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世民的戰略指揮下,薛延陀大軍被步步蠶食,最終被擊潰,各部領著自己的部眾各自逃離。


    “藥羅首領,唐軍還在對我們進行合圍,現在缺少糧草,馬匹若是再被斬殺,之後怕是再也難逃過唐軍的追擊了。”


    回紇的一處營地之中,同羅酋首阿布思抬頭看向主座上的藥羅葛吐迷度。


    他們在最早之時,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就脫離了多彌可汗的大部隊,實力得到了極大的保存。


    是如今薛延陀保留下最大的一支軍力,數個部落聚集在一起,多達三萬之眾。


    “斥候來報,我們的四周已經發現了唐軍的蹤跡,怕是唐軍已經展開了行動。”


    另一位仆骨部落的首領,也看向了藥羅葛吐迷度,希望他能拿出一個主意來。


    “諸位首領,如果我們正麵迎擊唐軍,可有幾分勝算?”


    藥羅葛吐迷度一眼掃過十餘位大小部落的首領。


    眾人麵麵相覷,無一人出聲,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自入關以來,他們對戰唐軍,未勝過一場。


    信心極大的被打擊到了。


    “此乃唐軍的腹地,唐軍對這裏的地勢無比了解,可謂得到了地利,我們想要勝之,是無比的困難。”


    “我們就算想要全身而退,唐軍也不見得答應。”


    藥羅葛吐迷度沉重的說道。


    糧草緊缺,軍心渙散,再加後有追兵。


    確實也把他們逼到了絕境之上。


    “藥羅首領,還請發話吧,我們唯命是從,隻求能讓我們部落的部分郎兒返回到草原之上。”


    同羅的酋首率先表態,右手扶胸,表示服從之意。


    “願聽首領之令!”


    見狀,諸多的部落酋首也立馬起身,表達了敬意。


    這一刻,藥羅葛吐迷度被共同推薦為了草原的話事人。


    而多彌可汗,顯然已經被他們所拋棄了。


    連戰連敗,已經失去了軍心。


    “多謝大家的信任,我藥羅葛吐迷度一定會將大家全部帶回草原的。”


    藥羅葛吐迷度起身,右手放在胸口前,當著眾多部族首領的麵前起誓。


    在草原部族的信仰裏,沒有什麽比得了起誓更具有說服力了。


    這種低廉的統治方式,一直被遊牧民族所沿用。


    也是被他們所共同遵守。


    “願為可汗鞭策!”


    突然,十餘位部族首領單膝下跪,致予藥羅葛吐迷度最高的敬意。


    在玩弄權謀、收服人心之一麵上,藥羅葛吐迷度要遠勝多彌可汗。


    也唯有夷南在世之時,才壓的回紇抬不起頭來。


    多彌可汗與其父夷南相比,那差也不隻是一星半點了。


    夷南可汗,何許人也。


    那是唯一一個能與李世民扳手腕,還落得善終的人物。


    其能力不用多加質疑。


    “想要全身而退,唯有主動向唐軍請降,以求得到天可汗的赦免。”


    藥羅葛吐迷度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長城外,還有一片荒漠,就算唐軍不追殺。


    在沒有糧草的情況下,他們也很難逃回漠北。


    “可汗說的對,如今冒犯天可汗天顏,都是拔灼一意孤行,罪責不在我們,天可汗深明大義,肯定不會怪罪我們。”


    當即有部族首領附和道。


    他們南下,已經是事實。


    雪崩之時,沒有哪片雪花是無辜的。


    話雖是如此,但是藥羅葛吐迷度怎麽會不知道,想要輕易得到赦免,肯定不會是那般的容易。


    “可有拔灼的信息?”


    藥羅葛吐迷度轉移了話題。


    想要得到李世民的赦免,肯定是要有投名狀。


    而將功折罪的最好辦法,那就是將多彌可汗拔灼抓住,或是斬首,進獻天可汗李世民。


    “已經查到了,其正在領著大軍,向我部靠近。”


    同羅酋長回道。


    在此之前,他們早有了準備。


    也可以說,藥羅葛吐迷度本就想幹掉拔灼,從而取而代之。


    如今這就是一個機會,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幹掉之。


    “眾勇士們,我們以致如今之勢,全部都拔灼的無能領導。”


    “是他冒犯了天可汗陛下的天顏,才使得天禍橫降,隻有殺了拔灼,才能平息天怒。”


    藥羅葛吐迷度果斷的高舉利劍。


    “殺拔灼,平天怒!”


    一眾首領,全部應聲附和。


    為了求生,他們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


    “各部下去準備,先不要打草驚蛇,待拔灼入營之後,諸位看我軍命行事。”


    藥羅葛吐迷度大手一揮,各部首領的會意退下。


    ……


    “蘇將軍,不能在進行追擊了,斥候來報,在十裏之外,有回紇諸部的大軍在安營,他們以逸待勞,怕是會有埋伏。”


    執失思力趕上前,阻止了還要繼續衝殺上前的蘇定方。


    “哼!”


    蘇定方戰槍猛的一揮,阻止了繼續衝鋒的唐軍。


    他的望著逐漸消失在天盡頭的薛延陀殘軍,滿眼的不甘之色。


    自從開陣以來,他們已經連戰了數個日夜,都是不眠不寐。


    眼看就要能生擒其主,卻橫生了這等變故。


    “全軍就地休整!”


    不過,想讓蘇定方就此放棄追擊,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長時間的作戰,讓全軍已經疲憊不堪,不能與嚴陣以待的薛延陀大軍正麵一戰了。


    此戰,蘇定方必須要生擒多彌可汗拔灼。


    要是他沒有這樣的信念,怎麽能完成破三國,皆擒其主的壯舉呢?


    “執失思力將軍,外圍的警戒和消息的刺探,就有勞了。”


    蘇定方言罷,也轉身紮入了軍堆之中。


    不一會兒,就依靠在一棵大樹下睡著了。


    一目望去,盡是倒頭就睡的唐軍將士。


    他們也顧不得,現在是否會有敵軍來襲擊了。


    接連的戰役,幾天未合眼,他們實在是太累了。


    “終於擺脫掉了這該死的唐軍了!”


    多彌可汗蓬頭垢麵,見背後沒有了追兵,不由大鬆了一口氣。


    “可汗,他們也是應該發現藥羅葛吐迷度部的軍隊了,才不敢再繼續深追了。”


    大度設在一邊說道,他們也是在發現了這邊還有薛延陀大軍的駐守,才會向這邊撤離。


    “這藥羅葛吐迷度也真是該死,若不是他臨陣脫逃,本可汗何至於此,薛延陀何遭此敗!”


    一提到藥羅葛吐迷度,多彌可汗就恨的牙癢癢。


    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藥羅葛吐迷度的身上。


    藥羅葛吐迷度的撤離,也隻不過是加速了薛延陀的敗退之勢。


    根本原因,還是主帥不懂兵事。


    “可汗,藥羅葛吐迷度其心可誅,但是眼下的情況,還不能治其罪,還要倚靠他,才能抵禦唐軍的追擊。”


    “可汗不但不能治其罪,還要賞其功,穩定其心才是上計。”


    大度設立即勸道。


    拔灼身為一代梟雄,但對於權術之道,卻隻是一知半解。


    如今回紇各部勢大,他們隻是一群殘兵敗將,如何能興師問罪。


    “本汗知道了,藥羅葛吐迷度對本汗早就心生不滿,你是怕其會借勢,對本汗動手?”


    多彌可汗發熱的頭腦,在此時也變的冷靜了下來。


    他對於草原各部的統領,遠沒有看上去那樣的穩固。


    之前,他們所懾服的隻不過是強大的武力。


    現在多彌可汗的本部人馬,已經被唐軍打殘,從實力上來說,是不再具備領導的地位了。


    拔灼雖不善心計,但也很清楚他現在的處境。


    “我是有如此擔憂,不如我們繼續北上,繞過回紇部吧,也可以讓他們替我們吸引住唐軍的注意力。”


    大度設心生擔憂。


    草原內的鬥爭,他們都是一清二楚。


    那幾個強大的部落,都想趁勢而起,成為新的霸主。


    這也是符合草原的生存法則。


    弱肉強食。


    強者為尊。


    “怕已經走不了!”


    拔灼深吸一口粗氣,臉色變的陰晴不定起來。


    “你們是何部族?”


    迎麵而來的騎士,勒馬問道。


    “阿布思,你好大的膽子,可汗在此,你安敢無禮!”


    大度設一聲怒斥。


    兩邊人群讓開,拔灼策馬上前,不怒自威。


    雖是狼狽不堪,但是在這些部眾麵前,其還是極力的維持可汗的威嚴。


    “拜見可汗!”


    阿布思見到來人,確定是拔灼之後,便立即下馬行禮。


    言語上多有恭維之意,但眼眸之中卻泛起絲絲冷意,阿布思也不是一個善類。


    其是同羅的首領,反叛也不是一兩次了。


    縱使沒有回紇部牽頭,怕也是不會甘於此。


    同羅族,在北方,又被稱為東紇羅,與回紇部相鄰,也是一支非常強大的部落。


    隋唐之時,在北方的遊牧民族之中,也一直擔任著重要的角色。


    起初為東突厥的附庸,東突厥滅亡後,就成為了薛延陀的主要力量之一。


    而後,見多彌可汗攻唐失敗,遂與回紇首領一起反叛,誅殺掉了兵敗逃回的多彌可汗。


    而後借勢降唐,之後,唐國力下降,又迅速反唐,欲要統一北方草原。


    與回紇部爭鋒,不敵,遂被回紇部兼備,同羅部就此消亡。


    時間線,因為李承乾的出現,發生了一些錯亂。


    但是對於薛延陀的敗局走向,好像並沒有多大的影響。


    “阿布思,你可知罪?”


    多彌可汗拔灼俯視而下,彎刀抬起,大有一言不合,就劈殺而下的模樣。


    “我領部族勇士,救援而來,敢問可汗,何罪之有?”


    阿布思仰頭,正視著多彌可汗。


    他按輩分來說,其與夷男同輩。


    如果論唐朝地位而言,也是類似於韋挺這般的背景了。


    多彌可汗拔灼的上位,也是充滿了血腥,誅殺了諸多親族,打壓異己。


    在薛延陀上的威信,也遠不及其父夷男。


    不服之族眾多。


    回紇部和同羅部,就是其中的刺頭了。


    爭鋒多有發生,隻是沒有把最後的那一層紙給捅破而已。


    兩人的針鋒相對,瞬間讓局勢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諸部將士,均是紛紛亮起了兵器。


    “阿布思,你要反?”


    大度設質問道,臉色陰沉。


    除了夷男外,也隻有大度設這個曾經的薛延陀統帥,才能在氣勢上,穩壓阿布思一頭。


    “不敢,但是可汗的話,讓我部勇士,不由心寒。”


    “我們不顧危機敢來救助,雖無功勞,但亦有苦勞,何罪之有?”


    阿布思起身,冷冷的回道。


    反意已決,阿布思也沒有給予兩人留下任何的顏麵。


    “你部擅離軍陣,才以至於我軍大敗,你還有功了。”


    拔灼一時之間,也下不了台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他服軟了,那他的威嚴也徹底掃地了。


    今後如何統領草原。


    阿布思此來,是來者不善。


    肯定不是為了救援而至。


    “拔灼,你休要血口噴人,我薛延陀無數的兒郎,難道不是因為你指揮無道,而白白丟了性命嗎?”


    “我若是不跑,豈不是要被你害死?”


    阿布思向後退開,拉開了距離。


    事態發展,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他們怎麽會想到,落敗之後的多彌可汗還是那樣的強勢。


    想要先聲奪人,欲要問罪自己,從而奪走如今他的指揮權。


    阿布思怎麽會看不透多彌可汗的如意算盤。


    都是成精了的老狐狸,拔灼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嫩。


    “拔灼,無數的勇士因你的無能而死,你還有什麽顏麵繼續擔任薛延陀的可汗呢?”


    圖窮匕見。


    阿布思發難了。


    “來人,還不快點將這叛亂拿下?”


    多彌可汗大吼一聲,策馬衝出,欲要先下手為強。


    “誅殺叛亂!”


    大度設也是一同配合著,領軍殺去。


    今日已然是成了不能善了之局。


    “殺,生擒拔灼,已平天怒!”


    然則,對於此,阿布思已經有了準備。


    不能兵不血刃的解決多彌可汗,那就隻有鐵血鎮壓了。


    對於一群殘兵敗將,有何可懼。


    大戰一觸即發。


    如此變故,也已經超出了多彌可汗的預料。


    他還以為以可汗的身份,能穩穩的壓製住同羅部,但是在他的一頓操作下。


    卻是適得其反。


    使得同羅部,當眾叛亂。


    沒有任何的懸念,戰局一邊倒。


    拔灼所帶來的殘餘,在唐軍的追殺下,早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現在碰上還沒有半點損傷的同羅部,豈能是對手。


    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就被對方砍殺了一批。


    “可汗,快撤吧!”


    大度設領著那為數不多的親衛,護衛著拔灼向西逃竄而去。


    “此乃拔灼之過,與爾等無關,我們都是受害者,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阿布思也是趁機大呼道。


    眼前的這幾千人,一旦並入自己的部族,那肯定是實力大增。


    說不定,還能夠問鼎草原第一部落呢?


    “叮!叮!”


    無數的軍卒,都麻木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牆倒眾人推。


    拔灼想要通過對外戰爭來,樹立自己的威信。


    然則,因為選錯了對手,接連戰敗,導致眾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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