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均踏出了徐家武館。


    懷中揣著一份由徐天方親自抄錄的‘鐵砂伏魔功’。


    經過‘大道武書’的鑒定,乃是真品無疑。


    鄭均心情大好。


    而望著鄭均離去的身影,徐天方隻感覺到一陣惆悵。


    此刻,那些祖祖輩輩、口口相傳的故事活生生發生在自己麵前。


    以往,徐天方對故事裏經常說的那些什麽‘某某天才因為見識到了一位驚豔絕倫的武道天驕,從此備受打擊,武道修為也停滯不前’的故事嗤之以鼻,覺得純粹是說書人閑來編的瞎話故事,不可取信。


    若是沒有一顆堅定的向道之心,又怎能熬過煉血、蓄氣、外罡三大武道難關?


    而今日,徐天方見到了鄭均。


    這才方知說書人講的那些江湖故事,也是有跡可循。


    試想,若自己就是那一方天才,從縣城到州府,人人稱之為‘天才’,然後在某一節點,被另一人碾壓。


    如此這般,自己的信念估計也會崩塌。


    還好,自己不是什麽天才。


    雖然備受打擊,但也不至於那般沮喪。


    至於武道修為無法寸進這種事……


    他這輩子能在死之前到外罡,已經是了不得了,和他有什麽關係?


    “師父,今天的事兒,絕對會傳出去。”


    那滿臉橫肉的胖子見到十分糾結的徐天方,不由小心翼翼地對著徐天方詢問著:“要不要讓師兄弟們說話都注意點,三緘其口?”


    “紙是包不住火的。”


    徐天方沉默良久,方才開口說道:“盡管去說便是,堵得了一時,堵不了一世。這鄭三郎猶如潛龍在淵,如今一飛衝天,已是無人可擋。”


    “接下來,我料定他應不會放過其他蓄氣,定是要挑遍整個黑山縣的蓄氣武者,定鼎他這‘外罡之下第一人’的名頭!”


    聽到了徐天方的話語,這胖子有些咂舌,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現在的複雜心情,隻能小心翼翼詢問道:“師父……那他是蓄氣第一嗎?”


    “黑山縣,沒人攔得住他。”


    徐天方道:“平章郡,能和他過三五十招的蓄氣也不多,唯有黑山裏的那些個妖魔,劉家的那個據說二百年來最為天縱奇才的少主,或許能和他較量一番。”


    說罷,徐天方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蕭條,擺了擺手,對著身後看熱鬧的學徒說道:“行了,都回去練拳吧。”


    那胖子見狀,正欲拱手退去,卻忽然見得徐天方擺了擺手,示意這胖子過來。


    “嗯?”


    胖子有些驚訝,不知道自家師父尋自己作甚。


    不過他還是連忙湊了過去。


    見胖子側耳過來,徐天方表情陰沉不定了片刻,接著便壓低了聲音道:“出去傳的時候,注意多傳傳,為師與那鄭三郎鏖戰了數炷香……半個時辰的事情,打的難解難分,最後棋差一招,敗在了最後一拳上。”


    胖子聞言,登時一愣。


    接著便點了點頭。


    ……


    從徐家武館出來了之後,鄭均自然是沒有任何遲疑的,走進了無名武館,前去踢館羅雷。


    羅雷雖然是田鎮遠的師弟,但和鄭均沒有任何關係。


    鄭均的核心思想是找揍挨。


    所以立馬上門,與羅雷切磋。


    羅雷自然應戰。


    不過這次沒有什麽賭約,畢竟羅雷的看家本領早早就被田鎮遠傳給了鄭均,自然也無需多此一舉了。


    隻不過這次,切磋的不是很盡興。


    畢竟羅雷的看家絕學,也是硬氣功。


    和羅雷切磋,頗有一種寶可夢裏,兩隻鐵甲蛹使用變硬的既視感……


    好在,羅雷還有一手羅家連環腿,打了十多分鍾,打得氣喘籲籲,全力以赴,這才給鄭均加了一百多點的進度。


    之後,鄭均便又離開了這無名武館,思來想去,去了兵馬司,軍營裏,找那些縣兵軍漢廝混。


    就這般,一練便是一個上午。


    【受擊。硬氣功償還進度+20,當前進度1194/2500。】


    忙活了一上午的鄭師傅擦了擦汗水,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鄭均中午,則是回了縣衙吃飯。


    尋常百姓一日兩餐。


    但鄭均是班頭,一般來說能在縣衙蹭上一頓,就是沒那麽多肉食。


    不過有的吃就行,鄭均不挑。


    不過這一次剛回縣衙,便見得那典史許恒笑賠著笑臉,早早侯在了壯班門口,見了鄭均之後,連忙上前,對著鄭均點頭哈腰:“鄭班頭回來了!您吩咐我的事兒,我都辦完了,您瞧,今日中午我訂了回春樓的鴨子,可願賞臉同食?”


    周浦站在許恒身邊,望著這一幕,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感覺,好似這大周朝廷九品官典史許恒是沒有品階隻是縣衙差役班頭鄭均的下屬。


    而鄭均聞言,點了點頭,道:“叫上我姐夫,一起吧。”


    “那是自然。”


    許恒大喜,連忙拉著周浦,一起朝著典史的文室走去。


    剛一進門,鄭均便見桌子上滿滿當當呈放著兩隻流油的烤鴨,看的鄭均倒是有些食欲大振,毫不客氣的便坐了下來,對著許恒道:“許典史,有什麽事便直說吧。”


    “鄭班頭,鄭三郎。”


    許恒樂嗬嗬的給鄭均倒酒,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之前多有得罪,是我的不是。如今大家都在蔡大人麾下差遣,當同舟共濟才是。”


    “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說罷,許恒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張銀票出來。


    許恒有些肉疼。


    但沒法子。


    畢竟鄭均進步這般迅猛,已經到了自己仰止的地步,而且最近這段點卯時,許恒總覺得自己背後涼颼颼,愈發感到後悔當日指使趙大、趙二了。


    腸子都悔青了。


    當初隻是找個理由借口栽贓嫁禍清水幫要謀逆,誰成想……這清水幫竟然真的謀逆?!


    早知如此,就不用指使趙大、趙二了啊。


    許恒感覺自己就好似在茅房裏吃了隻蒼蠅一般。


    鄭均抬眼,瞟了一眼許恒遞來的銀票。


    一百兩!


    大出血啊。


    鄭均見狀,不由冷笑一聲。


    之前還不確定你和趙大、趙二之間的關係,現在可以確定相信了。


    一百兩想和解?做夢!


    不過就在此時,鄭均忽然聽聞耳畔傳來一道腳步聲,抬頭望去,正好見到一個刀筆吏闖了進來,對著鄭均道:“鄭班頭,縣尉大人叫我來傳你!”


    說完,那刀筆吏又看了看許恒,補充道:“許典史,還有你,縣尉大人也喚了您的名字。”


    好像說了兩句,不確定。


    一起叫上吧。


    刀筆吏在心中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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