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祥臉色一暗,眸光中的怒火就要噴泄而出。


    溫厲也是目光沉沉地死盯著齊祥,隨時準備動手。


    司沐左右看看,路上的行人都好奇看過來。


    她一陣扶額:“你們倆嘮會兒,我先撤了。”


    說著真就轉身走了。


    溫厲連忙追上來拽住司沐:“阿沐,別生氣呀。”


    齊祥也快走幾步跟過來:“林姑娘,我來都來了,也該進去和兩位高堂問個好。”


    溫厲聽齊祥一口一個林姑娘,心裏不住冷笑,傻子,憨慫,既然放手了,哪有讓你再追回去的道理。


    司沐扯扯嘴角,這個齊祥怎麽了,非得進去挨打是不是。


    “那個,今天不方便,下次,下次再見吧。”


    齊祥心裏劃過一抹失落,他把手裏的東西遞過來:“那這些林姑娘千萬別和我客氣,一定得收下,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溫厲站在一邊,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心意?阿沐才不需要一個負心漢的心意。


    隻是,齊祥畢竟是阿沐曾經喜歡過的男子,如今人家還是世子跟前的紅人。


    溫厲擔心司沐在齊祥的窮追猛打下舊情複燃。


    “我替她收下了。”


    溫厲一把接過齊祥手裏的東西,他是不想讓齊祥有一點兒機會碰觸司沐。


    齊祥很不爽,可見司沐沒有反對,他也不好發作。


    三人沉默一陣,齊祥再次開口:“林姑娘,過幾天相絕會去孝嚴寺禮佛,到時候還會開道場給眾人祈福求願,我能邀請你一起去嗎?


    你可以順便叫上幾個三五好友,就當秋遊,那邊風景相當不錯的。”


    司沐還未開口,溫厲率先替司沐拒絕:“她沒空去,想求姻緣,你自己去。”


    “你…”


    齊祥怒瞪著溫厲這個攪屎棍,恨不能一腳踢飛。


    溫厲也同樣怒視著,兩個人恨不能用眼睛把對方瞪出一個窟窿。


    司沐毫不懷疑,她若不在,他們非得幹一架。


    “溫厲,你先一邊去,我有幾句話和他說。”


    兩個已經和離的人有什麽話可說,當生人就好,溫厲本極不樂意,可垂眸就看到司沐胳膊上的金手鐲,她沒有摘下來。


    看來阿沐那天沒有真的生氣麽,害自己白擔心這麽多天。


    “行,你快說。”


    溫厲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齊祥,指了指遠處河邊的石凳:“我去那邊等你。”


    司沐點點頭,今天她就要把話給這兩人說清楚了


    她不釣魚,也不養龜。


    “齊祥,我騙了你。”


    齊祥本來還有些高興司沐和他單獨說話,可聽到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不由怔住了。


    司沐繼續道:“我不姓林,我姓司,我叫司沐。”


    齊祥緊張地情緒不由鬆快,還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齊祥笑笑:“沒關係,你那時和我不熟,不說真名,也很正常。”


    司沐…


    他對這個名字的反應還真是平淡地離奇。


    也許自和離之後,他一次也未曾想起自己還有過這麽一個鄉下妻子。


    司沐清扯嘴角,深吸一口氣:“我叫司沐,你的母親齊氏是我的前婆婆,


    你的妹妹齊花是我的前小姑子,


    我的嫁妝五十兩,全給了我的前大伯哥讀書,


    我的前相公,洞房都沒入,就參軍逃跑,你記得我了嗎?”


    隨著司沐的一聲聲講述,齊祥雙眸猛地睜大,滿臉不可思議。


    他額頭冷汗連連,身體不住後退一步。


    怎麽也無法把記憶中那個坐下占滿床鋪的肥大身影和眼前曼妙嬌媚的少女重合。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司沐對齊祥的反應很滿意,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個逼可算讓她裝到了!


    “你那個時候棄我而去,我能理解,不過我也不能原諒,三年來的不聞不問,於情於理,你都不應該對我那樣絕情。”


    司沐也是在替原主喊一聲冤,她在那個家作天作地何嚐不是因為齊祥的絕情。


    齊祥臉色灰敗,不願意相信自己滿心滿眼真心喜歡上的女子,竟然曾經就是自己的妻。


    那他現在這樣算什麽?


    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像小醜一樣可笑。


    司沐:“不管怎麽樣,一紙和離書,我們之間已經恩斷義絕,互不相欠,


    以前沒和你說,隻是覺得我們不會再見麵,可如今不得不說,


    從今以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各自安好,且行且珍惜。”


    司沐把自己要說的說完,餘光中看到齊祥糾結痛苦的模樣,她心底竟有一絲莫名的痛快。


    這絲莫名的情緒,或許就來自原主吧。


    司沐和齊祥說清楚這一切後,心裏更多的是輕鬆,不用騙人了,挺好。


    看到溫厲朝他招手,司沐的腳步一頓,也好,今天就一次性把話都說了。


    正好,這個情緒醞釀到位了。


    司沐還未說話,就被溫厲一把拉著坐下:“阿沐,你和他說什麽了?齊祥怎麽看起來灰頭土腦的,我就喜歡看他這樣。”


    司沐翻個白眼,嘲諷道:“溫公子你這是惡趣味兒。”


    溫厲滿不在乎撇撇嘴:“阿沐,我來是跟你說,理團那些人是陳錢找的,就是那天在客船被羅元打傷膝蓋那男子


    陳錢是陳家酒樓的公子,不過,你別害怕,這事我來處理,他以後不會再找你麻煩。”


    司沐褪手鐲的手一頓,抬眸問:“你把他怎麽了?”


    溫厲眼眸微沉,語氣吃味:“阿沐關心他做甚?他可是找你麻煩的人。”


    司沐無語:“陳錢說他背後有人,花家都不怕,我覺得也是三品以上的官員,我不想因為我的事,給你惹麻煩。”


    溫厲這才明白阿沐是擔心他,彎了彎嘴角笑道:“放心,不過是一個工部的官,我還未放在眼裏。”


    司沐…口氣這麽大,他背後到底有什麽力量?


    既然三品的官兒都能治住,為啥能被人逼得出走海外?


    司沐甩開腦袋裏的想法,緩緩褪下金鐲子:“這個還給你。”


    溫厲神情微動,盯著司沐的眼神泛著寒意。


    可那眸底分明是害怕和恐懼。


    司沐忍住不去看那雙眼睛,把鐲子硬塞給溫厲,垂眸道:“這東西太貴重,我受不起。”


    “那你想要什麽?我送你受的起的。”


    溫厲語氣淡淡的,目光卻滾燙地仿佛要灼燒司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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