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墨梓安盤膝坐在了一顆大樹下,而他的身邊擺放著之前被他暫時放棄的裝備——這些裝備被這些高地人撿到後,現在物歸原主。


    而且連武器都沒有收繳,似乎根本不擔心墨梓安穿上裝備逃跑。


    墨梓安不清楚究竟是對方民風淳樸,還是壓根沒怎麽拿演習中的“俘虜”當回事兒。


    此時,一個夥夫打扮的人走了過來,手裏還端著一個托盤。


    “你好,戰士,你的午餐做好了。”(高地語)


    墨梓安雖然聽不懂他說了什麽,但並不妨礙墨梓安閱讀出他的意思。


    “啊,謝謝,有勞了。”


    墨梓安拍了拍屁股站起身,雙手接過了托盤後,朝那名士兵微微頷首,對方同樣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了。


    墨梓安看著托盤上的餐食,不禁產生了一種熟悉感——畢竟早晨剛搶了一頓,隻不過作為午餐,量要大上許多,而且還多出了一塊托著雞蛋的煎肉排。


    墨梓安看了看眼前的食物,對這些高地人的印象又好上了幾分。


    他先是喝了一口滿是油花的湯,把麵餅都撕成了小塊兒浸在了湯裏,然後開始配著肉排認真而仔細的吃了起來。


    墨梓安一邊吃,一邊在心裏盤算著事情——


    很明顯,自己體內或意識內那個東西應該和以太有著某種明確的對立關係,以太耗盡時,對方就會突破某種“枷鎖”鑽出來。


    但是令墨梓安奇怪的是,對方居然會自己回去。


    而且哪怕對方在掌控身體,墨梓安也有一種感覺,身體的控製權他隨時都能拿回來。


    為什麽?


    墨梓安目前沒有答案。


    再者,自己那種“子彈時間”的能耐應該和對方有關。


    因為在這之前,他想要進入這種狀態,必須是精神高度集中且思緒沉靜,所以一般來說,他隻有在射擊的時候可以做到。


    而對方今天一出場,那種“子彈時間”的狀態就來了,而且比他平時的效果要強得多,幾乎達到了時停的程度。


    自己為什麽也可以利用這種力量?這種神經反應加速的能力究竟是意識帶來的,還是身體本身?


    墨梓安也沒有答案。


    但墨梓安現在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對方隻要出現,自己的自我恢複能力就會變得匪夷所思——


    之前和那位墨菲特上尉決鬥時打出了五髒暗傷,此時幾乎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身上的淤青更是淡得幾乎看不到了。


    這讓墨梓安對自己體內的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有了一些初步的猜測……


    墨梓安吃得不快,等吃到一半的時候,他察覺到一個強大的氣息向自己走來。


    等氣息走近,墨梓安便條件反射般地放下了手裏的午餐,立正站好,然後敬禮。


    “立正!”


    翠馬伯爵微笑著走到了墨梓安身前:“連吃飯的時候都不會忘記組織性和紀律性麽……不要拘謹,年輕人,飯菜還吃得慣嗎?“


    翠馬伯爵的前半句仍是高地語,但後半句,對墨梓安說的卻是光武漢語。


    而且幾乎聽不出任何外邦口音。


    墨梓安驚異於對方的光武漢語竟然如此流利,但轉念一想卻又情理之中。


    “報告長官,這裏的夥食無可挑剔,感謝您為我提供這麽豐盛午餐。”


    “你吃的習慣就好,我們高地的酥油味道其實還是挺重的……我都說了,不要拘謹,現在是午餐時間,是休息的時候。”


    翠馬伯爵笑嗬嗬地拍了拍墨梓安的胳膊,然後從身後的衛兵手裏接過了一個餐盤,上麵放著和墨梓安一模一樣的食物,“年輕人,不介意和我一起吃午餐吧,我想和你聊聊,當然也就是閑談而已。”


    “報告長官,當然不介意,能和一位中校共進午餐是我的榮幸。”


    “好,那就別站著了,坐。”


    “是!”


    翠馬伯爵招呼墨梓安坐下後,自己端著餐盤也同樣在墨梓安對麵就這麽席地而坐。


    翠馬伯爵咬了一口酥油麵餅,看向墨梓安說:“我正式來光武帝國的時日其實不長,也就是近兩年的功夫,你們光武帝國這邊,有這種讓軍校學員參加演習磨練的傳統嗎?”


    墨梓安想了想,回答道:“報告長官,我入伍時日尚短,不能給您準確的回答,但是就我所知貌似並不太常見。”


    “哦?那你們這次怎麽會千裏迢迢的,從光武中部趕到這西南邊境參加演****馬伯爵皺著眉頭問道。


    看著對方投過來的視線,墨梓安的臉上也露出一副困惑的樣子,“長官,其實我們也是臨時才得到的消息。突然間下達了命令,讓我們赴西南參加演習,說是軍部直接拍板定下來的。


    再多的內容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說到底也隻是一群未入役的準尉,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麵下令了,我們就得執行,我們的保密等級甚至比您都差得遠。”


    翠墨伯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後,又轉顏對墨梓安笑著問道:“我知道了……說說你吧,你真的很不錯,以你的水平,放在你的同學中,能排在什麽位置?”


    墨梓安心裏盤算著,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我的同學個個都是人中翹楚,至於我的水平,我真的不好回答您,因為在有的方麵我確實當仁不讓,但是也有我根本排不上號的時候。”


    “就比如你的槍法?亦或是武藝?”


    墨梓安點了點頭,“槍法我確實當仁不讓,如您所見我本身就是個狙擊手,至於武藝的話,我雖然很有自信,但其實我的同學中有很多人都不在我之下。”


    翠馬伯爵聽罷後微不可察地吸了一口冷氣,感歎道:“不愧是首府軍校,我雖然來你們光武時間不長卻也聽說過你們,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啊……


    我想知道,你們平時是怎麽練的,隻是學員就能如此適應實戰,我看你也就18歲上下吧。


    你知道麽,放在我們家鄉,上戰場一般都不會征召你,因為你這個歲數叫娃娃兵。”


    翠馬伯爵看了墨梓安一眼:”我知道保密條例,揀你能說的說。”


    墨梓安對於翠馬伯爵的這個問題其實心裏早有準備,但他還是裝出了一副思考的模樣,沉吟了很久才開口。


    “嗯……怎麽說呢,其實我們的訓練就是以實戰為導向,但訓練總歸和實戰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所以也就隻能加大強度和範圍。


    我們教官總是跟我們說: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您也知道,帝國步兵訓練的科目其實斂吧斂吧也就那些,操典上也都有寫,無非就是想著法的變花樣。”


    看著對方一邊吃著午飯,一邊緩緩點頭,墨梓安繼續說:“至於您說的年齡問題,其實是這樣的,我們光武帝國軍校的招生年齡目前就是18歲,因為我們和士兵不同。


    您知道,咱們這最短的兵役也就是2年,但我們這些軍校生至少要4年才能正式畢業。”


    “從娃娃抓起麽,難怪了……”


    翠馬伯爵用高地語小聲咕噥了一句,隨後看向了墨梓安的一身裝備,笑眯眯地問道,“我要是問你,這些裝備都是什麽,你肯定不能說吧?”


    翠馬伯爵本以為這個問題會讓眼前的年輕人更加為難,哪知道墨梓安卻是直接反問了他一句。


    “請問長官,您是指我的武器,還是我身上的穿戴?”


    “哦?有什麽區別嗎?”翠馬伯爵不禁挑了挑眉頭。


    “是這樣的,長官。”


    墨梓安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判官】,開口說到,“這支狙擊步銃其實是我個人的財產,裝有以太核心。


    雖然性能很不錯,但其實是比較老舊的設計思路了,不符合現在‘去以太石’的設計潮流,而且使用門檻比較高。


    相比之下,您部隊裏裝備的那些連射銃才是最新銳的好武器。“


    “嗯……那些可以一直‘突突突’的玩意兒確實挺合我們心意,而且也不算嬌氣。”翠馬伯爵似是頗為認同的樣子。


    “至於我身上的這些,不瞞您說,我也所知甚少。”


    墨梓安拿起了自己本來放在一邊的頭盔,臉上帶有一絲怨氣的說:“我們是臨時接到的命令,而這些裝備也是臨時發到我們手裏的。”


    墨梓安說著,揚了揚自己手裏的頭盔,“您看,就像這個頭盔,我們連名字都不知道,隻是說讓我們裝備即可,說是最新型的材料,防護性能很不錯。”


    墨梓安放下頭盔,又指了指自己旁邊的【玄武】戰甲,“這個玩意兒也是一樣,跟我們吹了一頓防護性能雲雲,演習的時候導調確實是按照能防彈的標準評判的,但誰知道真上了戰場怎麽樣。”


    然而令墨梓安沒想到的是,對麵的翠馬伯爵好像認識他身上的護甲,臉上掛起了一絲神秘且倨傲的笑意。


    “放心吧,年輕人,你的護甲應該是眼時下,整個大陸防禦最強悍的單兵護甲之一了。”


    墨梓安想問為什麽,然而翠馬伯爵卻對墨梓安晃了晃手指:“墨梓安準尉,你的保密級別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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