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城,以滿城金玉建築而聞名,其不論星光還是日光時候都有不同的韻味,陶唐原是神族中財富最多的氏族,隻是原東夷王在位後揮霍無度,整日尋歡作樂,雄厚的財富日益減少,因此整個玉華城的風光也今非昔比。


    薑隨與高陽明安停在城門上空,往日民風淳樸的玉華城此時滿街燒殺的搶掠,哭喊聲不絕於耳,高陽明安皺眉,“陶唐穆瑾怎麽回事,怎麽放任自己的國家亂成這樣?”


    薑隨心中也有疑,“我們進城先問問情況”。


    二人來到王宮中,被告知陶唐穆瑾在後山打獵,高陽明安此時臉色陰沉的可怕,這樣的合作夥伴叫她如何放心,神將領著眾人來到後山,他正執著弓射著高空上飛翔的鷹隼,利箭以奇異的角度射出,不過呼吸間,兩隻鷹隼被一箭穿過,薑隨拍著手向他走去,“多年未見,姐夫的箭法仍舊那般厲害”。


    他將弓箭遞給隨從,大笑著扶著薑隨的肩,“多年前分別時你年歲尚小,如今也已長大成人”。


    “此前寫信向您推舉明安城主,如今我們一道前來也是希望所謀之事快快實行,姐夫剛剛即位,城中狀況可還穩固”,薑隨笑意盈盈的對他說著,高陽明安立在他身後未開口。


    陶唐穆瑾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忽而了然般,“你們定是誤會了,城中如今的狀況是我故意為之,讓那些老東西看看一日無君會是什麽樣子,總歸有人會比我著急”。


    聽聞此處,高陽明安的臉色方才好看些,“這些是你們的國事,隻要不耽誤我們的計劃,怎麽籌謀我等都不便過問”。


    幾人來到休憩台,侍女們已擺好瓜果美酒,坐在首位的陶唐穆瑾飲口酒,方才說道,“這是我與高陽的第一次合作,自然不會壞了王姬的籌謀,兵馬我已備好,你隻需要請君入甕便好”。


    “好,到時請你提前將布防圖給我,而同樣我會將高陽整個軍隊的布防圖也給你,盡量降低雙方損失,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鄒屠氏”,高陽明安說的很是誠懇。


    “王姬思慮的甚是周全,隻是布防圖這個東西乃重中之重,如果您願意提前支付給我們先前承諾的一半錢財,這件事我才可答應你,如今我剛即位,根基未穩,若是出了什麽紕漏,那可是滅頂之災”,陶唐穆瑾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高陽明安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有節奏的點著,鳳眸看著麵前的陶唐穆瑾,兩人間無聲無息卻又暗流湧動,半晌後,她開口了,“我們薄奚氏從不看重那點錢財,我答應你,至於上次你最終加的那個要求,我也一並答應你”。


    陶唐穆瑾大笑著敬著二人,薑隨心中卻有些慌亂了,有些事情好像脫離了他的掌控,薄奚氏承諾給東夷的錢財和城池他都知曉,但是這個最終要求的內容他並不知道,好似這才是最重要的。


    兩人談話至尾聲,薑隨這時開口問道,“姐夫,自姐姐去世後這麽多年你一個人也辛苦了,如今已是東夷王,血脈延續一事還是很重要的,想來姐姐也是不願看你這般”,當年薑梨死後,屍身在一夜之間不翼而飛,他懷疑過陶唐穆瑾,但是他這幾年並沒有什麽異常表現,他便壓下這個念頭,隻是剛剛忽然間他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


    “隨弟說的是,如今我有一位侍妾,你們應該都認識,原是我父王的新王妃,她求我收留她,我心下不忍便應了她”,雖說東夷曾有子承父妻的前例,但如今聽來也著實荒唐,再說高陽箏也是高陽的王姬,怎麽能做侍妾呢?


    薑隨看向高陽桐安,後者臉上沒有一絲怒意,並且她還淡然說著,“有邰氏的女兒願意如此,也算我們對王上的誠意了”,她說的並非是高陽,或許在她高陽明安心中,嫁出去的女子就不該姓高陽。


    幾人踱步往宮殿中走,微風吹的綠影在白玉上晃動很是愜意,聽聞腳步聲,高陽箏麵含笑意的迎了出來,隻是待高陽明安的臉出現在她麵前時,她的笑意僵在臉上,來不及給陶唐穆瑾行禮,便逃也似的跑開,她回到自己的寢殿,身影才緩緩滑下去,光影照在她臉上透明的仿佛不是人。


    “這位侍妾不懂禮數,還望二位見諒”,陶唐穆瑾嘴上說著客氣,眼神卻定定看著高陽明安。


    “無妨”,高陽明安笑意自然,看不出有發怒或憐憫的神色。


    薑隨的麵上是比明安還自然的顏色,幾人又說說笑笑的進入了大殿,把酒言歡起來,好似剛剛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了。


    韶溭回到魯朵城已近午時,司言已立在城門口等候多時,他又將他帶到初次見麵的小館,先是與他匯報了軍中訓練以及城中治安的情況,除了女子國那次來人之後便再無外族人進入,說完後便神秘兮兮湊近他,壓低聲音道,“臨齊學士在敦薨山捕獲了一條紅色魚獸,它能吞噬靈力還能隱身,您說五王子的死與他有無幹係?”


    “何以見得?”韶溭斟了新茶,抬頭疑惑問道。


    “那日我和您說地上有灘水,五王子好似也被什麽禁錮在半空,按這幾點來說那條魚獸完全可以做到,而且當日他的人趁夜色悄悄將水箱抬入城中,若非巡夜將士告知我,我也不會知曉,這其中太過奇怪了”,他右手支著頭思索著。


    韶溭靜靜的品著茶,長久未言語,半晌後才緩緩開口道,“那此事就交由司言將軍查個清楚,若情況屬實,這裏麵想來有更深的陰謀”。


    司言先是怔愣,隨後往座椅上一癱,搖搖頭說道,“城主還是另尋他人吧,你知道的我除了練兵外,其他什麽差事都辦不了,萬一搞砸那是得不償失”。


    “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本就是猜想,隻是去驗證想來對於將軍是沒什麽難度的,此事就這麽定了”,韶溭言語中帶著往日沒有的強勢。


    “哎,也好,好吧,我試試”,司言無奈的撓了撓頭頂,一副為難的模樣。


    韶溭又喝了一盞茶便離開了,司言躺在軟榻上懶懶的午休起來,直到他的身影遠去,才有侍女進來,“公子,你這般做法太冒險的,若城主疑你知曉讓五王子真正死去的人,許會危及您的性命”。


    “若他懷疑我,定然也會懷疑臨齊那個老東西,我在給他選擇,看他是找個替罪羊,亦或是殺光所有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他閉目輕笑起來,“但我若告訴他,這個替罪羊是薄奚氏的人,我想他會很感興趣”。


    身帶銀鈴的少女還是麵露憂愁,他抬手招呼她過來,女子站在軟榻前,他輕輕拉了拉她的手臂,女子便跌入他懷中,他麵帶滿意的笑容,“不用擔憂,我能這麽做定是有把握的”,女子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整個人也放鬆下來。


    韶溭出了小館不久,胡餘便出現了,他將這兩日城中的事情與他說了一遍,與司言說的大致無二,他支支吾吾說著被困在城主府的那些女子,自被關後她們都水米未進,隻吵著要見城主,“無妨,都是神族,幾日不進食餓不死”,他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繼續問胡餘道,“你可知臨齊學士得到一隻紅色魚獸的事情”。


    “那日守門的將士將此事告知了我,軍中還在傳那靈獸從未見過,靈力對其無用而且還會隱身術,隻是我未親眼見過,臨齊學士近日也很低調,並未對傳言有所回應”,胡餘將他所知的全部告訴了韶溭。


    “這些人打的都是借刀殺人的主意”,他歎口氣說道,臨近城主府時,他又看見那些鴟精神充沛的立在炎熱的日光下,他的眸色更加深冷了些。


    一直忙到傍晚,他才靠著椅背,懶懶的對胡餘吩咐著,帶女子國那位直係神族前來,自他回來便解除了封印,她們除了說過要見韶溭外,便再無其他動作。


    她仍穿著那日的金絲衣裙,若無眉骨間那枝梅花,這個臉與他母親是一模一樣,女子眼中帶著魅惑與埋怨,她走上來坐在他身邊,就像相處多年的夫妻那般自然,“還請姑娘自重,那裏不是你能坐的”,胡餘對於這個沒有禮教的女子沒有半點好感。


    “此地沒有你的事了,你可以退下了”,女子驕縱的對胡餘說道。


    胡餘站在原地怒目而視,女子與他對立著,直到韶溭開口讓他退下,他氣的臉色漲紅但還是離開並帶上了門。


    殿門剛剛關上,屋內的光線也暗了起來,“人都走了,你不用做戲了,若想好好談事,你最好坐到下方去”,他的聲音比著大殿都沉。


    “真是夠不解風情的,我這般相貌竟還入不了你的眼”,雖如此說,但她還是走到下手的位置坐了下來。


    韶溭直接開門見山,“說吧,你們來魯朵城的目的是什麽,你扮作我母親的樣子又是為何?”


    “我叫千青黛,真的是女子國的五公主,此次來自是傾慕六王子已久,想與你長相守,至於你說的扮作你母親,這自然更是無稽之談,本公主生來便是這副模樣”,女子眨巴著大眼睛專注的對他說著。


    “你若想安全走出魯朵城還是早些說實話,你該知道我能放你進城全是看在這張臉的份上”,他的目光陰沉的可怕。


    千青黛嬌媚的笑了笑,朝他眨眨眼睛,“什麽都騙不過六王子,看來我的眼光真不錯”,就在他要發怒的邊緣,她又說道,“還不是城主頒布的那條命令,長此下去,我們女子國必定不複存在,我來此還是求的王子通融,我們隻是借一些血脈,不會對高陽氏產生任何威脅的”。


    韶溭冷笑出聲,“借?那我問你,原本女子國是有男丁的,而且你們的女人總歸不可能生下的都是女子,那些男子都去了哪裏?”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若你能撤掉那條命令,條件隨便你開,我們都答應”,千青黛揚起頭與他平視的回道。


    “我並沒有什麽需要的,既然你不願回答,還請公主帶上你的人離開魯朵城,趁我還願意放你們走的時候”,他站起來一副不願交談的樣子。


    女子雙手托腮,幽幽歎著氣,“原本我還想著與你好好談妥後還能成就一段佳話,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她的身影快速飛至他麵前,濃烈的香味充斥著他渾身,她看見女子的眼睛變成了嫩粉色,與她麵上那朵梅花一樣的顏色,他快速的閉上眼睛,風刃忽而憑空而起,隻是待它們剛劃破女子的衣衫,韶溭的動作便動不了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凍住了,血液、靈力、氣息都無法流動。


    千青黛纖細的手指摸了摸他的臉頰,笑意幽幽的撫上他的眉頭,“你禁錮了我兩日,如今我這般對你,你莫要生氣”,她說完拉著他坐在主位上,柔弱無骨的身體靠在他肩頭,伸手執起他麵前的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抬手將那飲了半口的茶水盡數倒在地上,喃喃自語道,“幸好我放的量多,不然此刻被擺弄的可能就是我了”。


    韶溭的心中劇烈的波動起來,她是何時將藥下進他的杯子中,為何這個藥連靈力都感應不出有何不對?她看著他變化的麵色,好心替他解惑道,“自然多虧你的護衛看我不順眼,與我口角時我才有機會做手腳哇,至於你為何未察覺,自然因為我下的根本不是藥,而是我的靈力”,她笑嘻嘻的臉湊到他麵前問道,“我是不是很厲害呢?”


    她又摸了摸他的臉頰,不舍的放開手,“不能在玩啦,不然一會該被你的守衛發現了”。


    她伸手環過他精瘦的腰,扯掉他袍子上的帶子,她抬頭看見男人的雙眸裏全是怒意,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扯掉他身上的外袍,她跨坐在韶溭的腿上,小手順著他的裏衣在他的肌膚上緩緩滑動起來,她看見男子閉上了眼睛,笑著將自己的紅唇貼在他的喉結上,韶溭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起來,她快速從他身上下來,真不能再玩了,靈力禁錮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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