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江大妞江二妞天麻麻亮就去集市買雞鴨鵝,大姐夫二姐夫在家裏燒水,東西一買回來,就交給他們。


    江一鳴拿了個大海碗裝了水,放點鹽攪一攪,“好久沒吃鴨血了,今天終於能吃個過癮。”


    說是鴨血,其實雞血鵝血也混在一起,裝了一大海碗,江一鳴端拿去鍋裏蒸。


    陳阿婆連忙去接,“交給我吧少爺,你和小姐姑爺他們啥都搶著幹,顯得我和麥芽很沒用,又沒多少活,我和麥芽就能搞定。”


    麥芽也是爽利的性子,心裏有話藏不住,“是啊少爺,五小姐她們剛搬來那幾天也啥都搶著幹,急得我奶都差點哭了,下人買回來就是幹活的,不讓我們幹活,我們提心吊膽地就怕又被發賣了,少爺和幾位小姐都是好人,我們可舍不得離開江家。”


    江一鳴被逗笑了,“不是不讓你們幹活,院子裏那麽多雜草都是你們鋤的,現在又種了許多菜,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你們每天忙個不停,咋沒有幹活?”


    聽了這話陳婆子和麥芽都很高興,主子能看見她們做了什麽,這就足夠了。


    “不過這些雞鴨鵝得我來做,今天我要露一手。”江一鳴不像原主十指不沾陽春水,在家每天都會進灶房煮點什麽。


    江家人都以為他廚藝天賦異稟,他們不知道前世的她曾經獨自生活了十幾年,大學讀的是農業,他不僅廚藝了得,他還會種田和養殖。


    可惜養殖方麵暫時沒有發揮的空間。


    聽說江一鳴要做炸雞鹵鴨燒鵝,姐姐姐夫們都擠進廚房,想學一手,現在他們可不敢小看鳴哥兒了,他是真的有本事的。


    “先剁成兩半,”江一鳴拿起菜刀哐哐剁了幾下,很快就剁好了六隻。


    最後手不小心觸到刀刃,劃了一道口子,血立馬流出來。


    “少爺你沒事吧?”陳阿婆和麥芽驚叫一聲。


    “鳴哥兒你怎樣?”大姐二姐心疼的圍上來。


    大姐夫也一臉擔心,“送醫館去吧。”


    二姐夫覺得沒那麽嚴重,隻是小拇指被劃了一道口子,包紮一下就可以,“我去拿棉布。”


    “沒事,輕傷。”


    這點小傷,江一鳴覺得大姐二姐太誇張,大姐夫太實在,兩個下人的表現很稱職,二姐夫的反應最正常。


    這個小插曲很快揭過,江一鳴的小拇指不到兩刻鍾就自己愈合了,剁好的雞鴨鵝也醃入味了。


    “多放一些油,不管炸什麽都要舍得放油。”醃肉的時候江一鳴本想用平板買點料酒椒鹽之類的調料。


    不過姐姐姐夫為了學習一刻都沒有離開廚房,他沒機會搞小動作。


    將就著做吧,下次他想辦法自己做點調料,一道美食的誕生離不開好的食材,也離不開調料。


    很快,炸雞燒鵝鹵鴨做出來,在江一鳴心中覺得還差了點味的食物,對江大姐他們來說卻是極其難得的美味。


    大姐夫啃著鴨頭,連骨頭都一起嚼碎了,“真好吃,放在三個月前咱做夢都不敢想能吃到這樣的美味,隻有大酒樓的廚子能做出來的菜,沒想到讓鳴哥兒做出來了。”


    “姐夫牙口好。”二姐夫羨慕大姐夫有一口好牙,他就嚼不碎骨頭。


    大姐夫嘿嘿直笑,“妹夫腦子比我好。”


    這倆連襟的對話引得眾人發笑。


    江一鳴笑看著李有貴,“二姐夫,宣哥兒念書也有兩個月了,學得可好?”


    之前原主不幹人事,二姐夫忍無可忍,幾個姐夫中鬧得最厲害,之後江一鳴雖然給他們方子,讓他們有了新的營生,但心底還是留了些疙瘩。


    期間又大家各自忙碌,並沒有好好坐下來談一次,此時江一鳴笑容平和,毫無介蒂的搭話,讓李有貴有些不自在,倒顯得他小肚雞腸了。


    “夫子說宣哥兒讀書上頗有天賦,隻要他能靜下心來讀個幾年,便可以下場考縣試。”說到這李有貴垂在一側的手微微蜷縮。


    其實上次月試考核,宣哥兒在他那個班是第一名,他記性好又很珍惜得來不易的讀書機會,理解能力原就比一般人強,還比別人勤快,兩個月下來夫子對他極滿意。


    十歲才開蒙年紀稍長,五方鎮餘夫子的私塾有甲乙丙三個班,李誌宣在丙班,和一群不到十歲的小蘿卜頭一起在開蒙班。


    還好丙班還有另一個十歲的同窗,那孩子的父母是在碼頭擺攤賣餛飩的,江大妞江二妞每天也會去碼頭擺攤,一來二去便熟悉了。


    那家的男人原是在碼頭扛大包的,前兩年傷了腰,扛不動包賺不到錢了,後來靈機一動幹脆把婆娘孩子帶到鎮上,在碼頭擺攤賣餛飩。


    江二妞心眼多,擔心兒子年歲較長,去學堂和比他小的孩子一起念書會自卑,看著林家隻有一個兒子,年紀和宣哥兒相仿,人看著機靈的很。


    找著機會就誇那孩子,又道:“以前我家沒條件,沒法送孩子去念書,現在我們賣鹵肉賺了點錢,咬咬牙就送孩子去私塾了,不求他考科舉當大官,至少能識文斷字。


    讀個二三年出來,也能找個輕鬆點的活計,不用像咱們這樣起早貪黑的擺攤叫賣,更不用像這碼頭上來來回回扛大包的人那般辛苦,咱們省吃儉用攢錢為啥,不就為了讓孩子能比咱們過得好一點麽?”


    林家人就這般被江二妞洗腦了半個月,又想著這兩年擺攤攢了些錢,原本再存一年,就能在鎮上買個一進的小宅子,但現在一想,覺得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江妹子說的對,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林家的男人扛過大包,吃盡了苦頭,後來還傷了腰,差點日子都要過不下去,若不是他腦子好使,跑來擺攤,日子不知會苦成啥樣。


    於是一咬牙,便也把兒子送進私塾,和李誌宣做了同窗,李誌宣心裏自然很高興,有個同齡人作伴,他就不會在丙字班成為顯眼包。


    不然他會感覺自己像一隻未成年的小公雞,突然跑去和一群剛孵出的小雞奪食般不合群。


    少年人的心思往往很敏感。


    江二妞在弟弟麵前向來不藏話,把她的一番良苦用心倒豆子般全倒出來。


    惹得江一鳴又好笑又佩服,朝她豎起大拇指,“二姐這是做好事,讀書識字能讓人增長見識,書中自有黃金屋,知識就是財富。”


    江二妞連忙附和,“這話說的太對了,鹵肉方子就是你從書裏看到的,知識可不就是財富。”


    江一鳴笑容微滯,暗道還好姐姐姐夫心大,沒發現這話裏的漏洞,天下之大,讀書人何其多,貧寒學子也數不勝數,為啥他們在看書裏沒看見秘方,唯他看到了?


    這個話題不好多聊。


    “宣哥兒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想到原主一塌糊塗的學業,江一鳴頓了頓又改口,“宣哥兒聰慧,三百千今年估計就能學完,回頭我抄一本論語給他。”


    江二妞怕耽誤他的學業,“鳴哥兒你自己也要讀書,咱現在買得起書,你不要總是抽時間給宣哥兒抄書。”


    江一鳴笑道:“不耽誤,我每日本就要練字的,一日不練便生疏。”


    說到練字,二姐夫有話說,“夫子說宣哥兒哪都好,就是字寫得奇醜,他的字竟是比林家小子寫的還醜,真愁人。”


    現在李家供得起李誌宣讀書,不過筆墨紙硯都不便宜,沒有條件讓他練字隨便造。


    剛開始是用樹枝在沙土上練,後又用毛筆沾水在桌上練,等到一筆一畫會寫了,才敢在紙上練。


    古代科考需要大量的書寫,如果字太醜,考官可能看都懶得看就隨手扔到一邊去。


    拿起卷子第一眼就是看字,字好,第一印象就好,考官才有耐心去看你的詩賦文章。


    即使在後世,卷麵幹淨整潔也很重要,古人尤其注重書法,字都寫不好,還談什麽科考,不如趁早回家種地。


    “可以做一個沙包綁在手腕上,以此來增加難度,如此練習一段時間,字跡能進步的更快,我就是用這種辦法把字練好的。”江一鳴麵不改色地吹牛。


    江一鳴現的字不說萬裏挑一,但也足夠讓人一眼驚豔,所以在縣城書肆展示了一下字跡,掌櫃的就願意把抄書的活給他。


    因此二姐二姐夫對江一鳴的話深信不疑,決定回去就讓兒子,每天手腕都綁著沙袋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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