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雲:


    諸侯紛爭亂哄哄,張瑞狡猾似狗熊;


    屢次投誠都反悔,驅逐百姓當羊群。


    無端作惡種因果,身首分離難善終;


    道明重遊故鄉地,暗自落淚祭祖宗。


    為協助匈奴君主慕容善抗拒張瑞的入侵,王猛建議苻堅派慕容垂作為出擊西涼君主張瑞的主帥,苻堅準奏。


    慕容垂提升為西征大將軍,大軍壓境,張瑞懼怕慕容垂勇猛,恐後路被阻斷,前後難顧,隻好急速收縮兵力。張瑞一後撤,慕容垂卻並沒有收兵的跡象,慕容垂知道張瑞仍小人一個,投誠叛變仍家常便飯,此次西征,王猛反複吩咐,此行務必不可對張瑞心存善意,一定要徹底解除不留下一點隱患。苻堅亦親自相送西征將軍出城,言之鑿鑿:“朕托付將軍此行,若張瑞依然狡猾奸詐,欺騙將軍,將軍盡可盡力剪除禍害,不必心慈手軟。”


    王猛說:“匈奴張瑞,信義道德盡喪失,先投趙後投燕,又叛變變節附秦,我大秦陛下寬宏大量,不計小節,張瑞走投無路投書陛下,百官俱言,張瑞仍小人一個,毫無節操,理應問斬,不可招安。陛下俱言,張瑞雖小人一個,但軍事才能亦稱有才,此大秦正用人之際,豈可殺戮?”


    今秦國重用張瑞,命其駐守邊疆,張瑞聞東晉舉兵西進,亦不顧諸將領規勸,立即舉兵響應,自稱匈奴西涼王。軍中有骨氣將領具拒絕出兵,有意造反,皆言失信君主,很難立足於世,依仗這點兵力,苟延至今,實已氣數已盡,暗中寫信遣人送京,不想張瑞狡猾,信使嚐未出邊關,具被抓獲,毒打拷問,信使具交代出軍中兵變將領名單。張瑞一不做二不休,連夜抓捕,全部處死。張瑞寫了一封語言犀利的信函,令人送往東晉大將軍謝弦處,願將本部人馬投誠東晉做最後守臣。若仍反悔,亦不必多言,天打雷轟,將軍可舉精銳兵馬西進,大張旗鼓,發兵鄴城,此時不必於彈丸虎牢之地,而是秦國整個國家,兩軍夾擊,秦國滅亡在此一舉,將軍不必為此憐憫歎息,此天意使然,冥冥注定耶。”


    謝弦接信,沉思良久,方開口說:“秦國立國亦不過區區十幾年,想秦王苻堅何等英明,其丞相王猛亦是蓋世英才謀略過人,豈是此張瑞口中之肉說啖就啖說吐就吐,也不衡量一下自己的牙齒夠不夠堅硬。”


    言畢,將張瑞的信當著信使的麵直接撕毀道:“你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此事不可倉促冒進,秦國兵強馬壯,勢頭正盛,此刻南北夾擊,並非不可,隻是,你我相距太遠,難以呼應,君主本已向秦投誠,今又反複,不是君子行為,令本帥不齒,合作之事,仍君主一廂情願罷了。”


    信使回去,具將謝弦嘲諷張瑞的事繪聲繪色述說一遍,惹得張瑞破口大罵道:“東晉這些朝廷懦夫蠢才,隻擅長於窩裏鬥,狗熊蛋一個。,.不接受朕就不接受朕,何故出言相譏,太令人可惡了,等著吧,待朕消滅了苻堅,接下來就輪到你們的了。”


    苻堅送別慕容垂回到金鑾殿對王猛說:“此行冠軍將軍出征張瑞,不知丞相有何預言,張瑞不比慕容善好嚇唬說話,這張瑞狡猾透頂曆來不知欺騙了多少天下諸侯。今日但願慕容垂能夠一舉成功,消滅張瑞這條西部惡狼。”


    王猛笑道:“陛下分析得極是,張瑞目前在草原立足未穩國力弱小,慕容垂出征,手到擒來應該不成問題。但願慕容垂此行能快速回來,不要有其他非分之想這才是陛下所應該擔憂的問題。”


    苻堅莫名其妙,不知道丞相所指何事。於是就問:“丞相所指何意,朕一時明白不過來?”


    王猛笑著說:“冠軍將軍本是燕國貴族,今出征北部張瑞,大部分所經過之地具是燕國故土,今雖歸秦,然慕容垂是念念不忘故土情結之人,此行觸景生情,又豈能不思念這些往事,若此行久留不歸,陛下為之奈何?”


    苻堅說:“慕容垂確實是性情中人,哪有經過故土不懷念的之情,這樣也好,懷念過後,情結一了,反倒對今後有利。”


    王猛說:“但願如此,此行隨冠軍將軍出征的將領之中,臣已安排妥當,這點請陛下別憂,有微臣在,仍不會出甚異象之事的。”


    苻堅說:“若北方匈奴隱患清除,丞相以為北方還有何勢力尚需警惕?”


    王猛說:“現今張瑞是北部動亂之源,此狼剪除後,就數土穀渾慕容善了,土穀渾慕容善表麵臣服,但骨子裏有股不服氣,自然還是屬於強國排序當中,尤其是從北方群雄諸侯國的情報分析來看,其他諸侯亦非太平無事,隻不過,路途遙遠,似乎有些鞭長莫及這一種表象罷了。若慕容善聯合西北部其他諸侯國起兵作亂,秦國也是不得安寧的。”苻堅說:“朕聽說慕容恪臨死之遺願望慕容暐重用慕容垂,若慕容暐聽信恪言,說不定這燕國至今依然強大無比,則秦國欲想壯大還未可知?”


    王猛說:“若慕容暐聽從慕容恪之言,何至於被陛下一舉消滅了?臣以為此時燕國嚐可以興盛數十年也有可能。可惜,愚昧的慕容暐隻聽命於其母親可足渾氏,這也罷了,偏偏又重用了慕容評,這個慕容評是個什麽貨色?相信陛下亦有所聞。此賊十足小人一個,既無才學又無肚量。自私自利,腐化墮落,這些都不說了,這個慕容評竟然將整個燕國的命運當作自己盈利的籌碼,每一個環節,他都要搜刮剝削一下,撈這種油水,豈能不令百姓痛罵憤恨?自慕容評被封太傅丞相以來,排擠異己,戕害忠臣,逼走慕容垂。他所幹過的哪一件哪一樁活兒都不是在挖燕國的牆角根基?朝中有這樣的奸臣,幕後又有混賬皇太後坐鎮,百官唯兩人馬首是瞻,大臣不敢諫言。朝廷充滿謊言,這樣的現象就是滅國前的前兆。陛下,秦國天象祥瑞具現,這一反一正,是天意呀。”


    慕容垂出征西涼三個多月,很快一舉消滅了西北部這頭惡狼,很快就可以班師回京了。


    慕容垂一麵派人快馬加鞭將捷報送往長安,一麵整頓軍紀,準備班師回京。


    苻堅接報大喜,立即下旨令使節帶著聖旨前往廊城將書信呈交給慕容暐,命令慕容暐前往鄴城迎接得勝之師慕容垂。慕容暐假意與自己的手下商量,心裏卻老大一個不爽:慕容垂算什麽東西啊,今日皇上令我前去鄴城迎接慕容垂,可要搞清楚以前他是棄臣,我是國君,豈有國君迎接棄臣的道理。手下虞鬆勸道:“主公萬萬不可如此想象,主公今日已經是寄人籬下,不得不小心謹慎,現主公旁邊朝廷耳目眾多,稍有不慎,恐對主公不利。”


    慕容暐生氣地說:“這是苻堅有意惡心我,否則,我離鄴城尚有這麽遠的路,為何不選擇別人,偏偏選擇我去迎接,這分明是讓我在眾人麵前丟臉。”


    虞鬆說:“主公不可以意氣用事,今日理應即刻啟程奔赴鄴城迎接冠軍將軍。”


    慕容暐這才給朝廷回複了書信,言臣已即刻啟程前往鄴城迎接冠軍將軍。


    這邊,苻堅還另派信使送往鄴城守軍鄧羌,命令其與慕容暐先做好得勝之師的準備。


    再說慕容暐都過三十歲的人了,做事依然如當初當燕國君主時期的那副德性,優柔寡斷,滿腹牢騷。這事自然沒有瞞過朝廷安插在慕容暐身邊的探子。探子悄悄地將慕容暐接到聖旨後的表現寫成文書派人送往朝廷。這樣一來,好脾氣的苻堅接到密報非常惱火,苻堅拆閱,大怒,擲信於地上說:“匹夫慕容暐,真是欺朕太甚,正當朕是仁慈好欺負,看朕今天如何收拾你。”


    王猛等大臣不知道苻堅今日為何發飆,忙問何事驚動了皇上?


    苻堅說:“還不是這個傀儡燕君慕容暐,今早已成了朕的臣民,依然敢違抗朕的旨意,消極怠慢,太不自諒的了。”


    王猛說:“陛下息怒,此等小事,萬不可動了怒氣,傷了龍體,此事待冠軍將軍回京後再做處理就行。”


    苻堅說:“此君不通情理,無理之極,須當受到朝廷責罰,丞相今日為何如此大度,放過小人?”


    王猛說:“陛下,國家大事,有輕有重,不可一概而論,今日,慕容暐隻不過是對待工作態度消極怠工,但並非拒而不執行。再說,陛下命令慕容暐從廊城遠赴鄴城迎接慕容垂。慕容暐和慕容垂早就水火不容,今日陛下這樣安排,慕容暐心有怨氣,牢騷發一下亦屬正常。因此,若陛下以此為借口,嚴懲了慕容暐確實有些不妥,還望陛下三思?”


    苻堅聽了,方才怒氣消了一半,對大臣們說:“朕今日聽丞相之言,有些道理,朕就依丞相之言,免除對慕容暐的處罰。”


    再說,慕容垂發病討伐張瑞,出征已經有一百多天了,這時慕容垂已經消滅了張瑞主力騎兵,張瑞眼看大勢已去。於是又玩弄起他那一套永遠有效的投誠的伎倆,慕容垂將計就計,待張瑞來投,一舉拿下,宣讀了秦國國君的旨意,將張瑞押往槽市斬首。


    慕容垂出征之際,一門心思都落在行軍計劃的路上,直至現在得勝班師,走在回歸的路上這才想起此刻腳下的故土幾年前還是燕國,可今非昔比,這塊神奇的土地早已收歸大秦,豈不悲傷。


    慕容垂決定將部隊行進的速度放慢下來,雖然接到了朝廷命令他先暫時到鄴城城裏休息,到時有鄴城守軍將領鄧羌和廊城守領慕容暐兩人安排迎接,但這些殊榮慕容垂根本高興不起來。


    這是塊令慕容垂心情複雜的傷心地,大燕帝國也曾經風光無限,在中原大地上叱吒風雲將近半個世紀。假如沒有慕容暐,假如沒有慕容評,或者假如慕容儁不娶混蛋可足渾氏為妻?或者慕容儁不立慕容暐為太子,慕容暐不是後來的燕國國君?那麽,這一切的一切或許都不會向著如此糟糕的境況去發展。那麽,自己或許還是大燕帝國的王爺和大將軍,自己的愛妻和長子都不會死?可惜呀!曆史不能在假設下成立,朝代也不會按照自己最理想的期望去發展。


    明天大軍就要經過枋頭這個地方了,過去這枋頭可是戰略重地,但隨著秦國國土疆域的不斷擴展,這裏早已成為了一個小郡,軍事地位並不是十分重要的了。因此,駐守的將領也隻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叫什麽杜芩還是杜慬?慕容垂可還沒有搞清楚。但杜大人應該也早已接到了朝廷的通知,明天定會好好招待他的部下雄兵。


    慕容垂決定在枋頭停留三天用以祭拜自己的祖宗。爺爺慕容瘣戎馬一生,帶領部落南征北戰沒有落腳點,終於在枋頭這個地方才安頓了下來,創立基業,以至於後來建立大燕帝國,在神州大地掀起了一波又一波驚天地泣鬼神的戰鬥浪潮。


    現在以自己得勝者的威風,祭拜祖宗,皇上也是不會怪罪自己的?慕容垂這樣一想,對於明天到達枋頭後自己需要停留的理由通過快馬向苻堅匯報。他也知道,就算快馬飛騎日夜兼程這一二天時間裏也不可能到達長安,但慕容垂可已經等不了苻堅的回複。雖然,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但相信皇上也能原諒的,這是慕容垂對苻堅這個國君經過漫長的細細研究得出的結論。上回丞相設下“金刀計”陷害自己,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苻堅皇帝還能饒我不死。不但饒我不死,還讓我繼續當官,也沒有對我降級處理。


    慕容垂決定下來的事絕對不會優柔寡斷。因此,當天慕容垂就告訴杜芩,他決定從明天起在枋頭設立神壇祭拜自己的祖宗。


    這令杜芩很是為難,作為地方上的父母官,今日接到皇上的旨意須當好好招待得勝班師路過此地的冠軍將軍,這是理所應當的。但現在慕容垂要在此處停留二天,設壇祭拜先祖,這可是慕容垂額外的要求?這個要求對於一個沒有多少實權的地方官吏而言確實需要好好衡量。


    慕容垂已看出了杜芩的為難之色,杜芩一猶豫,慕容垂就說:“放心吧,杜大人,慕容垂不會令杜大人為難的,所有的祭祀費用均都由我慕容垂個人來承擔。此事,慕容垂亦已派人前去皇上那裏匯報,杜大人隻要維護好平時的治安秩序就可以了。”


    杜芩覺得慕容垂如此說,分明有沒將自己放在眼裏的那種輕蔑的心態在。雖然慕容垂說的沒錯,但倘若自己一點也不表示一下,那麽萬一以後用的著慕容垂的時候,可就沒有機會的了。因此,杜芩說:“慕容將軍不要如此說,將軍可是有功之臣,路徑微臣之地,微臣豈會對將軍有所怠慢,請將軍放心,明日祭祀之事,將軍盡管交給微臣來辦,定不會讓將軍失望的。”


    慕容垂也是性情中人,知道杜芩的能力有限,隻見慕容垂說:“杜大人的心意慕某心領了,但資費開銷,還是由慕容本人來出,絕不可動用官銀半毫,此所謂公私分明不可混淆。”


    這話正中杜芩下懷,杜芩隻好說:“將軍胸懷浩蕩,杜某敬佩,既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第二天,慕容垂如願搭起祭壇,慕容垂命人購置祭祀物品,於第三天祭拜祖宗,城內官員具設立副台,一一祭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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