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寶蓓陷入了一段逼真得讓人膽寒的夢境。


    在那夢境裏,她竟莫名其妙地成了某位男士的殺父仇敵。無論她怎樣瘋狂地奔跑、拚命地躲藏,卻始終無法擺脫命運那殘酷的糾纏,最終還是無奈地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她在夢中聲嘶力竭地哭喊著,苦苦地哀求著,然而對方卻如同一尊毫無感情的冰冷雕塑,對她的哀求和淚水完全無動於衷。


    她隻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痛苦如洶湧的潮水般將她淹沒,仿佛生命即將在這劇烈的疼痛中悄然消逝。


    她困惑而絕望地望著那男子冷酷到極致的臉龐,內心被不解填滿,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遭受如此殘忍的對待。


    然而,無論夢境多麽瑰麗迷人或是殘酷無情,終究會有醒來的時候。


    當清晨那第一縷陽光如同金色的利劍一般,銳利地穿透玻璃窗,曉寶蓓極其艱難地睜開了雙眼。


    那耀眼的光線仿佛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狠狠地切割著她的視覺,讓她的眼睛一時之間難以適應這強烈得讓人眩暈的光芒。


    她的身體仿佛經曆了一場極其慘烈的大戰,每一塊肌肉都在憤怒地抗議著,哪怕隻是極其輕微地動彈一下,都讓她痛不欲生,仿佛有無數把鋼針在同時紮著她的身體。


    這種感覺實在是過於真切了,與夢中的情景驚人地相似,這讓她不禁疑惑,這真的僅僅隻是一場夢嗎?


    起身這個看似簡單的動作,此刻卻如同跨越生死的嚴峻考驗。她吃力地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麽艱難,仿佛她的身體有千斤重。


    她的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臉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思緒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那個男子的麵容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 他在她的身上肆意肆虐,冷酷地聲稱這是她應得的報應,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宣泄與殘忍的懲罰。


    她的視線緩緩落在滑落的絲質被單上,側目所及之處,原本如羊脂玉般光潔的皮膚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淤青與傷痕。


    那些淤青顏色深淺不一,有的呈青紫色,有的則微微泛著黑,仿佛是一幅殘忍的畫卷。多處皮膚破損,清晰地顯露出昨晚那場可怕暴行的痕跡。


    尤其是下體的疼痛尤為劇烈,如同被熊熊燃燒的火焰無情灼燒一般,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每一次輕微的移動,都能感受到那鑽心的疼痛,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著她的身體。


    她多麽渴望能夠繼續沉睡下去,幻想著在夢鄉中能夠逃離這份難以承受的苦楚。


    然而,對兒子振東的深深掛念如同一束明亮而堅定的光芒,驅使著她強忍劇痛,掙紮著從床上艱難地爬起。


    在浴室中,溫暖的水流緩緩衝刷著她的身體,然而這卻也加劇了每一道傷口的痛感。她緊緊地咬緊牙關,嘴唇都被咬得發白,默默承受著每一次水流接觸傷口帶來的煎熬。


    那水流仿佛是一把把小刀子,輕輕地劃過她的傷口,帶來一陣陣刺痛。


    沐浴之後,身體才短暫地感受到了一絲舒緩,勉強能夠行走。


    她不敢有絲毫的耽擱,迅速起身準備為振東做早餐,並送他去幼兒園中班。


    新學期剛剛開始,遲到或早退都是絕對不可接受的。她拖著疲憊的身體,一步一步地走向廚房,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振東作為早產兒,體質比同齡的孩子更為脆弱。


    因此,曉寶蓓在振東的飲食上總是格外用心。即使自己疲憊不堪,她依然精心準備了營養豐富的早餐。


    早餐包括一鍋滋潤可口的銀耳粥,那銀耳粥熬得濃稠適度,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兩枚金黃的煎蛋,邊緣煎得微微焦黃,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一根香噴噴的火腿腸,紅色的外皮包裹著鮮嫩的肉質。


    還有現烤的麵包,麵包的外皮金黃酥脆,內部柔軟蓬鬆。外加鮮榨果汁 —— 因為振東和某個特定的人一樣,不喜歡喝牛奶。


    一想到 “某人”,曉寶蓓不由自主地憶起昨晚他那雙陰冷可怖的眼睛,那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凶狠神情!思緒在恍惚間遊離,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呲” 地一聲 —— 她看著指尖滲出的鮮血,連忙抿緊嘴唇,嘴唇微微顫抖著。


    急忙開啟水龍頭衝洗,隨後用力按壓住傷口,暫時止住了出血。


    傷口雖然很淺,卻蜿蜒整個手指,她輕輕歎了口氣,端著榨好的果汁緩緩走出廚房。瞥了一眼時間,她隨即快步上樓。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腳下踩著的是易碎的玻璃。


    幫振東洗漱完畢後,曉寶蓓領著他下樓。


    “媽媽,好香啊!” 剛走下幾步樓梯,振東就被客廳中彌漫的食物香氣深深吸引,肚子不禁咕咕作響。振東的小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眼睛亮晶晶的。


    “嗯。” 曉寶蓓強忍著疲憊與疼痛,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那笑容顯得那麽蒼白無力。她輕柔地撫摸著兒子柔軟的發頂,手指微微顫抖著。


    “媽媽沒睡好嗎?” 振東注意到她眼下明顯的黑眼圈,關切地詢問道。振東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小小的眉頭微微皺起。


    “沒事的,媽媽很好!” 曉寶蓓強顏歡笑,不願讓振東為自己擔憂。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疲憊。


    振東深知母親不願多談的話題問了也不會有結果,就像關於父親的問題,他曾經追問過很多次,但母親總說要等到他十八歲才會揭曉答案。


    於是,無論他如何撒嬌、哭泣,都未能得到想要的回答。此刻,振東懂事地享用早餐,不再多問。他小口小口地吃著早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心疼。


    正當母子倆靜靜地享受早餐時光時,樓上的書房門突然 “嘎吱” 一聲打開了。胡文傑高大的身影顯現出來,他無意間聽見了樓下的溫馨對話。


    “媽媽,這個給你吃!” 振東把煎蛋分給媽媽,他深知媽媽獨自撫養他的辛勞,便忍痛割愛,分出自己最愛的煎蛋。振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夾著煎蛋,眼神中充滿了愛。


    “你吃吧,媽媽不喜歡吃這個。” 曉寶蓓將蛋夾回振東的碗裏,她清楚振東的食量,盡管他吃得不多。曉寶蓓的動作很溫柔,眼神中滿是慈愛。


    胡文傑的腦中瞬間閃過昨晚的種種情景,離開時她那絕望瀕死的模樣曆曆在目。他本應不去打擾這份難得的平靜,但雙腳卻仿佛不受控製一般,不自覺地邁向樓下。


    “啪嗒”、“啪嗒”……


    樓梯上拖鞋摩擦的聲響,讓曉寶蓓的心隨之狂跳,瞬間提到了喉間。


    她原以為他已經出門工作了,起床時並未在臥室見到他,未料他竟然還在家。


    昨晚的殘酷與嗜血記憶瞬間如潮水般湧來,曉寶蓓驚恐地睜大雙眼,麵色蒼白如紙。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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