具，九二式重機槍8挺，歪把子12挺，哦，這些都是城牆上搬下來的。其他彈藥物資若幹......”
戰後會議上，陳峰做著戰鬥總結。
他講完後，眾人紛紛鼓掌。
接下來是李大本事，他這邊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鬼子麵兒都沒見著。
最後是徐岩表揚了炮連和一連，以及陳峰最近的訓練成果，會議便宣告結束。
出了指揮部，大家直奔駐地食堂，現在正好是飯點。
昨晚上忙活半宿，早上還沒吃早飯，一個個都餓的肚子咕咕叫。
走到食堂門口，就見縣大隊戰士們都以連為單位排著隊，有序進入食堂。
讓人意外的是，九路軍那30多個人也跟著在門口排隊，孫成海學著幾個縣大隊排長的樣子，昂首挺胸的站在隊列最前方。
徐岩和大本事對視一眼，走到近前，徐岩笑道：“孫大當家，怎麽不進去啊？”
孫成海說道：“進一門就得守一門的規矩，你們吃飯得排隊，那我們也得排！”
大本事笑道：“行了，你們又不是八路軍，是客人，不用守這規矩，走，我們進去吧。”
“那不行，該守的規矩就得守！”
看他梗著脖子的樣子，眾人不免有些好笑。
好在隊列走得還挺快，沒多久就輪到了九路軍這一排，徐岩等人這才陪著孫成海走了進去。
裏麵炊事班已經將飯菜擺好，因為徐岩的特意吩咐，今天的夥食特別好。
主食是鍋盔，也就是大烙餅，配著大蔥、甜麵醬，小菜是醃蘿卜、罐頭肉炒鹹菜，每人還發了兩個水煮雞蛋和一碗野菜湯。
進去之後，就發現縣大隊戰士都坐得筆直，一動不動。
九路軍一眾人看到桌上的夥食，一個個都在咽口水，包括孫成海。
他們好久都沒吃這麽好了，最近吃的都是土豆、地瓜之類的。
剛一坐下，大狗就忍不住將手伸向了鍋盔，孫成海抬手就想打，但是看到大狗腦袋還有傷，這會兒正裹著紗布和繃帶呢，於是就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腳。
大家就這麽坐著等，等到午餐時間到了，徐岩一聲令下，所有人這才動筷子吃飯。
吃相的差距一下就體現了出來，縣大隊這邊，戰士們雖然吃得快，但是有條不紊。
而九路軍，那真的是惡狗搶食一般，隻剩孫成海在那裏一邊吃一邊低聲嘶吼著。
“斯文點兒，都他娘的給老子斯文點兒！”
徐岩看了孫成海他們一眼，又看向李大本事，朝他點點頭。
李大本事會意，站起身，走到九路軍那桌。
“孫大當家，去我們那兒一桌吃吧？”
孫成海愣了下，鼓鼓的嘴巴嚼了兩下，含糊道：“不用，這兒挺好。”
“來吧，客氣啥。”說著，大本事直接上手，將孫成海手裏的鍋盔搶過，然後端起他麵前放大蔥的碟子和雞蛋啥的。
“來啊！”
孫成海沒辦法，隻能跟著來到縣大隊幹部這一桌。
坐下後，看到桌上的夥食跟其他桌根本一樣，孫成海就又是一個愣神。
之前九路軍喝酒吃肉，實際上就他們三兄弟，怎麽可能一百多號人一起？
在孫成海看來，領頭的肯定和手下的兄弟得有差別，不然當啥領頭的？
不過他倒也反應快，馬上就拿起他那個已經咬了兩口的鍋盔繼續吃。
。。。。。。
同一時間，淩水鎮。
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還算熱鬧。
決死二縱指揮部門口，兩個士兵歪七扭八地站著，眼神麻木。
街對麵的牆角，老崔穿著一身老百姓的衣服，探出身子，審視著指揮部大門。
下一刻，一個身穿國民軍軍官服的年輕人笑嘻嘻地走出指揮部。
老崔的眼神頓時一凝。
這人他太認識了，聞天海！
羅家村一戰，聞天海臨陣脫逃，當時活下來的決死一縱官兵還咒罵過他來著。
再看聞天海此時滿麵春風，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看來最近他日子過得不錯啊。
“站直了站直嘍！”
就在老崔低頭思索的時候，傳來那邊聞天海訓斥站崗士兵的聲音。
再抬頭看去，就見一個胖乎乎的鬼子軍官走了出來，而決死二縱的劉團長，亦步亦趨的，像是個仆人一般跟在他的身後。
老崔緊緊盯著劉團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就見那胖鬼子比劃了一下，然後指了指門上的青天白日旗，笑道：“這個滴，送來，這個滴，換掉，明白？”
“明白，明白！”劉團長一臉的討好。
“喲西，開路！”
胖鬼子說完轉身離開，老崔怕他看見，躲到了柱子後麵。
然而他剛躲進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老崔連忙轉頭，同時手伸向腰間，準備拔槍。
隻是等轉頭看見對方身上的國民軍軍裝後，老崔卻是一臉驚喜。
“噓！”那人示意老崔別吱聲，然後小聲道，“跟我來。”
。。。。。。
酒樓雅間。
陌生人一邊給老崔倒酒，一邊笑道：“老崔，剛才看你背影我還不確定，沒想到真的是你！最近怎麽樣，聽說你們一縱上次跟日本人打了一仗之後，就不知去向了？”
老崔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張營長，二縱，真的投降鬼子了？”
張營長正在給自己倒酒，聞言手頓了一下，然後放下酒壺歎氣道：“我也不想當漢奸，可團長都決定了，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老崔瞪著眼睛：“咱們跟小鬼子幹了三年多，這就投降了，底下的兄弟能願意？”
“他們還不知道。”張營長喝了一口悶酒，“團長決定，等日本人的賞賜到了，分一些給弟兄們，到時候再說投降的事，也好安撫他們情緒。”
“他倒是拎得清！”老崔冷哼了一聲，“可活著的好糊弄，死了的呢，他就不怕那些戰死的弟兄晚上找他？”
“嘖！”張營長拍了拍老崔的手背，“行了行了，好不容易見麵，不說這些糟心的事兒，來，喝酒。”
老崔無奈，陪著喝了一杯。
張營長再度幫他滿上：“咱倆，也認識七八年了，要不是陳峰那小子把你要走，你現在還在我手底下呢。哎對了，陳峰呢，他怎麽樣？”
“挺好的，手底下現在是一個滿編連隊了，裏麵好多都是原先一縱的老兄弟。”
“那就好。”張營長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顆花生米，“吃菜，吃菜。”
老崔拿起筷子，說實話他早就餓了，但是確認決死二縱投敵後，便沒了食欲。
再一想徐岩當時的囑托，老崔放下筷子，看著張營長說道：“老張，我能信你嗎？”
張營長一愣，隨即笑道：“這話說的，我當兵那會兒你是我第一個班長，要不是因為你沒上過學，這會兒就應該我叫你營長，甚至得叫你團長。認識這麽多年，你救我，我救你，咱倆相互救對方性命都不下3回了，你不信我你信誰？”
“好，那我就實話跟你說。”老崔轉頭看了看門口，然後湊了過去，小聲道，“我現在，是幹這個的！”
張營長看著老崔比出的“八”的手勢，頓時嚇了一跳，抬手摁住老崔的手。
然後他也抬頭看了看門口，接著壓著嗓音道：“你瘋了，敢跟著他們幹，不知道現在外麵什麽光景嗎？到時候國軍、日本人，兩頭碰上了你都沒活路！”
說著，張營長又滿臉的氣憤：“是不是陳峰那小子領著你們去的，愣頭青，做事不經腦子......”
“不是，我們是自願加入他們的，上次羅家村，要不是他們，我們早就死了。”
老崔打斷道：“而且，我覺得他們那邊也沒什麽不好，沒有勾心鬥角，上上下下齊心打鬼子。而且隻看本事不看背景，我現在當排長了，每天晚上還上文化課，都會寫100多個字兒了。”
“好個屁！八路到死都打鬼子，這事兒我承認，也佩服！可我聽說他們那邊飯都吃不飽，每次打仗，兩個人用一支槍，每支槍子彈都分不了10發，還都是些破槍。你聽兄弟一句勸，別跟著他們摻和，那就是送死的活！”
老崔看著張營長，表情很是奇怪。
他想到自己所在的縣大隊一連，德式裝備，輕機槍每個班一挺，連部還有一個直屬的重機槍班。
聽說等炮手訓練好了，每個連還會配置兩門迫擊炮，和重機槍班組合成機炮排。
張營長看到了老崔的表情，以為他是不服，就將手放到老崔肩膀上：“回來吧，你在那兒當排長，回來了我讓你當連長，團長那兒我去給你說！當漢奸雖然名頭不好聽，可好歹能保一條命不是？”
感受到張營長的情義，老崔很是感動。
正因為這樣，老崔才更想拉他一把。
“我跟你說，你們投靠小鬼子的消息，早讓人知道了，我這次之所以過來，就是找你們這幾個熟人確認情況，看看二縱是不是全都鐵了心當漢奸。
如果你們真的打算賣國求榮，我們政委說了，肯定要出兵滅了你們！”
張營長聞言，臉色很是不屑：“切，就他們那幾杆破槍？我們二縱，雖然機槍都賣了換成給養，可好歹1000多人，人手一杆快槍......”
老崔急了：“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嗎？曹家莊離這兒說遠也不遠，你沒聽過那次戰鬥？”
“曹家莊？”張營長愣了下，“聽過啊，不是說那是咱國軍主力過來打的嗎？”
說著，張營長又調笑道：“行啊老崔，‘兩耳不聞窗外事’都知道了，看來最近確實在學文化，這句的後半句知道不，是一心隻讀......”
“一心隻讀聖賢書！”老崔接話道，隨即反應過來，“嘖，我跟你扯這犢子幹什麽？曹家莊，哪個王八犢子說是咱國軍打的，現在這方圓幾百裏，哪兒還有國軍啊？最近的都在綏遠呢，難道人家大老遠從綏遠跑過來，就為了打一個據點？”
“不是國軍，難道還是八路啊？”張營長嗤笑一聲，拿起筷子又夾了顆花生米。
“那就是我們打的，陳連長帶著我們連，第一個衝進的據點！”
張營長聞言目瞪口呆，剛夾起的花生都掉回了盤子裏。
但他馬上又嬉笑起來：“你別鬧，八路哪有炮啊，那曹家莊可是被大炮轟平......”
話還沒說完，就見老崔直直地看著他。
他摸不準了：“真是你們打的？”
“你以為呢？”老崔冷哼一聲，“我們縣大隊，跟別的八路不一樣！你以前一個連有兩挺輕機槍，很美了吧？”
張營長點點頭。
“我們一個班就有一挺捷克式！”
“嘶......”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二縱現在的水平，都擋不住我們縣大隊一輪進攻的。”
說完後，老崔抄起桌上的小氈帽，起身道：“我就不多留了，免得被人發現，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我就住在鎮子口的客棧，你想通了就來找我。”
等到老崔離去，張營長都沒回過神。
良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不是，縣大隊？縣大隊能有大炮？”
偽軍的數量可能有出入，因為有一部分偽軍我們還沒攻城就跑了。撤回來的時候又因為時間關係，那些偽軍我教育一番之後，就都放了。要是帶上他們，行軍速度肯定快不了，萬一讓鬼子飛機發現，肯定會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另外，我們搬空了鬼子司令部，總共繳獲電台2部，三八大蓋60支，中正步槍、漢陽造等共計260支，擲彈筒6具，九二式重機槍8挺，歪把子12挺，哦，這些都是城牆上搬下來的。其他彈藥物資若幹......”
戰後會議上，陳峰做著戰鬥總結。
他講完後，眾人紛紛鼓掌。
接下來是李大本事，他這邊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鬼子麵兒都沒見著。
最後是徐岩表揚了炮連和一連，以及陳峰最近的訓練成果，會議便宣告結束。
出了指揮部，大家直奔駐地食堂，現在正好是飯點。
昨晚上忙活半宿，早上還沒吃早飯，一個個都餓的肚子咕咕叫。
走到食堂門口，就見縣大隊戰士們都以連為單位排著隊，有序進入食堂。
讓人意外的是，九路軍那30多個人也跟著在門口排隊，孫成海學著幾個縣大隊排長的樣子，昂首挺胸的站在隊列最前方。
徐岩和大本事對視一眼，走到近前，徐岩笑道：“孫大當家，怎麽不進去啊？”
孫成海說道：“進一門就得守一門的規矩，你們吃飯得排隊，那我們也得排！”
大本事笑道：“行了，你們又不是八路軍，是客人，不用守這規矩，走，我們進去吧。”
“那不行，該守的規矩就得守！”
看他梗著脖子的樣子，眾人不免有些好笑。
好在隊列走得還挺快，沒多久就輪到了九路軍這一排，徐岩等人這才陪著孫成海走了進去。
裏麵炊事班已經將飯菜擺好，因為徐岩的特意吩咐，今天的夥食特別好。
主食是鍋盔，也就是大烙餅，配著大蔥、甜麵醬，小菜是醃蘿卜、罐頭肉炒鹹菜，每人還發了兩個水煮雞蛋和一碗野菜湯。
進去之後，就發現縣大隊戰士都坐得筆直，一動不動。
九路軍一眾人看到桌上的夥食，一個個都在咽口水，包括孫成海。
他們好久都沒吃這麽好了，最近吃的都是土豆、地瓜之類的。
剛一坐下，大狗就忍不住將手伸向了鍋盔，孫成海抬手就想打，但是看到大狗腦袋還有傷，這會兒正裹著紗布和繃帶呢，於是就在桌底下踹了他一腳。
大家就這麽坐著等，等到午餐時間到了，徐岩一聲令下，所有人這才動筷子吃飯。
吃相的差距一下就體現了出來，縣大隊這邊，戰士們雖然吃得快，但是有條不紊。
而九路軍，那真的是惡狗搶食一般，隻剩孫成海在那裏一邊吃一邊低聲嘶吼著。
“斯文點兒，都他娘的給老子斯文點兒！”
徐岩看了孫成海他們一眼，又看向李大本事，朝他點點頭。
李大本事會意，站起身，走到九路軍那桌。
“孫大當家，去我們那兒一桌吃吧？”
孫成海愣了下，鼓鼓的嘴巴嚼了兩下，含糊道：“不用，這兒挺好。”
“來吧，客氣啥。”說著，大本事直接上手，將孫成海手裏的鍋盔搶過，然後端起他麵前放大蔥的碟子和雞蛋啥的。
“來啊！”
孫成海沒辦法，隻能跟著來到縣大隊幹部這一桌。
坐下後，看到桌上的夥食跟其他桌根本一樣，孫成海就又是一個愣神。
之前九路軍喝酒吃肉，實際上就他們三兄弟，怎麽可能一百多號人一起？
在孫成海看來，領頭的肯定和手下的兄弟得有差別，不然當啥領頭的？
不過他倒也反應快，馬上就拿起他那個已經咬了兩口的鍋盔繼續吃。
。。。。。。
同一時間，淩水鎮。
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還算熱鬧。
決死二縱指揮部門口，兩個士兵歪七扭八地站著，眼神麻木。
街對麵的牆角，老崔穿著一身老百姓的衣服，探出身子，審視著指揮部大門。
下一刻，一個身穿國民軍軍官服的年輕人笑嘻嘻地走出指揮部。
老崔的眼神頓時一凝。
這人他太認識了，聞天海！
羅家村一戰，聞天海臨陣脫逃，當時活下來的決死一縱官兵還咒罵過他來著。
再看聞天海此時滿麵春風，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看來最近他日子過得不錯啊。
“站直了站直嘍！”
就在老崔低頭思索的時候，傳來那邊聞天海訓斥站崗士兵的聲音。
再抬頭看去，就見一個胖乎乎的鬼子軍官走了出來，而決死二縱的劉團長，亦步亦趨的，像是個仆人一般跟在他的身後。
老崔緊緊盯著劉團長，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就見那胖鬼子比劃了一下，然後指了指門上的青天白日旗，笑道：“這個滴，送來，這個滴，換掉，明白？”
“明白，明白！”劉團長一臉的討好。
“喲西，開路！”
胖鬼子說完轉身離開，老崔怕他看見，躲到了柱子後麵。
然而他剛躲進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老崔連忙轉頭，同時手伸向腰間，準備拔槍。
隻是等轉頭看見對方身上的國民軍軍裝後，老崔卻是一臉驚喜。
“噓！”那人示意老崔別吱聲，然後小聲道，“跟我來。”
。。。。。。
酒樓雅間。
陌生人一邊給老崔倒酒，一邊笑道：“老崔，剛才看你背影我還不確定，沒想到真的是你！最近怎麽樣，聽說你們一縱上次跟日本人打了一仗之後，就不知去向了？”
老崔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反問道：“張營長，二縱，真的投降鬼子了？”
張營長正在給自己倒酒，聞言手頓了一下，然後放下酒壺歎氣道：“我也不想當漢奸，可團長都決定了，我們能有什麽辦法？”
老崔瞪著眼睛：“咱們跟小鬼子幹了三年多，這就投降了，底下的兄弟能願意？”
“他們還不知道。”張營長喝了一口悶酒，“團長決定，等日本人的賞賜到了，分一些給弟兄們，到時候再說投降的事，也好安撫他們情緒。”
“他倒是拎得清！”老崔冷哼了一聲，“可活著的好糊弄，死了的呢，他就不怕那些戰死的弟兄晚上找他？”
“嘖！”張營長拍了拍老崔的手背，“行了行了，好不容易見麵，不說這些糟心的事兒，來，喝酒。”
老崔無奈，陪著喝了一杯。
張營長再度幫他滿上：“咱倆，也認識七八年了，要不是陳峰那小子把你要走，你現在還在我手底下呢。哎對了，陳峰呢，他怎麽樣？”
“挺好的，手底下現在是一個滿編連隊了，裏麵好多都是原先一縱的老兄弟。”
“那就好。”張營長點了點頭，拿起筷子夾了顆花生米，“吃菜，吃菜。”
老崔拿起筷子，說實話他早就餓了，但是確認決死二縱投敵後，便沒了食欲。
再一想徐岩當時的囑托，老崔放下筷子，看著張營長說道：“老張，我能信你嗎？”
張營長一愣，隨即笑道：“這話說的，我當兵那會兒你是我第一個班長，要不是因為你沒上過學，這會兒就應該我叫你營長，甚至得叫你團長。認識這麽多年，你救我，我救你，咱倆相互救對方性命都不下3回了，你不信我你信誰？”
“好，那我就實話跟你說。”老崔轉頭看了看門口，然後湊了過去，小聲道，“我現在，是幹這個的！”
張營長看著老崔比出的“八”的手勢，頓時嚇了一跳，抬手摁住老崔的手。
然後他也抬頭看了看門口，接著壓著嗓音道：“你瘋了，敢跟著他們幹，不知道現在外麵什麽光景嗎？到時候國軍、日本人，兩頭碰上了你都沒活路！”
說著，張營長又滿臉的氣憤：“是不是陳峰那小子領著你們去的，愣頭青，做事不經腦子......”
“不是，我們是自願加入他們的，上次羅家村，要不是他們，我們早就死了。”
老崔打斷道：“而且，我覺得他們那邊也沒什麽不好，沒有勾心鬥角，上上下下齊心打鬼子。而且隻看本事不看背景，我現在當排長了，每天晚上還上文化課，都會寫100多個字兒了。”
“好個屁！八路到死都打鬼子，這事兒我承認，也佩服！可我聽說他們那邊飯都吃不飽，每次打仗，兩個人用一支槍，每支槍子彈都分不了10發，還都是些破槍。你聽兄弟一句勸，別跟著他們摻和，那就是送死的活！”
老崔看著張營長，表情很是奇怪。
他想到自己所在的縣大隊一連，德式裝備，輕機槍每個班一挺，連部還有一個直屬的重機槍班。
聽說等炮手訓練好了，每個連還會配置兩門迫擊炮，和重機槍班組合成機炮排。
張營長看到了老崔的表情，以為他是不服，就將手放到老崔肩膀上：“回來吧，你在那兒當排長，回來了我讓你當連長，團長那兒我去給你說！當漢奸雖然名頭不好聽，可好歹能保一條命不是？”
感受到張營長的情義，老崔很是感動。
正因為這樣，老崔才更想拉他一把。
“我跟你說，你們投靠小鬼子的消息，早讓人知道了，我這次之所以過來，就是找你們這幾個熟人確認情況，看看二縱是不是全都鐵了心當漢奸。
如果你們真的打算賣國求榮，我們政委說了，肯定要出兵滅了你們！”
張營長聞言，臉色很是不屑：“切，就他們那幾杆破槍？我們二縱，雖然機槍都賣了換成給養，可好歹1000多人，人手一杆快槍......”
老崔急了：“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嗎？曹家莊離這兒說遠也不遠，你沒聽過那次戰鬥？”
“曹家莊？”張營長愣了下，“聽過啊，不是說那是咱國軍主力過來打的嗎？”
說著，張營長又調笑道：“行啊老崔，‘兩耳不聞窗外事’都知道了，看來最近確實在學文化，這句的後半句知道不，是一心隻讀......”
“一心隻讀聖賢書！”老崔接話道，隨即反應過來，“嘖，我跟你扯這犢子幹什麽？曹家莊，哪個王八犢子說是咱國軍打的，現在這方圓幾百裏，哪兒還有國軍啊？最近的都在綏遠呢，難道人家大老遠從綏遠跑過來，就為了打一個據點？”
“不是國軍，難道還是八路啊？”張營長嗤笑一聲，拿起筷子又夾了顆花生米。
“那就是我們打的，陳連長帶著我們連，第一個衝進的據點！”
張營長聞言目瞪口呆，剛夾起的花生都掉回了盤子裏。
但他馬上又嬉笑起來：“你別鬧，八路哪有炮啊，那曹家莊可是被大炮轟平......”
話還沒說完，就見老崔直直地看著他。
他摸不準了：“真是你們打的？”
“你以為呢？”老崔冷哼一聲，“我們縣大隊，跟別的八路不一樣！你以前一個連有兩挺輕機槍，很美了吧？”
張營長點點頭。
“我們一個班就有一挺捷克式！”
“嘶......”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二縱現在的水平，都擋不住我們縣大隊一輪進攻的。”
說完後，老崔抄起桌上的小氈帽，起身道：“我就不多留了，免得被人發現，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我就住在鎮子口的客棧，你想通了就來找我。”
等到老崔離去，張營長都沒回過神。
良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不是，縣大隊？縣大隊能有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