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月息茶樓。


    蘇瓷坐在窗台位置,麵前擺著一壺茶,一邊品茗一邊等人。


    今天是她離開南陽前一天。


    沈時澍給她約的時間。


    蘇瓷不想自己遲到,提前到了。


    剛好約見麵的茶樓是蘇家旗下。


    還能嚐下新品,對菜品提出建議。


    新品就是南陽時令的東西,也沒有吃出所以然。


    不過十五分鍾,一位打扮富貴的中年婦人緩步朝著她走來。


    蘇瓷起身,對婦人頷首。


    她還是如同記憶中的樣子。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婦人很自來熟,她坐下和蘇瓷敘舊。


    蘇瓷說記得。


    “阿姨,您還是和我記憶中一樣的美麗。”


    婦人莞爾一笑,抬手摸摸自己臉。


    “聽你這麽說,我倒是覺得我這些年花在我臉上的錢沒有白花。”


    蘇瓷也笑。


    “阿姨,我今天和您約見麵,是因為什麽,我想我哥哥大約和您說了。”


    婦人點頭。


    “我在外國時候,聽聞你與薑家從外麵接回來的兒子訂婚,我還以為你們是兩情相悅,結果不是。”


    她表示有些震驚。


    蘇瓷笑的苦澀。


    “那會實在是太想早點找到我的恩人,他能說出當時發生的所有,我也沒有深究稀裏糊塗訂婚了。後來反應過,還好是沒有結婚,還能挽回。”


    婦人說是。


    “小瓷,我想你現在大約是長大了,不會再意氣用事了。”


    蘇瓷說或許。


    她人是長大了,心智不算是成熟。


    任性還是任性。


    隻是比從前要好上不少。


    初高中時代,蘇瓷是不折不扣小魔王。


    和她清冷孤傲的形象,南轅北轍。


    “阿姨,您記得那個人的樣子或者是身上的特征嗎?”


    時間過去太久,人長大樣子變化很大,世界上絕少數人是等比例放大。


    身上的特征,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或者是意外情況,是不會消失的。


    蘇瓷想通過特征是最好找人。


    婦人沉思片刻。


    “小瓷,十多年過去了,很多細節我忘記了。”


    她感到抱歉。


    蘇瓷:“沒關係,阿姨您告訴我您知道的就行。”


    “那個男孩看著要比你小一些,長得白白淨淨。我見到他那會,可能是把你救上來的緣故,他身上髒兮兮的,手臂上有一條很長的劃痕,我猜想是叢林裏讓灌木叢給劃了,傷口很長看著也有深度,留下疤痕概率很大。


    “還有,他肩上也有被劃傷的痕跡。他右邊肩膀上有一塊紅褐色的胎記,看著像是一個五角星,疤痕能修複,胎記不大不影響生活是不會修複的。你可以從這幾個方麵調查。”


    年紀看著比她小,手臂細長疤痕,肩上劃痕,右邊肩膀紅褐色星星胎記……


    每一個都與溫淮頌對上!


    他還是第一個告訴她,薑溯不是林嘉朗的人。


    所以,她現在就和當年恩人在一起?


    蘇瓷現在腦子特別亂。


    “謝謝阿姨,我知道了。”


    “小瓷,我該說的都說了,後續怎麽樣看你自己了。”


    婦人看著蘇瓷眼神格外慈愛。


    “好的,我會的,謝謝你阿姨,我會把握住。”


    *


    蘇瓷搭乘當晚飛機回到江北。


    沈時澍送她到機場。


    vip候機室裏。


    蘇瓷抱著杯奶茶在喝。


    沈時澍問她:“那麽著急回去做什麽?”


    p·m不需要她,網上的事情和她關係不大。


    回去江北也是躺著,在南陽也是躺著,怎麽不在南陽待著呢?


    可能還更加舒服。


    有人伺候,萬事不愁。


    蘇瓷說:“哥哥,我得回去核實一些事。”


    比如說,溫淮頌究竟是不是林嘉朗。


    她確實是武斷的。


    換做是從前,她會調查清楚再做判斷。


    這次她不想了。


    溫淮頌不會對她說謊,她想知道他會說。


    隻要回答是與否。


    方可知曉,他們是否可以繼續下去。


    “你相信了溫淮頌就是林嘉朗。”


    沈時澍說的篤定。


    蘇瓷點頭,“阿姨說的特征,溫淮頌身上全都有,我不想調查我要直接問他。”


    “他會和你說嗎?”沈時澍犀利提問,不等她回答,又自問自答:“溫淮頌對你百依百順是一回事,在如此節骨眼上,他可不一定會和你說全部。”


    沈時澍是男人,他一方麵是站在男人視角去看待溫淮頌,會認為他很適合蘇瓷。


    可是站在對立的視角去看,他也不是那種會對另一半絕對忠誠的人。


    沈時澍會說這樣的話,蘇瓷沒有想到。


    “哥哥,你之前不是對他很滿意嗎?”


    “從前確實是滿意。”他不否認能看到他的好,“釉釉我也是男人,我了解男人。”


    蘇瓷說的篤定,“哥哥,你了解男人,你不了解溫淮頌。”


    溫淮頌對她絕對忠誠。


    “這麽確定嗎?”


    “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也不會招惹不能掌控男人。”


    話說到這裏,沈時澍無言以對。


    恰好這時,地勤人員來提醒蘇瓷該登機。


    沈時澍最後和她說:“你有你的判斷,哥哥有哥哥的判斷,但我從來是尊重你的,我想你高興,所以你想做就去做吧。”


    蘇瓷回頭對他笑:“安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沈時澍站在航站樓,看著蘇瓷搭乘的飛機起飛才離開。


    *


    飛機落地江北已經是半夜兩點半。


    江北國際機場仍舊是人頭攢動,比起身邊過的人手一個大箱子,蘇瓷顯得格外輕鬆,她隻拎著一個teto包,裏麵放著還不是重要的東西。


    是家裏阿姨做的點心。


    溫淮頌喜歡吃甜食,南陽很多食物都符合他口味。


    要是讓他去南陽生活,他大約是很享受。


    蘇瓷走出機場,屬於夏天夜晚的悶熱與微風同時鋪麵來。


    她拿出手機想給溫淮頌發消息,原本熄火停在角落的歐陸gt發動引擎開到她麵前停下。


    副駕駛車窗降下,溫淮頌那張驚豔的臉露出來。


    “小姐,這個點可不好打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蘇瓷勾唇一笑,“師傅想送我去哪裏呢?”


    她站在一側,沒有動作,定定看著他。


    “那當然是送你到我家的床上啦。”他一本正經說著不著調的話。


    蘇瓷給逗笑。


    “那麽直接的啊。”


    “我看小姐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他解鎖車門,“上不上來,完全看姐姐哦。”


    蘇瓷拉開車門上車,順手把包放在後排。


    溫淮頌解開安全帶俯身給她扣上。


    又在她唇上輕啄一下才回到位置上開車。


    憋著笑的樣子,像極了蘇瓷小時候養得那隻小金毛。


    每回得逞後,都要演一下。


    “溫淮頌,有人說你很像狗嗎?”


    她忍不住問。


    溫淮頌側目看她,“還真的有。”


    蘇瓷疑惑,而後反應過來,“是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


    外人見到他三魂丟七魄,見到他恨不得彎腰鞠躬,哪敢說大逆不道的話?


    “但我覺得你真的很像是小狗誒,要是你頭發是金色的,可太像了。”


    尤其是他對她的種種行為。


    “那我給姐姐當小狗。”


    車子停在紅綠燈路口,溫淮頌用下巴蹭蘇瓷掌心。


    “隻給姐姐當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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