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卜雕盤石中花、花生蓮、蜜汁辣黃瓜、二龍戲珠。飲品為公關老四樣。廬山雲霧、君山銀葉、獅峰龍井、福建烏龍。最後壓軸的為四聖桃,曲陽壽桃、青州蜜桃、馬賽蟠桃、炎陵黃桃。爺爺,這宴席您可滿意呀?”


    “哎呀,沒想到啊,我有生之年還能過這麽風光的壽辰,我有生之年還能吃到王母蟠桃宴。”


    “王母蟠桃宴!他周嘉樹,到底受了什麽高人指點,怎麽會做這個宴席?”


    “這宴席有什麽特別嗎?給我講講。”


    田沫沒有對齊緣隱瞞什麽。在隨著齊忠回到課堂裏用宴的時候,和齊緣將這王母蟠桃宴裏的門道講究說了說。


    田沫告訴齊緣,自古以來人便畏懼死亡,所以上了歲數的人都不願主動提及自己的壽辰歲數。如若有人在極長壽者麵前賀壽,便一如齊緣爺爺那般視為催命。隻是萬事都有例外,如果能把壽誕過得異常隆重的話,則可以打破催命的詛咒,讓老人感覺到喜慶。


    隻是這個異常隆重並不是普通人理解意義上的異常隆重。至少在舊社會,隻有如趙構、乾隆那一般的奢靡帝王才有能力舉全國之力來打破催命之咒。擺設一種被稱作王母蟠桃宴的壽宴來為自己衝喜洗黴。


    據田沫所知,王母蟠桃宴上一共有108道壽菜,其中四桃五品,三十六熱鍋,是絕不可少的。因為這菜肴暗合天罡地煞之數,故而在舊時候的人眼中應星對稱。在想象中以為是神仙在天空中吃蟠桃宴時王母所贈送的格局。


    這樣的格局在舊日時的講究裏自帶仙氣。在勾魂的陰間鬼差看來,會誤以為是仙家在擺宴席。仙家擺宴,那地府的鬼差不敢管呐,自然能夠破煞擋災,故而能擺出如此陣仗來的老人便會福壽連綿。


    “啊!我明白了,這是最高境界的溜須拍馬呀!周嘉樹真會投其所好,也真沒想到他能掌握王母蟠桃宴這樣的壽誕。”


    “但是能這樣投其所好可是需要能力和魄力的。這王母蟠桃宴本是咱們食通天賴以成名的宴席,現在卻被魯菜36家給獻出來了,心裏還挺不是滋味兒的。而且我也實在疑惑,他是怎麽搞到這種幾經失傳的宴席製作的。”


    “他這是鋪張浪費,一封建主義餘毒有什麽可顯擺的?失傳了更好。”


    齊緣聽了田沫的疑惑,滿臉不屑,但打心眼兒裏也為齊忠的高興而感到輕鬆,畢竟齊忠歲數太大了。最近幾年保德宮又不太平,能讓他高興高興是寶德宮所有後生的共識和小心。


    繞了一大圈兒。周嘉樹終於把他的秘密壽禮王母蟠桃宴獻給了齊忠。老爺子開懷之間似乎再也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迷信和顧慮。


    在之後,周家的專業廚師團接手灶台,快速將炫目的菜品一一製作端上,齊忠喜笑顏開,並破例喝了一些酒。為齊忠祝壽的宴席整整擺設了一個上午還多。


    臨近下午2點的時候,大夥兒才罷宴收桌。在之後齊忠回到了自己的三進院落。不過攙扶他的人卻從齊緣和田沫變成了齊緣與周嘉樹。


    走往後屋的一路上,齊忠對周嘉樹讚不絕口,言說他不愧是淮北五雄的後生,對得起頂山樓的金字招牌和那一張名片。周嘉樹則隻是虛弱懷古的回答,“這是大家的意思。”


    宴飲結束後,一切貌似已皆大歡喜。可就在齊忠被周嘉樹攙扶到屋子裏後,這位魯菜36家的俊後生忽然正色改言。


    “齊爺,我有件事兒啊,在心裏斟酌好幾天了,想和您單獨說,能賞光嗎?”


    齊忠和齊緣聞言臉色都是一變。也因為周嘉樹的話,原本一團和氣的氣氛再一次冷了下來。


    “就咱們兩個談?”


    “哎,人越少越好。”


    “能,但是讓齊緣留下。齊緣是我的孫子,我聽到的事情他也必須聽的。”


    周嘉樹聽了齊忠的話,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和齊忠達成了默契。在之後,那些陪同來的人們都被齊緣送了出去,隻剩下三個人後,齊忠坐定壓水,才有對周嘉樹道。“說吧。”


    周嘉樹聽了齊忠的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後他突然彎腿,出人意料的衝齊忠跪拜了下去,又深深磕頭。那卑躬屈膝的樣子,讓齊忠和齊緣都是一愣。


    “你別這樣啊,有什麽事你站起來說。”


    “這是齊爺爺應得的。我想問保德宮借一樣東西。”


    “什麽呀。隻要我拿的出來,盡量。”


    “謝謝爺爺。我想和保德宮借的是血盞。”


    “血盞。”


    “血盞。”


    齊忠爺孫異口同聲。


    “對,血盞,那隻能治百病的奇碗,實不相瞞,我爸爸去年得了腦淤血,雖然撿了條命,他身體情況每況日下,就在上上個月,老爺子已經不能說話了。我每天看著他衝我笑。但是……”


    在之後的話,周嘉樹沒有說完,而是頗為痛苦的哽咽了起來。在周嘉樹的哽咽中,齊緣看見他爺爺的表情迅速而激烈的變化著。許久後,待周嘉樹的哽咽漸漸減緩。


    “你如何知道血盞的事情。又知道多少。”


    “保德宮搬遷到狗王店。不就是為了挖那個東西吧。我還知道你挖到了,並且喝了裏麵的酒水,否則心狼咒讓你們齊家人根本活不過60歲。”


    齊忠聞言突然捂了一下胸口,待齊緣著急的想要去攙扶他時,齊忠卻伸手阻止,並產生質問周嘉樹。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我如何知道這些陳年舊事,得從我爸爸剛中風的時候說。”


    那個時候周嘉樹的父親雖然已經中風癱了,但胸部以下的地方還能勉強動,嘴裏也還能說一些東西。在周嘉樹為父親做護理的時候,很偶然的發現老爹會在獨自一人的時候從枕頭下拿出一個複讀機來反反複複的聽。


    但當有人來時,又會把那機器迅速放在枕頭下。如沒有此事一般隱藏,在之後,周嘉樹父親的病情日益惡化,終於發展到深度昏迷的地步。


    這個時候,周嘉樹才有機會將老爹枕頭下的複讀機和磁帶拿出來聽取內容,可誰知還一聽不得了啊。原來那磁帶裏的內容都是民國史周家人和齊振良以及齊忠的一些談話錄音。


    從那些錄音的內容周嘉樹才知道,原來當年保德宮搬遷的原因是為了尋找一隻能夠治愈百病的血盞,還近而知道血盞很神奇,它盛放過的酒水會變成萬能藥,人體在重的病情,隻要還有口氣,用那支盞注入的酒水也能夠治好。


    “磁帶大部分都是你們當年的一些談話內容。”


    說話間,周嘉樹將手伸進自己的西服內兜,沒多久,拿出了一個不到巴掌大的便攜隨身聽,而後按下了那上邊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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