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傷的是手,按理來說應該在外套裏麵穿點短袖什麽的,這樣好查看傷勢。


    但偏偏來之前軍部臨時有個會議,他不得不穿著軍裝去開了會, 後麵過來的時候也就忘了把軍裝換下來。


    尤安看著溫知墨手上拿的衣服,耳根處開始泛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溫知墨頓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出聲解釋:“這是新的,我沒有穿過。還是說你想直接脫,不用換?”


    尤安的耳根又紅了幾分,隻好將衣服接了過來。


    衣服是沒有穿過,但因為和溫知墨的其他衣服放在一起,難免沾上了雄蟲的信息素。


    有點淡,有點冷,帶著點微微苦味,但聞起來卻異常的舒服。


    尤安的標記還未清洗,身體還記著雄蟲信息素的味道,在衣服接過來的那一瞬,後頸上的蟲紋隱隱躁動。


    這是時隔兩個多月未得到安撫的不滿。


    但是不管這種躁動如何,尤安還是強行忍了下來,他今天是來雄蟲這裏看病的,不能失態。


    溫知墨指了指某個地方:“衛生間在那邊。”


    尤安低低地“嗯”了一聲。


    尤安起身去換衣服後,溫知墨抬手調高了空調溫度。


    現在已經是冬天,哪怕是室內,不開暖氣的話也是極冷,一不注意就會感冒。雌蟲一會兒穿著短袖,室內的溫度得再調高一點才行。


    尤安的作風雖然強硬,做事還帶了點瘋,但長相卻是清攜俊秀,矜貴優雅,加上出身貴族,被嚴抓禮儀,經常一副溫和模樣。


    所以,當穿慣了軍裝的尤安突然穿上了普通的白色短袖,也不突兀,十分乖巧秀氣,像是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學生。


    安靜,又不失棱角。


    溫知墨看到換好衣服的雌蟲,心莫名地軟了幾分,一向有些淡漠的眼眸不知是因為雌蟲還是因為上調的溫度,也多了一點暖意。


    “過來吧。”


    溫知墨笑起來總是那麽好看,溫溫柔柔,看得尤安的心漏了一拍,有些愣然。


    但很快,尤安的理智喚醒了他,隻是短短一瞬,他恢複了神色,走了過去。


    尤安是在第三星係受的傷,當時異獸的利爪狠狠地在他的手上劃了長長的一道,隻是霎那間,鮮血湧出,皮肉外翻。


    在縫製治療後,留了一道醜陋恐怖的疤痕在手臂上,與白皙細膩的皮膚相對,極為明顯。


    尤安喜歡漂亮的東西,對自己的身子也是這樣的,極為注重護理。如今手臂上多了一道疤,他自然是用了去疤藥。


    但是即使用了藥,短時間內還是無法徹底清除這道疤痕。


    現下,雄蟲為他看病,也就看到那條醜陋的疤痕。


    這讓尤安有點難堪,下意識地想要掙紮,將手藏起來。


    雄蟲都厭惡醜陋的東西,尤其是軍雌身上的疤痕,恐怖惡心。如今尤安和溫知墨的關係微妙,他並不想在對方展示自己狼狽的一麵。


    可下一刻,尤安的手卻被抓住了,耳畔傳來聽不清情緒的聲音。


    “別亂動。”


    溫知墨在尤安的手臂上仔細檢查,指腹劃過肌膚,觸感清晰,他垂下眼眸,身形忍不住地顫了顫。


    “怎麽又是左手?”


    清冷的聲音傳來,尤安抬頭,看見雄蟲蹙著眉,一直在看著他,神色看不出是生氣還是什麽。


    而幾秒後,尤安又意識到了雄蟲說的話。


    上一次在第三星係執行任務的時候,尤安也是左手受傷。那麽說來,雄蟲是記得他的。


    尤安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


    溫知墨看了尤安一眼,目光中帶了點打量和調侃:“兩個多月沒見,上將的話倒是少了很多。”


    尤安一驚,看向溫知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尤安總覺得溫知墨的眼神帶了點戲謔和玩味。


    久久的靜默後,尤安道:“您說笑了,溫閣下。”


    溫知墨的動作一頓,一時無語。


    溫閣下。


    這是似乎在提醒著什麽。


    溫家為醫學世家,藏書無數,其中關於針灸治病的書不少,其原理就是是通過經絡、腧穴的傳導作用,以及應用一定的操作法,來治療全身疾病。


    溫知墨在仔細地給尤安檢查過後,確定了治療方法。


    “你的手我能治。”


    尤安其實不抱什麽希望,隻是塞德裏克一直對他受傷的事有愧,他不願意看到好友難過自責才答應來試一試。


    這段時間,因為手臂受傷,尤安遇到的嘲諷和攻擊實在太多。


    不少蟲都在看他的笑話,在想他什麽時候從上將的位置下來,在想他會嫁給哪隻倒黴雄蟲,又在想他嫁蟲之後會不會因為殘疾而遭受雄蟲嫌棄和淩辱。


    太多太多。


    要不是尤安平日的作風冷硬強勢,餘威尚在,又背靠著一個大家族,否則那些蠢蠢欲動的蟲早就舞到他麵前了。


    尤安不後悔自己在那場戰役中衝在前麵,但是手臂受傷,讓他一下子成為一隻殘缺的蟲,難免痛苦、無法接受。


    如今,溫知墨告訴尤安手還可以治,他怎麽能不高興?


    一時之間,尤安竟忘了做出反應,隻是有些不可置信,愣然地看著溫知墨,帶著小心翼翼問道:“您說的是真的嗎?”


    尤安知道溫知墨懂醫術,雄蟲醫術的奇特他在懸崖之下見過。


    但是太多醫生和尤安說過,他的手實在是沒有救了,尤安很害怕從溫知墨的口中又重新聽到這些話,很害怕溫知墨突然說自己是開玩笑的。


    但溫知墨的神色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隻是“嗯”了一聲,表示確定。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尤安抿著嘴,睫毛劇烈地顫了顫,由此可見震驚又高興的心情。


    靜默過後,尤安抬眼看向溫知墨,認真地承諾道:“如果您能治好我的手,克勞利家族一定會為您奉上一筆可觀的財富作為報酬,無論是星球、礦場,還是珠寶,您都可以得到。”


    溫知墨看著認真、心情明顯變好的雌蟲,平靜無波的眼眸劃過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最後,他淡淡地點了點頭,直接定下了時間:“以後每天來我這裏一趟。”


    然而,聽到這話,尤安卻是沉默了,有些猶豫道:“可是……我要上班。”


    溫知墨一頓,看向他,饒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問:“那怎麽辦呢?”


    那總不能讓他去雌蟲那裏吧?求醫就要有求醫的態度。


    尤安低著頭,仿佛在思考。


    溫知墨:“那就每天晚上過來,大概八、九點,這個時間段我有時間。”


    單身雌蟲大晚上去一隻雄蟲家裏是要遭受非議的。


    尤安抓緊了自己那一隻沒有自覺的手臂,短短幾秒,心中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我知道了,謝謝您,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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