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姣先是在金光寺大殿裏麵跪拜。


    從大殿出來。


    玉姣便往金光寺院內的祈福塔走去。


    這裏亦是人來人往。


    人們都繞著這個祈福塔,雙目微閉,虔誠無比地走著。


    玉姣也加入其中。


    她來這是為了白側夫人的事情,但她也沒指望著自己隻來這一次就發現端倪。


    而且今日,她既然對蕭寧遠說了,是為了孩子來寺廟,那該走的過程還是得走一下的,免得叫有心人發現,她似乎沒那麽在意那個孩子。


    玉姣加入轉塔的人群,緩緩地隨著眾人往前走去。


    便是此時,繞塔的人微微一停。


    隻見一行僧人,從塔中緩步走了出來。


    為首之人,是一個眉毛花白的老者,寶相莊嚴,這便是金光寺的主持,金光大師。


    金光大師的身後,跟著幾個年輕的出家人。


    這些人出了塔後,祈福的隊伍繼續繞行,玉姣則是繼續往那一行人身上看去。


    那些出家人,個個麵色莊嚴,到是讓人看不出來什麽。


    玉姣心中明白,若白側夫人的事情是真的,白側夫人來這金光寺,與人相見,那人必定不可能是一個普通的小沙尼。


    畢竟這金光寺人多眼雜的。


    一般人怕是沒有能力,將這件事瞞個密不透風,叫人無法察覺。


    今日跟在金光大師身後這些人,便是金光寺頗為有地位的人了。


    玉姣看過去,到也無法看透,究竟是何人。


    便是此時。


    玉姣忽然間覺得,自己腰間的荷包動了動,有了之前被搶荷包的事情,玉姣就驚醒了不少,快速地摁住了來人的手。


    等著玉姣抬頭看過去的時候。


    便瞧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是你?”玉姣有些驚訝。


    那小蟊賊看向玉姣,也微微一愣。


    他剛才從後邊繞過來的時候,隻覺得眼前女子的衣服貴氣,沒想到竟然碰到熟人了。


    “我……我要和你說,我是不小心碰到你這荷包的,你能相信嗎?”小蟊賊道。


    玉姣扯著這人,離開了繞塔的隊伍。


    盯著眼前人道:“是你蠢,還是我蠢?會相信你這種說辭。”


    “我其實就是見你這荷包花樣好,想拿來看看。”小蟊賊繼續道。


    說話間,小蟊賊就目光閃爍地看向玉姣,瞧著那樣子,很有可能腳底抹油。


    玉姣涼涼地說了一句:“你就算是跑了,我也能找到你。”


    “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擒住你的人吧?那位可在大理寺供職,你若是不想我把你交給他,你最好老實點!”玉姣板著臉說道。


    玉姣在這又看到這小蟊賊。


    便知道,那日沈寒時對這小蟊賊還是網開一麵了。


    不然這偷到錢財,若是送到官府,不說掉半條命也得皮開肉綻地出來。


    不過這小蟊賊,被沈寒時放了一次,如今竟然還來做這勾當。


    到是不應該。


    玉姣問道:“叫什麽名字?”


    小蟊賊不肯開口。


    春枝在旁邊開口道:“側夫人,您和他廢話做什麽?咱們這就尋金光寺的僧人來,將此人扭送到官府去!”


    玉姣其實不是想廢話。


    而且這少年,瞧著比薛琅還小幾分,讓她忍不住地多問一句罷了。


    那小蟊賊連忙開口道:“別,別,千萬別把我送到官府,我若是去了官府,我娘……我娘怎麽辦?”


    玉姣看了這小蟊賊一眼,忍不住地問道:“你娘?”


    小蟊賊的眼睛紅了起來:“我叫李道生,我爹本來是個教書先生,但後來我爹得肺癆死了。”


    “我娘受不了打擊,常年臥病在床,我偷錢就是為了我娘……”小少年繼續道。


    “你說的是真的?”玉姣看向李道生。


    李道生點了點頭。


    玉姣看了看這小少年,便隨手將自己的荷包拿了出來,將裏麵的銀子都倒了出來。


    又回頭看了一眼:“春枝。”


    春枝剛才是想將這小少年送到官府的,這會兒依然懷疑此人在騙人,但她還是將自己的錢袋拿了出來,將隨身的銀子都給了玉姣。


    玉姣這才對著李道生開口道:“張開手。”


    接著玉姣就將銀子全部都放到了李道生的身上。


    李道生不敢相信地看向玉姣:“這是……”


    玉姣輕聲道:“這些錢你拿去用吧。”


    “給你娘買些藥也好,或者是自己添件衣服也罷,隨你,隻要以後別做這種勾當了,今日你碰到是我,若是碰到旁人,你被扭送到官府,你娘要如何?”玉姣繼續道。


    說完,玉姣就要繼續去轉塔了。


    李道生卻喊住了玉姣:“您就不怕我騙您?”


    玉姣忍不住地笑了一下,將目光落在了李道生的鞋上,騙子嗎?


    李道生在這,借著大家轉塔心無旁騖的時候,怕是已經得手過幾次。


    但看他身上的那雙鞋子,卻是破舊不堪的,上麵打了補丁。


    除此之外。


    剛才她接近這李道生的時候,便聞到他的身上有很重很重的藥味。


    更重要的是,此人身上的鞋子、衣服上,所有的補丁,都縫得細細密密的。


    一看便知道,是個極其細心之人做的。


    除了母親,誰會這樣用細密的針腳來縫衣服?


    他既得了手,卻沒有錢用……想來的確如他所說,這銀錢用在了他娘的身上。


    玉姣看著李道生,堅定地開口:“我信你。”


    “隻是受困一時,等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玉姣微笑著說道。


    眼瞧著玉姣要繼續去轉祈福塔。


    李道生就道:“沒用的,你別轉了。”


    “佛不渡人,人自渡。”李道生開口道。


    玉姣錯愕地看向李道生,倒是沒想到,這個少年郎,小小年紀竟然能說出這般通透的話。


    “你若是有什麽煩心事兒,我勸你自己想辦法,不要求著神佛圓你心中所想。”李道生繼續道。


    其實李道生也不是通透。


    隻是,這佛塔他轉過。


    從他父親生病之日,他就每日都來轉塔。


    這一日又一日的。


    便讓他知道,求誰不如求自己。


    他本也虔誠過,從不做惡事,可心中信念崩塌後,他便起了惡念,做起了偷盜錢財的事情。


    “你又怎麽知道不靈驗了?”春枝隨口道。


    李道生苦笑一聲:“因為過去的一年裏,我每日都在這金光寺跪求。”


    玉姣聽了這話,忍不住地問道:“過去的一年裏,你每日都來金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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