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瓷從呱呱墜地起,就注定她的一生會平安順遂,且衣食無憂。


    她可是蘇家唯一的孩子。


    是蘇明和蘇玉臻含在嘴裏怕化了,抱著懷裏怕摔了的心肝寶貝。


    蘇瓷這人,一輩子都不會有無法解決的問題出現。


    她此生唯一的困擾,或許隻在感情上。


    不論家庭多好,都會在感情上或多或少遇到麻煩。


    隻是,蘇瓷又更加不一樣。


    她是個灑脫坦蕩,並且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麽的人。


    感情對她來說,沒有那麽重要,隻是生活的調劑品。


    如此快意瀟灑的人生,任誰也要說一聲羨慕。


    “蘇小姐,話不能說的太滿,你總有需要溫家的時候。”


    薑瀾端著茶盞,在手中把玩著。


    前些年燒出來的白瓷,專門供給給梧桐書院的,都是上好的貨。


    不過,對於半輩子被寵愛的薑瀾女士眼裏,非常一般。


    “再說了,若是蘇小姐真什麽都不缺,也不會釣的淮頌了。”


    一語道破。


    是,蘇瓷承認。


    她對溫淮頌,更多是利用。


    打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人,最清楚自己要得到什麽。


    目標一旦出現,便會被鎖定。


    打眼望去,江北世家裏,哪家比溫家強?


    蘇瓷釣著溫淮頌,自然有目的。


    “所以,蘇小姐,我會認為我們之間的合作,是一定會達成的。”


    蘇瓷沒有回答。


    “薑女士,要是您兒子知曉今天你我之間的會麵,和您會不會發生爭吵呢?”


    薑瀾眉眼彎彎,渾身散發一種,與她年紀不符,卻又和她極度匹配的天真。


    “不會。我與先生對淮頌的教育是他高興就行,在他成長的道路上,我們夫妻倆一直踐行著對他說出口的承諾。即便是他今天知道我約你出來見麵,他也不會覺得如何,他知曉我隻會讓你繼續和他在一起,而不是讓你們分開。”


    薑瀾會覺得她對溫淮頌虧欠有絕對緣故在於,她和丈夫溫荇對他的放養。


    在後來很長一段時間裏,她想了很多方法,想補償他。


    可惜,長大的溫淮頌,有了自己思想,不再需要。


    在溫淮頌心裏,他並不會覺得父母對他有虧欠。


    他的成長道路上,什麽都不缺。


    愛也有,錢更是有。


    蘇瓷聞言無言。


    是,她說的沒錯。


    溫淮頌與薑瀾這對母子彼此都過於了解。


    蘇瓷說那番話,並非想要用作挑撥兩人關係。


    念高中那會,阮心悠很喜歡看各種霸道總裁小說,最常和她說的情節——霸總媽媽對女主砸錢,讓女主離開她兒子,但是女主不願意,認為感情最重要。


    每當這種時刻,還在青春懵懂時期的阮心悠小姐會被感動,高喊愛情的重要。


    而蘇瓷沒有那種想法,她隻會認為女主拎不清,愛情根本沒有錢好用。


    剛才,她和薑瀾說那話,單純是腦海中閃過這段劇情。


    她心裏清楚,麵前的美婦人不是拿錢砸人的人。


    同樣,就溫淮頌那種眼高於頂的男人,也看不上小白花。


    縱使溫家早已不用商業聯姻。


    溫淮頌依舊不會看上與他身份不匹配的另一半。


    戀愛可以一方慣著一方。


    婚姻不行。


    所謂的婚姻是兩人的小家,是身後一片虛無,需要靠自己的創造生活的小夫妻。


    嫁給溫淮頌可就不是了。


    溫家是溫淮頌的,嫁入豪門的前提,一定是你本身是一個很優秀的人,還有足夠對等的家庭。


    接受過精英教育的孩子,才能與之有同樣的三觀看待世界的目光。


    蘇瓷知曉。


    溫淮頌享受短暫的崇拜,卻又不喜歡另一半對自己隻有崇拜,不能看出事件核心,發表想法,與其探討。


    沒有豪門少爺真的會喜歡跟白紙一般,空無一物的女生。


    玩玩可以,結婚不行。


    話說開了,蘇瓷也不想繼續彎彎繞繞。


    “薑女士,很多事情我都不敢說滿,我並非一個很專一的人。尤其是感情裏,我有玩心更有玩性也有玩的資本。我無法答應您,能一直和溫淮頌在一起。”


    薑瀾坦蕩,蘇瓷也坦蕩。


    “我知道,所以我說的是,至少目前別不要他。”


    薑瀾放下杯盞起身走到蘇瓷身邊。


    抬手拾起那個未被打開的錦盒。


    裏麵是一隻冰透的玉鐲子。


    蘇瓷奶奶有收藏玉石的癖好,她看得出來,薑瀾手中的鐲子有價無市。


    玻璃種,水頭足,入水及深。


    別說是市麵上找不到,就連玉石拍買會上,也不一定能遇上。


    蘇瓷還未反應過來,那隻鐲子就到了她的手腕上。


    她麵露錯愕。


    而後就聽到薑瀾說:“圈口剛好,看來那臭小子還是有點用的。”


    蘇瓷更是疑惑。


    卻又知道,她口中的臭小子,是溫淮頌。


    腦海中閃過,前幾天的畫麵。


    在魚水之歡後,溫熱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細細摩挲。


    蘇瓷回過神來,上手去擼鐲子,被薑瀾給握住手腕。


    “戴進去了就好好戴著,玻璃種才配得上你。”


    蘇瓷:“無功不受祿。”


    “你願意和我兒子在一起,對我家來說,就是大功。”


    蘇瓷嘴角抽搐。


    她不敢說,其實一直是她在享受溫淮頌給她的服務。


    包含負距離的服務。


    她才是享受的人。


    見蘇瓷不再推脫,薑瀾才鬆手。


    繞回到她的位置上,拿出手機回到她麵前。


    打開微信二維碼。


    “我們加個聯係方式吧,以後你沒事做,我約你出門玩呀。”


    蘇瓷拿出手機掃碼。


    薑瀾一秒通過。


    蘇瓷快速刷過她的朋友圈。


    是個被寵溺的同時又有自己見解的貴婦了。


    時間來到五點三刻,晚飯點要來了。


    蘇瓷剛想說她要走了,包間的門被推開。


    上午依依不舍離開她家的男人,此時滿臉笑意出現在包間門口。


    “媽,時間是不是卡的剛好?”


    他笑著邁步而來,走到蘇瓷身邊坐下。


    端起冷掉的茶盞喝完裏麵的茶。


    他沒有品茶的意思,純粹解渴。


    “你怎麽來了?”


    “我讓我媽來找你的啊。”他半點也不帶演的。


    蘇瓷:“……”


    她讓他們母子倆給上了一課?


    “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生活太舒服了?”


    下一秒,巴掌落在溫淮頌的肩上。


    蘇瓷動手了才想起來,薑瀾在。


    她收手,撞入薑瀾的眼中。


    “媽,我都說了,我和釉釉很好。”


    薑瀾點頭,“我信了。”


    她起身拎包,“我點好菜了,你們吃過飯再回去吧。”


    “我爸到了?”溫淮頌隨口問。


    “嗯,到路口了。”


    溫淮頌起身送薑瀾。


    蘇瓷看著這對母子的背影。


    有種幸福的感覺,在心上回蕩。


    薑瀾在門口停住腳步,和溫淮頌叮囑。


    “我和你爸不反對你和小瓷在一起,現在小瓷的身份還是薑溯名義上的未婚妻,你別太過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多注意就是了。”


    等人走了,溫淮頌回到蘇瓷身邊坐著。


    蘇瓷手掐住他脖子。


    他也不躲,笑著任由著她玩兒。


    反正她又不會真要他命。


    “你給我演戲是吧?”


    “也不算演戲,我媽想見你,所以整了這一出。”


    蘇瓷回想她和薑瀾的對話,眼前一黑。


    “溫淮頌想我掐死你是不是?”


    溫淮頌大掌護著她腰,“要是能死在姐姐手裏,我也不虧。”


    他說的坦蕩。


    包間門被敲響。


    蘇瓷立馬從他身上下來,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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