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個人好,並不會讓對方喜歡上你珍惜你,隻會讓對方覺得你愚蠢好騙好欺負,也隻會讓對方變本加厲索取,直至你沒一點兒用處,最後像丟垃圾一樣丟棄!


    “隻是讓你給方柔沏杯茶而已,你怎麽這麽小氣?”鍾青宴不悅開口。


    “我小氣?她什麽身份,配讓我沏茶?”柳映枝看了一眼半趴在案桌上,臉色僵白的方柔,隻是嗓子不舒服自己就要替鍾青宴給她倒茶。


    那她嗓子廢了,是不是自己還得當她的嗓子替她說話啊!


    而且,方柔家裏隻是開豆腐坊的窮戶,能上臨州學院都是鍾青宴花的錢,給她交了高昂的學費。


    因為方柔琴技天賦極高,鍾青宴說不能埋沒她的才華,才幫的她。


    而她身上穿的戴的昂貴的首飾和衣服,也都是鍾青宴以憐惜才女的理由買給她的。


    學院的人都以為方柔是富家千金。


    可鍾青宴花在方柔身上的所有的錢,都是她給他的。


    他們兩個人,花著她的錢,一直在學院裝貴公子富家千金。


    卻把她當丫鬟一樣使!


    鍾青宴又道:“柳映枝,你什麽態度,怎麽跟我說話的!”


    “就是這個態度,不服滾蛋!”柳映枝沒好氣回懟。


    他隻是管家之子,他現在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在她眼皮子底下調情,花著她的錢養著他喜歡的人,現在他還蹬鼻子上臉,跟她大吼小叫擺起譜了。


    分不清主仆,給他臉了,真以為她還是上一世那個任他揉捏的軟蛋?


    此時,原本三五人圍著聊天沒注意這邊的人,聽到柳映枝回懟鍾青宴的話,都紛紛噤聲朝這邊看了過來。


    都很好奇,柳映枝這是轉性了,竟然不伏低做小討好鍾青宴,敢頂嘴了。


    被她這麽罵,還當著屋內這麽多人,鍾青宴頓時覺得很沒麵子,臉徹底冷了下來,怒道:“隻是讓你沏個茶你就罵人,你怎麽變得這麽粗鄙不堪了?”


    “我對你太失望了!不理你了,你自己好好反思今日之過吧!”


    “該反思的是你!”


    鍾青宴徹底惱怒了:“好,我反思!那散學後你別和我坐一輛馬車回家,我反思的時候不想看到你!”


    他真的生氣了,而且後果很嚴重!


    她最怕自己生氣不理他,平日自己就是皺皺眉頭她都要立馬認錯,這次肯定也用不了多久,就會乖乖跑來討好自己!


    可柳映枝不為所動,一臉淡然,斜瞥了他一眼,無所謂聳肩道:“好啊。”


    反正那馬車也是她家的,正好,她還不想讓他們坐了!


    課休結束,下午最後一堂課是自由練琴。


    大家陪讀的小廝丫鬟早早把琴都搬來了,柳映枝沒帶琴,因為鍾青宴說她五音不全,五個手指也笨得跟雞爪,不適合彈琴,所以就沒讓她帶。


    反而把父親給她在京城打造的,最好最貴的紫檀木鎏金古琴給了方柔。


    而以前每次琴課她都屁顛給方柔和鍾青宴把琴搬來,自己則趴在桌案上,要麽呼呼大睡,要麽花癡一般盯著他看。


    現在她起身去馬車拿琴,卻隻把那個本來就是她的紫檀木鎏金古琴給搬來,還放在了自己麵前。


    “柳映枝,這是方柔的琴,你拿人家的琴幹嘛!”和方柔最要好的姐妹白芝芝看到後,替她出頭高聲質問。


    柳映枝修長白皙玉指隨便撥弄著琴弦,幾個不和諧刺耳的音符鑽耳。


    她這才抬眸道:“這是我的琴。”


    “什麽你的琴,分明就是人家方柔的琴!這可是鍾貴公子從京城給方柔做的最好的琴,你一個管家之女就是眼紅方柔有你沒有,她的什麽你都想霸占!”


    聽到這兒,柳映枝睜著一雙杏眸掃去鍾青宴,問道:“是你跟他們說的我是管家之女的?”


    鍾青宴聞聲,眼底短暫閃過心虛,就從容開口,“我沒說。”


    他確實沒說,這都是他聽到學院的人謠傳出來的。


    “鍾青宴是京城來的貴公子,你爹隻是鍾貴公子家裏的一個告老還鄉的管家,你柳家現在的所有一切家宅生意也都是鍾貴公子家裏給的。你爹是管家,你可不就是管家之女麽!這事整個學院都知道,還用鍾貴公子說?”


    “就是,你一個管家之女別什麽都想霸占,趕緊把琴給方柔!”


    鍾青宴一直是學院裏的貴公子形象,他還是臨州第一才子,大家都喜歡捧著他巴結他。


    自然,多的是爭先恐後替他解釋的人。


    聽到他們替他辯解的這些,鍾青宴卻麵色如常,毫無心虛。


    這就是他聽到學院謠傳的話,且這些應該都是學院的人看他整日穿著和豪華馬車出行,以及他隨口說的在京城給方柔打造的這把琴,傳出來的。


    但他此時也沒打算解釋。


    他是不可能讓學院的人知道,他的父親其實隻是管家,而他是管家之子的。


    “好了,不過一把琴而已,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吧,柔兒也不會與你計較。”他不解釋謠傳的話,卻想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主要他怕再爭執下去她再發瘋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方柔看了一眼鍾青宴,也拉著白芝芝,溫聲說著算了,示意她不要再為難柳映枝。


    柳映枝挑眉,譏諷一笑,眼眸暗了暗,也沒再說話。


    鍾青宴坐回柳映枝身側的桌案,心想她喜歡自己,嫉妒自己對方柔太好,爭風吃醋奪方柔的東西也是情理之中。


    想明白此麵上有幾分得意,而後眼含鄙夷地瞥了她一眼,遂看向她身後,發現她隻拿了一把琴,就又蹙眉問她,“我的琴呢?你沒拿來?”


    “你自己沒手沒腳啊,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幹嗎替你拿?”柳映枝陰陽道。


    鍾青宴神情一噎,語塞道:“柳映枝,你今日吃錯什麽藥了,說話這麽嗆人這麽難聽?”


    往日她都是自己主動去伺候他幫他拿琴的,自己若是生氣了,她隻會表現得更加殷勤。


    可今日先罵他又嗆他,還對他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樣。


    簡直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就難聽了?那你可要做好準備,日後還有更難聽的話等著你呢!”


    柳映枝不看他,自己兀自撥弄琴弦,試了試手感,很快適應了這把琴。


    鍾青宴隻當她是腦子壞掉了,今日才接二連三整這麽一出。


    而後他麵無表情冷哼了一聲,起身自己去拿琴。


    回來後,他似賭氣直接坐到了方柔身側,他們二人共用一把琴。


    而且,二人還雙手連彈了一首難度中等的高山流水,琴曲悠揚悅耳,盡顯二人默契。


    很快剛剛的事大家都忘了,都鼓掌讚揚道,他們二人不愧是臨州第一才子和第一才女。


    -


    散學,柳映枝抱著琴從學院出來,天陰沉沉下起了雪。


    她看到早她一步出來的鍾青宴和方柔,朝著臨州唯一一輛豪華寶石鑲嵌墜流蘇華蓋寶車走去。


    下午柳映枝搶了方柔的琴,惹得鍾青宴不快。


    現在所有學院的人都坐在馬車裏沒走,等著看她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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