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講解員,剛剛你不是強調,景區的人,都很了解我的古建作品嗎?”


    “正好,你現在不是帶來了一個景區新人嗎?林講解員不也說了,很是欣賞我的古建作品,那想必林講解員,肯定特別清楚我的作品吧?”


    “要是林講解員能說出我的幾件古建作品模型的立意和特色,我可以考慮考慮在《團圓》的這件事情上鬆口,答應和景區的合作。”


    就在溫涼和林知許就要踏出風月工作室大門的時候,季向南的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他便是對著離開的二人說道。


    溫涼一愣,然後立刻轉身,便是問道,“當真?”


    林知許聽到季向南這話,臉色瞬間就暗沉下來,這家夥,故意的吧?是想坑她呢?


    怎麽,看她是新人,覺得自己是說不出一點關於古建模型的門道,所以這季向南才敢向溫涼姐提出這樣的要求!


    溫涼當然明白,季向南會這般對她說話,看似給了她希望,又何嚐不是在刁難她?


    這個難題看似是給林知許這個新人講解員出的,是屬於新人的考驗,實則也是給溫她涼出的。


    溫涼明白,季向南肯定是覺得林知許是個新人,說不出些什麽關於他古建模型的事。


    林知許肯定不如景區的舊人了解他的作品,所以季向南就故意給一個他們景區方這邊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自然,機不可失。”


    季向南對溫涼承諾道。


    溫涼便是馬上拉住了林知許的手,將她掰過身來,對著季向南所在的方向。


    她便是拍了拍林知許的肩膀,對她道,“我相信林講解員一定能夠說出季老師古建作品想要表達的深意。”


    “你說是不是,林知許!”


    聽著溫涼姐問到後麵,越發低沉的語氣,林知許隻覺得身上壓了千斤重。


    看來溫涼姐是真打算讓她給季向南說說古建模型作品的門道了。


    而這個討厭的季向南,正打算看她笑話,她根本拒絕不了半點,現在的她,真是騎虎難下啊!


    林知許隻能勉強地再次扯出自己的笑臉,有些生無可戀地回應道,“呃……我盡量講得讓季老師覺得滿意。”


    聽到林知許的回話,溫涼便是用僅有兩人的聲音,再次提高了自己的語調,給林知許更大的壓力,冷聲對她說道,“隻是盡量?”


    “不,我一定會將季老師的每一件古建作品的立意,都完美講述出來的。”


    林知許感覺到溫涼給自己的巨大壓力,身為打工人的自我修養,她便也是立刻改口,說自己的作品解說一定能讓季老師滿意。


    “很好,這才是我想要聽到的回答。”


    溫涼這才放過林知許。


    林知許的內心又是歎氣了一聲,要是她這作品解說涼涼的話,沒有讓溫涼姐成功拿到讓季向南鬆口的機會,她肯定是要被罵個狗血淋頭了。


    看著沉默不已,一言不發的林知許,坐在椅子上的季向南便是催促道,“林講解員,你倒是講講我的作品啊?”


    “好讓我知道你們景區的人,確實是對我的作品很了解,溫講解員說的話,不是虛的啊!”


    林知許咬牙切齒了一番,怒瞪了季向南一眼,才又一次扯出笑臉,開始了她的作品陳述。


    “季老師的這眾多作品嘛,我認為,還得要從你初出茅廬的《爭渡》一作說起。”


    “季老師的這件古建模型作品,其外形構造是一個極為精致的小船。”


    “這古建模型的名稱,想必是取自宋代詞人李清照寫下的如夢令吧,非常符合當時老師創造這個模型的心境。”


    “爭渡,爭渡,這表麵的意思嘛,就是說要爭搶著渡過。”


    “恰逢那個時候的季老師,還是個在古建圈沒什麽名氣的新人,每個用心對待古建作品的匠人,在無數個打磨作品的夜晚都會期待著,自己的作品可能被世人矚目的一天。”


    “《爭渡》的創作,體現了身為新人的季老師,當時迷茫又無措的心情。”


    “對於大多數從事這一行的人來說,想要在古建圈內闖出名頭,熬過一段無人問津的時光,是無比艱難的。”


    “就如同詞中的李清照一般,誤入荷花深處,她想要急於找到出路的焦灼心情。”


    “在無數個精心打磨作品的時光下,少年終會迎來曙光,終歸從寂寂無名到閃閃發光的。”


    “《爭渡》這件作品,想要表達的正是少年的意氣風發,無論任何艱難險阻,都無法阻我勇往直前,劃破黑暗,再見曙光。”


    “《爭渡》代表的是一種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人生態度。”


    “當年因為這件作品,季老師你被人誣陷抄襲,深陷抄襲風波的事件,但季老師你還是扛住了眾人給自己的壓力,真正地做到了爭渡想表達的中心思想。”


    “這才是《爭渡》這件作品,想要傳達給眾人的力量。”


    季向南聽著林知許的這番話,無比意外,爭渡雖然是他初出茅廬,給他帶來了一定成就的作品,但因為抄襲風波,這件作品同樣給他帶來了很多爭議。


    許多人對他的這件作品褒貶不一,甚至更多的人會覺得這件作品是他的汙點,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願意選擇剖析他的這件作品,免得給自己帶來麻煩,更不要說了解作品的深意了。


    但林知許不一樣,也不知道是因為她是初入職場的新人,不避諱這圈內的問題,還是因為她真的是很了解這件作品,才敢在他這個當事人麵前,這般侃侃而談這件作品。


    畢竟,《爭渡》被人誣陷抄襲的事,算是他一件不悅的心事了。


    這丫頭真是敢呐!敢講他這件被人誣陷抄襲的作品,也不怕他當場翻臉?


    站在一旁的溫涼,聽到林知許居然還在不停地講《爭渡》作品的事,溫涼的臉色也是有些掛不住了。


    這新人難道不知道《爭渡》是季向南老師的逆鱗嗎?


    林知許怎麽非要挑這個古建模型作品來講,是生怕季老師不會生氣是嗎?


    隨即溫涼就是伸出自己的右手,捏上了林知許的右臂,越發的大力,提示林知許不要再講下去了。


    但林知許正講在興頭上,怎麽可能停下?


    季向南看著林知許那雙透亮的眼睛,還有現在手足舞蹈,講個不停的林知許。


    他很肯定,她雙眼中表露出的喜悅,不是假的。


    似乎她是真的沉浸在自己的解說中,也很喜歡《爭渡》這個古建模型作品。


    雖然這丫頭不是他本人,自然是不如他季向南自己了解他作品的深意,但林知許說的話倒也沒錯。


    《爭渡》這個作品,是他在迷茫又難熬的少年時期創作出來的,但依舊有著的少年的意氣風發,她說的是對的。


    少年,就算是遇到困難,也會鼓起勇氣,衝破難關。


    但他季向南自然不會這麽容易就讓林知許過關,他便是笑道,“你的理解,就僅限於此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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