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寶貝?”齊緣激動的問齊忠。並想起了那隻在狗王店出土的被傳說的神乎其神能治百病的血盞,以及數次慫恿他尋找血盞的神秘女人小白。


    齊忠沒有回答齊緣的話,而是指著那牙齒項鏈兒告訴齊緣。


    “緣兒,這牙和你有緣,索性就歸你了。可你得受罰,但不是因你打壞了東西,而是因你收不住手,需知道你可是練過七星殺的。有咱們保德宮傳家的本事護著,還在打蚊子的時候碰掉香爐,不該呀。”


    “嗯。明白。”齊緣聽了齊忠的話,頗為慚愧的點頭。“罰我幹什麽?”


    “嗯。待議去前台,替你三伯端半個月盤子吧。”齊忠說完自己的懲罰,又不忘指著那牙齒,嚴肅的告訴齊緣。


    “緣呀。另外,這幾天你帶客接物,小心著點兒。保德宮怕是又要出事兒啊。”


    “為什麽?”


    因為日子快到了。”


    “什麽日子啊?”困惑的齊緣當然想問了,但他大爺爺一如周瑜那般,並沒有就此多語,隻是揮手示意他出去,神情間頗為沮喪衰弱。齊忠和周瑜的話全都晦澀不明,齊緣也不能擅自揣測。


    不過他被齊忠吩咐到客堂做事後,確實是小心了起來,碰見來的客人無不仔細的打量分析,生怕因為招待不周出了亂子。但齊緣也明白,亂子這種東西不是他想就能躲的。


    五月初二這一天,保德宮裏來了兩位有趣的客人,因為此二人特別的不正常,所以一進門兒就引起了齊緣格外的注意。新來的二位客人估摸年齡在三十上下,白色的西服在陽光下紮眼的很,嘴裏還叼著一根齊緣隻在電視上見過的雪茄煙。


    那二人吞雲吐霧,又把臉隱藏在寬大的遮陽帽裏,以至於直到他們進了飯店客堂摘了帽子,齊緣才真正看清他們的臉。其中一個似乎為領頭的年輕人掐掉了雪茄,露出他的少白頭,同時向齊緣招呼。


    “老弟,我們吃飯,現在能點菜嗎?”


    能。齊緣應了一聲,隨手將塑料菜單遞給這對二白,“你們這樣的不多見,來狗王店幹嘛呢?”


    “啊。聽說這裏是個旅遊點,我們文明過來旅遊。”白頭發的男人回答齊緣時始終在環顧保德宮的老房子。


    另外一位則像個地鼠般始終盯著保德宮的地麵磚頭。來人奇怪的樣子讓齊緣心中起了警惕。


    齊緣自入出門後學了一種見人下菜碟兒的奇妙本事。那本事是廚行獨有的讀心術。隻要客人往桌子邊兒一坐,他便能通過對話和對方所要的菜品,把一個人的潛意識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也因此,在聽過對方的答複後,齊緣立刻意識到他們說的是假話。因為狗王店是交通閉塞的窮鄉僻壤,路過的人除了大車司機,便是收藥材和鳴蟲的把式。縱然偶爾有來旅遊的,也隻能是穿著衝鋒衣的驢友,根本不可能有這兩位一般西裝革履的體麵人登場。


    這二位張口就假話,又在保德宮裏到處環顧,明顯是來者不善,甚至大有找茬的意味。所以齊緣對這二位起了本能的提防。隨後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問,“吃什麽?”


    “不急。”始終在環顧四周的白頭發男人終於開口,“我見你們招牌上寫著宮廷禦膳,什麽講究?”


    “我們祖宗以前在宮裏當過差,那四個字是底蘊。”


    “在荒山野地裏吃宮廷禦膳,這個就有點意思了。那就給我做一道禦膳手藝的菜,行吧?”


    “嗯,這可以。不過…………”齊緣點頭答應,但又衝這人打預防針,“我們這交通不便做不了太複雜的啊。”


    “哎,不為難人,讓你們大廚給我做一道韭菜炒肉絲,我倆要宮廷手藝不過分吧?”


    “不過分。”齊緣沒從對方索要的菜品裏品出什麽異常,因而隨手把這道菜寫了單子,轉給了後廚負責做家常炒菜的三伯劉大河。


    待齊緣傳完菜膳回到客堂時,那位白頭發正在手下的陪同中觀察保德宮的客堂擺設,並時不時衝齊緣瞟及。期間齊緣和他倆雖然沒有什麽語言接觸,但卻始終感覺這兩個人的眼睛裏有一種若隱若現的狡詐。特別像齊緣老家的烏鴉在秋後盯著棒子米看的樣子。


    齊緣報過菜名後,客堂裏獲得了短暫的寧靜。然沒過多久,有一個苗條但有些邋遢的身影突然閃進店裏。而後那人徑直走到齊緣麵前,便衝他喊,“快和我去大隊有你電話。”


    叫齊緣去大隊接電話的人是個漂亮的姑娘,名叫薑兔,是保德宮的援賣郎。這女娃因為有血液病又是孤兒的原因,很不被村裏人待見,但卻和齊緣關係不錯。而且經過這一年多的接觸,齊緣感覺薑兔和自己莫名其妙的談得來,並對她有一種獨特的親切和熟悉,更越來越感覺有一種他倆似乎在很久以前就認識的錯覺。


    齊緣見薑兔滿臉的急切,知道打給自己的電話應該是非同一般,便著急的跟著她出了門。隨著薑兔來村大隊接到電話後,齊緣從電話裏聽見有男人的聲音,衝自己喊。


    “喂!齊緣,我田貫昶,我和王七三,四十五分鍾之後到你們店裏,我姐稍微晚點兒也過來給騰兩間房,我姐的那間不要有蟑螂啊!”


    田貫昶現在是齊緣並肩子的把兄弟。因為這層關係,他倆說話一向很隨意。所以聽完貫昶的要求之後,齊緣瞬間沒了緊張,反而還頗為輕鬆的衝他調侃。


    “找你哥來避難嗎?007要抓你回澳洲。”


    “我找你的事情比那個恐怖多了。先回答我,你們店裏來沒來兩個怪人,其中一個少白頭,愛抽雪茄。”


    “嗯,有這麽兩頭,你怎麽知道。”


    “這麽快到了。真麻煩。白頭發的叫周嘉樹。另外一個叫袁六六,是姓周的副官。”


    齊緣聽的這倆陌生的名字一陣撓頭。“他們倆幹嘛的?”


    “他倆是魯菜三十六家的人,而且是現任盟主周氏集團的少掌櫃。”


    啊!齊緣聽了對方的話,眼珠猛瞪。魯菜三十六家的名頭,齊緣聽周瑜九指門以及天狗衛的吳二口都提過醒,但是依舊隻大概知道是個廚行門派。但這個門派到底是幹什麽的。又有幾兩幹貨?齊緣是概不知曉啊!


    這一不過年二不過節的這幫人主動上門兒,實在是讓他措手不及。


    “魯菜三十六家沒事兒幹,跑狗王店幹嘛?你知道內幕嗎?”


    “他們來自然是找茬兒的。”


    “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他們找什麽茬兒?”


    “皰刀鬼和三十六家的茬兒大了去了。我馬上進山,手機沒信號前隻告訴你一件事兒。我爸說你爺爺民國的時候在老北京哈德門南永定河北和魯菜三十六家鬥過回九龍天禪宴。結果逼的人家12個掌櫃上了吊啊。”


    齊緣聞言立刻產生了極其惡劣的聯想。六十多年了,昔日斬怪鬥宴的保德宮掌刀人已經變成了垂暮之年的老人。他所執掌的保德宮也從金華大殿櫥門望族變成了奄奄一息的小館子。


    在這樣脆弱的時刻,魯菜三十六家的少掌櫃重新登門拜訪,這裏邊兒的道理簡直如黃鼠狼能給雞拜年。


    齊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急忙掛掉電話,轉身便帶著薑兔往店裏跑。路途上,他為了保衛自家和薑兔,先後在街上撿起了一根棍子、一根骨頭,還有半塊兒板兒磚。


    後來又怕一會兒打起來的時候這些東西用不順手,便又繞了個拐彎兒,從村長家的豬圈外借了個長柄的豬食勺。


    當兩個人全副武裝回到保德宮時,齊緣見前門虛掩,似有呐喊殺意傳出,便想都沒想,將門一腳踹開。


    隨後齊緣閃身進屋,又衝裏邊兒猛喊。“別碰我爺,有本事和我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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