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隻手直接掐上了師淺淺的脖頸。


    雙眸睜開的瞬間,裏麵幽暗深沉,殺意凜然。


    即便是見過無數惡靈凶狠的師淺淺,也被這一眼嚇住。


    好似一瞬之間,直墜無間地獄,修羅萬裏。


    這一瞬,她窺探到了他內裏灰暗的底色。


    靈魂好似都跟著顫抖,他從來不是一般人,好在她也從未低估他。


    “啪!”


    響亮的巴掌聲響起,伴隨著師淺淺一聲怒吼。


    “景辭深你個王八蛋,給老娘看清楚我是誰!”


    景辭深眉梢顫抖,眼前立馬清明。


    隻見身下人兒嬌柔瘦弱,但氣紅的臉蛋,緊蹙的眉頭,尤其那殺人的眼神,靈動到景辭深連臉頰的痛感都未曾感覺到。


    手中的力道頃刻就卸了下去。


    連同力道一起卸去的,還有他全身的力氣。


    一聲輕咳,景辭深整個人癱軟下來,眼看著就要壓到師淺淺的身上,又被他用最後的力氣在師淺淺的身側撐住。


    發絲掃過師淺淺的臉頰,呼吸噴灑在了她的頸彎。


    溫熱裏帶著絲絲酥麻。


    “幫幫我!”


    他的聲音無力卻蠱惑。


    師淺淺隻覺心底深處,竟有些癢癢的。


    但在他再度要撲倒時,師淺淺還是反應過來,一手一腳直接將他推開。


    力道過大,景辭深一個旋轉,竟直直的翻滾到了床底。


    “砰”的一聲,好似磕到了哪裏,響起了一聲悶哼。


    隨後便是景辭深無奈的聲音。


    “你是來弄死我的吧!”


    師淺淺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翻身下床。


    “不好意思啊,天生力氣大。”


    師淺淺訕笑著將景辭深重新扶了起來。


    等他在床邊坐下,師淺淺臉上的笑意一下僵住。


    景辭深左臉的五根手指印明細修長,足可見剛剛她可是卯足了力氣。


    而額頭也紅了一片,應該是剛剛摔下去磕到的。


    這麽一看,她的確像是來弄死他的。


    景辭深無奈歎息,靠在床上閉上了雙眼,好似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師淺淺就這麽看著他,白衣勝雪,墨發肆意。


    一身的破碎加上那傷痕累累,可真是嬌嬌弱弱惹人疼。


    再想到他身上的黑紋,眼底浮現一抹凝重。


    “那個,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複活,你身上的禁咒也還沒辦法解開,但是壓製還是可以的。”


    這話一出,景辭深本來緊閉的眸子睜開了。


    但裏麵沒有任何敵意,反而意料之中一般。


    “無數人都沒能做到,你可以嗎?”


    語氣失落,眼底更是一片死寂。


    師淺淺蹙眉,這痛苦到底折磨了他多久,讓他竟然這般麻木沒了希望。


    “我可以,就是法子,有些冒險。”


    “鬼門關都闖過無數次了,倒也無妨。”


    景辭深唇角扯起一抹慘淡的笑意,師淺淺輕歎一聲。


    “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要問一句,這麽陰毒深奧的禁咒,是什麽時候被下到你身上的?”


    “繈褓之時。”


    景辭深說的淺淡,師淺淺卻心底一顫。


    繈褓之時...


    要知道這禁製陰毒的程度,不僅僅是蠶食身軀,更是禁錮消磨靈魂。


    被種下禁製的人,不僅短命,即便在活著的時候,也是生不如死,日日纏綿病榻,夜夜夢魘纏身,死後魂靈盡散...


    他在繈褓之中就被下了這樣的禁製...


    體弱,引鬼,無修...


    都不過爾爾。


    能活著,就已經是奇跡了。


    還有那日日夜夜的煎熬...


    師淺淺自認為自己是很能忍的,但現在卻佩服景辭深。


    能活到現在,除了高人相護,隻能說明他內心的堅韌,無人能比。


    “我可以!”


    這三個字此刻說出,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但景辭深看著師淺淺堅定的眼神,唇角浮現一抹笑意。


    是真心且溫柔的。


    四目相對之際,他虛弱點頭。


    “我相信。”


    師淺淺的法子是有效的。


    在景辭深歇息一番之後,她又畫了不少的符咒,不僅在景辭深的房裏安放了不少,還在讓他貼身放了不少。


    看著手腕處隱退黯淡不少的黑紋,景辭深難得認真地看向師淺淺,“多謝。”


    陽光肆意,傾灑在景辭深的周身,如同流光環繞一般的,讓他整個人都泛起了聖潔的光。


    師淺淺心底微動,但卻笑著揮了揮手。


    “合作嘛,自然是你幫幫我,我幫幫你嘛。”


    說完,師淺淺就湊到景辭深身前,笑得一臉諂媚。


    “呐,現在你就可以還恩了,幫我查一下,最近有沒有哪個地方的酒總是莫名其妙消失的,最重要的是,煩請閑王爺,幫我找一種獨一無二的美酒,要快。”


    “你是準備收回怒魄了?”


    怒魄暴躁,但卻獨愛飲酒。


    “你懂的倒是不少。”


    “見過的鬼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你最初擔心欲魄惹事,所以最開始便收了她,但據我所知,七魄之中,最為危險的,是嗜殺的惡魄,但我為何不見你尋她?”


    師淺淺一聲歎息,臉色有些尷尬。


    “惡魄是惡念匯聚,我所有的黑暗都在她的身上,所以以她的實力,我現在打不過。”


    倒也坦誠。


    “你就不怕,她反客為主?”


    “你有所不知,魂是魂,魄是魄,主副是天差地別,魂主導生機,魄不能,所以我隻需要在收回六魄之後直接開陣,就可以強行召回惡魄。”


    “事實無常,或許還有你不知道的存在。”


    這話倒是有些道理。


    師淺淺不由得撫上心口處,裏麵的不安越發濃烈。


    “不行,不能掉以輕心,記住我剛剛說的,我得去修養一下,這身體又要把我丟出去了!”


    師淺淺說著便起身,小跑著離開。


    衣袂翩躚,發間的絲帶隨風而起,隨著陽光劃過景辭深的眼底。


    好似掃去了他眼底的陰霾。


    唇角不由得浮現淺淡的笑意。


    等師淺淺的身影消失,一聲輕笑從側門處傳來。


    隨後一道身影快步而來,徑直坐到景辭深的身側,還一手搶過他手中的熱茶,一飲而盡。


    “她就是你師叔說的命星之人?倒是有些不一樣。”


    男人一襲隨意的青衫,肆意倒是和景辭深有幾分相像,麵容溫潤俊朗,周身都帶著瀟灑不羈的明朗。


    魏琰,聲名在外的玄醫,可治人可治鬼,也是景辭深的好友。


    景辭深能活到今日,有一半是他的功勞。


    魏琰笑著伸手,拉開景辭深的衣衫,看見那符咒之時,眼底浮現了欣賞。


    “沒看出來啊,她年紀輕輕,造詣倒是高深啊,這麽繁雜的符咒,我都未曾見過,怎麽樣?以身引她入局,這下算是確定她有身為命星之人的實力了吧!”


    “咳咳咳...”


    景辭深來不及說話,便輕咳起來。


    魏琰瞬間皺起了眉,“你說說你,試探她有的是法子,你偏要用最傷自己的這個。”


    景辭深緩了緩,深呼一口氣,“與其說我試探她,倒不如說,我在坦誠,不過,依舊隻是一小部分罷了。”


    “有必要這樣嗎?”


    “你當真以為,她看不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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