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等我一下,別亂跑,我去買個東西很快就回來。”


    七姐臉不紅氣不喘的,叮囑好不容易有點力氣,能下地走路的周遠。


    經過一個多月的躺屍,他後背的刀傷已經痊愈,就是感覺身子骨特別的虛弱,每天都有氣無力。


    這兩天精神好了些,能下地了,江七就帶他出來散心,還說要幫他找回記憶。


    馬車走了快兩個時辰,才到地方,在街上逛了一會,他覺得頭有點暈,江七就讓他在原地等她。


    這一等便是半天,眼看著日頭西斜,即將天黑,還是沒等到江七回來。


    周遠又累又餓又渴,心特別慌。


    他開始詢問街上的人有沒有看見一個長得很漂亮,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梨窩,頭發烏黑及腰,走路大開大合特別颯爽,穿著鵝黃色長裙,鞋子也是同款鵝黃色。


    “說話聲音像百靈鳥一樣清脆悅耳,十七八歲的年紀,個子到我下巴,一雙杏眼又圓又大,整個人充滿活力,她說要去買東西,可我一直沒等到她回來,她好像迷路了。”


    路人大叔深深地看了周遠一眼,感覺迷路的更像這位公子,看他急得汗都出來,活像是被人棄養的小狗。


    “沒看見你說的像仙女一樣的姑娘,實在找不到就去報官吧。”大書同情的回道。


    周遠在大街上找了一圈,最後在一家紙紮店問到了線索。


    紙紮店大爺說:“午時那會看見過一個穿鵝黃色裙子長得很晃眼的姑娘,她駕著馬車出城了。”


    出城了,江七她出城了?


    周遠心裏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沉默了一會,問紙紮店大爺,“大爺,請問小河鎮怎麽走?”


    紙紮店大爺驚了一下,“小河鎮在隔壁縣呢,離這裏老遠了,坐馬車都得兩個多時辰,走路至少得走一天,天這麽晚了,公子還是先找家客棧休息,明天再回去吧。”


    周遠抿了抿唇,他身無分文,又沒有記憶,哪敢在外麵露宿,“那這大河鎮是哪個縣的?”


    “小河鎮是南春縣的,咱們大河鎮是北春縣的,公子你是外地來的吧,聽口音不像泉州府的?”


    “……那你覺得我的口音像哪裏的?”周遠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想要抓住卻來不及,最後腦子裏又剩下一片空白。


    大爺搖搖頭,“小老兒隻知你的口音不是泉州府的,具體是哪裏的口音,我就不得而知了,老頭子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北春縣。”


    周遠謝過大爺,問清了路,就準備走路回小河鎮。


    “等等,公子看著不是一般人,小老兒今天結個善緣,給你兩個雜糧饅頭,再給你一個竹筒水,帶著路上喝。”紙紮店大爺還挺好心的。


    “多謝。”周遠想著他日若是有錢了,一定報答大爺的贈飯之恩。


    小河鎮。


    江七妞丟完周遠,心情大好,終於把燙手山芋扔掉了,扔到隔壁縣的一個偏遠小鎮,路又難走,周遠肯定找不到回來的路。


    相信裴玉生的人很快就會把周遠撿走,這樣她和周遠算兩清了,她救過他,又把他送回去。


    而她隻是拿了他一千一百多兩銀子,誰也不虧。


    京城世家大族的世子,一條命絕對不止一千多兩,算起來還是周遠賺了。


    “對啊,這個宅子要租出去,我在縣城買了一個一進的小宅子,啞嬸你和啞妹過去幫我看宅子,那是我留著以後養老的宅子。


    帶一個院子,還有水井,你們可以在裏麵種菜,菜吃不完拿到八寶齋來,我算錢給你。”七姐和啞嬸母女說話的時候,會刻意放慢語速,讓她們能看清唇形。


    “快把行李收拾好,明早我們就回十平縣。”鳴哥兒這幾日在村裏忙得脫不開身,七姐便趁這幾日的空檔,把周遠的事解決了。


    但她不能在外麵待太久,今天不回去住,明天肯定會被五姐六姐罵,等她們把這事告訴鳴哥兒後,又要挨一頓批。


    不過周遠總算扔掉了,挨罵也算值得,而且這幾天她把手裏的錢都拿去買宅子了,隻留了二百兩傍身。


    以後她可以躺著收租,等她手頭寬裕了,就去人牙子那裏買個漂亮男人,帶著他一起生活個幾年,等她有孩子了就放那男人自由。


    反正她的錢不能給別人,要自己揣著,以後留給自己的孩子。


    鳴哥兒說了天下男人沒幾個好東西,老是叮囑她和六姐要小心,別上男人的當。


    她記住了,這輩子都不讓男人占她便宜,她要像五姐一樣獨立。


    心頭大事落定,七姐美美的睡了一覺。


    天麻麻亮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她吵醒。


    啞嬸和啞妹聽不見,隻有七姐一人被擾了清夢。


    “誰啊,一大早的誰在外麵,別敲了,聽見了。”七姐沒有睡到自然醒,起床氣有點重,語氣也很衝。


    “到底是誰啊,不吭聲我喊人了啊。”七姐謹慎的把耳朵貼在門板上,宅子裏就三個女人,她可不敢隨意放人進來。


    沉默震耳欲聾。


    少頃,門外傳來沙啞幽怨的男聲,似乎帶著咬牙切齒,“江七,是我,我回來了。”


    晴天霹靂!


    天老爺不會吧?


    周遠怎麽找回來了?


    他,他不應該被裴玉生的人撿走了嗎?


    沒聽見沒聽見,不認識我不識我,趕緊走,周遠趕緊走。


    周遠走了一夜的路,腳都不是自己的了,江七居然裝死,氣死他了。


    “江七快開門,別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在裏麵,開門快開門,讓我進去。”


    大門被敲得砰砰響,別說左鄰右舍都被吵醒了,連啞嬸和啞妹都感應到了,走出來用眼神詢問怎麽了。


    七姐哭喪著臉,哀嚎一聲,“你不是失憶了麽?”


    大門打開,周遠一身寒氣,怨念極深的望著她,沙啞著聲回道:“我隻是失記了,又不是傻了。”


    “為什麽丟下我不管,你知不知道我在大河鎮等了你整整三個時辰,你一直不回來,我很擔心,到處找你,怕你出事……你是不是故意丟下我不管的,為什麽?”周遠眼眶紅紅的,質問的語氣中充斥著大大的委屈。


    進門時因為腿軟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個狗吃屎。


    看著怪可憐的。


    七姐心虛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理直氣壯的叉著腰。


    “是又怎樣?我接濟你那麽多年夠義氣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二十好幾的人,要學會自力更生,我憑什麽要養你一輩子,你又不是我的誰。”


    “我一個小姑娘在外麵養著一個大男人,傳出去名聲會被毀的,做人不能太自私,你好歹替我考慮一下,


    走吧,趕緊走,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咱們就當成陌生人,從來沒認識過行嗎?”


    那怎麽行,離開江七,他會餓死的。


    昨晚上回來的時候,他想了一路,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沒有房子,沒有錢,也沒有養活自己的手藝,除了投靠江七,走投無路。


    “你不能這麽絕情,不管如何,你自己說的我們認識了十幾年,這十幾年是白處的嗎?怎麽著我也算是你的親戚,現在我失憶,落了大難,你不能這時候不管我。”


    七姐心裏煩躁到不行,“那你想怎樣?”


    “先別趕我走,等我恢複記憶了我自己會走。”周遠聲音緩和下來,有點低聲下氣的討好感。


    等他恢複記憶那還得了,到時她就得完蛋。


    七姐沉吟片刻,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罷了,周遠既然自己找回來了,扔是不好再扔了。


    他記得這裏,也記得她,放他回去反倒後患無窮。


    指不定他回頭就帶著人來報複,把她挫骨揚灰了。


    還是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你非要留下那就留吧。”七姐一副拿他沒辦法的架勢。


    看到啞嬸母女在搬行李,周遠又用質問的語氣道:“你原本是不是想趁我不在搬走,讓我找不到你?”


    七姐翻了個白眼,大聲反駁,“別小人之心度君子這腹,我這宅子要租出去,所以你們都要搬走,啞嬸啞妹以後不在這裏住了,你也一樣。”


    在周遠將信將疑的目光中,七姐把他塞進馬車,帶到十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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