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深說著,轉頭看向院牆之外。


    而相隔不遠的別院之中,師淺淺正將原身好好安置。


    隨後活動活動筋骨,飄到一側坐下。


    “試探就試探吧,反正禁咒是真的,他的情況也是真的,畢竟是相互利用,我也總要有能讓他能利用的地方才行。”


    說罷,師淺淺在一側靜坐入定。


    時間一晃而過,眼看著天色又暗了下來,師淺淺又恢複了元氣,幹脆入了原身,出了房門。


    一去景辭深的院中,遠遠地就看見景辭深一襲深藍錦袍,矜貴深沉,站在花圃前,細細打理著那些嬌豔的花朵。


    他一側還坐著一位男子,眼生。


    師淺淺上前,“這位是?”


    “他叫魏琰,我的大夫,也是個酒鬼。”


    一聽酒鬼,師淺淺眼底一亮,看向景辭深。


    “所以?”


    “嗯。”


    景辭深言簡意賅,頭都未回,但和師淺淺的默契更是看的魏琰一愣。


    “你們說了個什麽?就都明白了?”


    師淺淺沒有理魏琰,而是小跑到了景辭深的麵前,“月黑風高,咱們賞賞月去。”


    “好主意!”


    兩人相視一笑,直接朝著外麵走去,魏琰跟在身後,一臉無語。


    “不對啊,我怎麽感覺,我的地位要不保啊!”


    等出了王府,三人同乘,麵麵相覷,但是一路無話。


    到了地方,師淺淺迫不及待就進了預定好的廂房,透過窗口,四下觀察感應著。


    但卻沒有任何感覺。


    “確定是這兒?”


    魏琰坐下道,“近幾日城中酒樓總是被盜,按照時間和路線,是自東而西,而西邊最好的酒,就在這裏,且今日我做東,一個時辰之後,會在此開啟舉世陳釀,千歲香。”


    “這麽說來,她的確會來,那就再等等吧,不過...”


    “放心,以你的方式在存放千歲香的地方設了陣。”


    不等師淺淺的話說完,景辭深就給出了回答。


    師淺淺滿意點頭,隨後目光落到那滿桌酒菜上。


    看著她眼底泛光,景辭深很合時宜的遞上了筷子。


    “嚐嚐吧!”


    好人啊!


    師淺淺酒菜都不放過,趕緊嚐了起來,率真模樣,景辭深見怪不怪,魏琰再次見識。


    “你們聽說了嗎?那玄空寺的靈僧無塵,竟然要還俗了。”


    “什麽?”


    “你不知道?這無塵竟然突然承認自己動了凡心,破了情戒了。”


    “不可能吧,他可是帶著佛光降世的靈僧啊,二十多年來潛心修行,是最有望得道的啊。”


    “可不是嘛,可靈僧也難過美人關啊,還有啊,你們可聽說了一件怪事?”


    “什麽怪事?”


    “望陽侯府的小侯爺死而複生的事兒...”


    師淺淺一邊吃喝一邊聽著隔壁傳過來的八卦,津津有味。


    景辭深倒是看向魏琰,眼底有著求證。


    魏琰一聲歎息,“我去看過,的確是死而複生,隻不過,有些怪異,但一時卻也不知道怪在哪裏。”


    景辭深神色微沉,剛端起酒杯,卻被師淺淺一手奪了去。


    “不可飲酒。”


    說罷,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景辭深淡淡看了師淺淺一眼,沒有生氣,隻是轉手端起熱茶,“京都城的怪事,可是越來越多了,玄靈司,也該多招攬些人手了。”


    “荀忝知道該怎麽做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師淺淺實在忍不住打斷。


    “哎,這裏還有個人的好嗎?我聽得懂你們的門道,你就不怕我是別人派來的奸細?”


    師淺淺問的坦誠,景辭深也回答的坦誠。


    “他們可沒我不怕死!”


    “.......”


    這一頓飯吃的,氣氛有些怪異。


    師淺淺隻管填飽肚子。


    景辭深隻管逍遙愜意。


    倒是魏琰,沉浸在景辭深和師淺淺那種外人無法體會的氛圍裏,即將陰暗爬行!


    他們分明隻是相識幾日罷了,但之間的默契卻是好的讓他嫉妒。


    還有景辭深對她那些包容和細致,是對外人從未有過的。


    不對,是對他都未有過的。


    難道僅僅是因為要利用她救命?


    他怎麽有點不信了!


    就在魏琰細細打量師淺淺時,師淺淺將一根大棒骨拍到了桌上。


    “你看夠了沒?看我能漲修為?”


    魏琰局促收回目光,臉上有著尷尬的笑。


    不過師淺淺的毒舌沒有再繼續,因為她感應到了怒魄的氣息。


    起身正準備離開,但想了想又轉身看向景辭深和魏琰。


    “那什麽,一會兒我要是暴怒了,別手軟,打暈我就行。”


    她的脾氣她自己還是知道的,怒魄入體,她肯定難以控製情緒,萬一一時控製不住打死個人什麽的,那可就難辦了!


    魏琰一聽這話,手不由得握成了拳,蠢蠢欲動。


    師淺淺隻當沒看見,但心底卻是記下了。


    避免節外生枝,景辭深和魏琰在包廂等著,師淺淺魂靈出竅,直接飄了出去。


    魏琰有些不放心。


    “你就放心讓她一個人去?”


    “她可以。”


    簡單三個字之後,景辭深拿起酒壺重新倒了一杯酒,直接一飲而盡。


    “不是說不能喝?”


    “又死不了。”


    “那剛剛為何不對她這麽說?”


    “會挨揍的!”


    景辭深隻覺自己的臉頰又疼了。


    而另一邊,師淺淺飄到窗外,果不其然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隻見怒魄緊皺著眉頭,但看著中心的酒壇雙眼放光。


    等到嚐了一口之後,更是欲罷不能。


    可就在她要繼續品嚐第二口時,手中的酒壺突地被一股力道蠻力搶走。


    她的火氣瞬間就衝了天。


    “哪個王八蛋...”


    後麵的話在看見師淺淺時咽了回去,隨即整個臉都皺到了一起。


    “你個死女人,你先去收別人嘛,我還沒喝完京都城的酒呢。”


    “你個沒品味的,酒能以數量來論嗎?酒不在多,而在精。”


    師淺淺說著,拍了拍手中的酒壺,惡魄果然下意識就咽了咽口水。


    “你少勾引我,廢話少說,怎麽樣才能千歲香給我?”


    “你知道我想做什麽的,這千歲香可是千金難求的名酒,我這一壺可以都給你,但你喝完,必須自己回來。”


    “得得得,快給我。”


    師淺淺也沒有猶豫,直接將酒扔給了怒魄。


    怒魄小心翼翼又品了一口,但下一瞬,她竟翻身就朝著窗口一躍而出。


    但師淺淺卻絲毫不慌。


    果不其然,下一瞬,惡魄便被彈了回來,而窗口的位置,金光一閃而過。


    “你在這兒設了陣紋,故意引我來的!”


    “你的德行我知道,自然要兩手準備,敬酒不吃,就別吃了!”


    惡魄怒了,“你我本無區別,我就不信,我還鬥不過你!”


    “之前或許是鬥得過,但在你接酒之後,就不行了。”


    怒魄一時不解,可瞬間就反應過來,但已經晚了。


    手中酒壺上金光一現,順著她的手頃刻間密布而上,瞬息之間,一張金色巨網,已經將她禁錮。


    “你玩陰的。”


    “你該知道我是什麽德行,是你自己大意。”


    師淺淺笑的得意,自己打自己,這氛圍還真有些奇怪。


    輕咳兩聲又道,“不過我對自己還是有耐心的,這酒你還是可以喝完的,不過要快些。”


    “你懂不懂酒,你當是喝水?酒是要品的....”


    “磨磨唧唧,不喝拉倒。”


    “喝喝喝...”


    眼看師淺淺要動手,怒魄趕緊咕咚咕咚將酒喝了個精光。


    見狀,師淺淺指尖結印。


    怒魄一閃而過,直接沒入了師淺淺體內。


    隻是片刻之間,師淺淺隻覺煩得很。


    又氣又煩,完全到了頂峰。


    等她回到包廂,第一時間就是抓起酒壺往嘴裏倒酒。


    但下一瞬又徑直將酒壺摔碎在地。


    “真tm難喝!”


    暴怒加粗口,讓魏琰直接愣住。


    暗戳戳看向景辭深,“她一直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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