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馬夫被鬱北霖直接一腳踢了下去,馬車被他瞬間控製,掉轉回來,轉眼間又停在了她麵前。


    “你們兩個,滾下來!”柳映枝抱手,冷臉施令。


    鍾青宴撩開幕簾探出頭來,皺眉不悅道:“柳映枝,天快黑了,雪越下越大,你讓我們下去是想凍死我們嗎?”


    他是真的生氣了!


    “那剛剛你們是想凍死我?”柳映枝反問。


    鍾青宴僵著臉,別扭開口,“這不沒丟下你麽!”


    他還真有臉說,這哪裏是他沒丟下她!


    柳映枝臉色凝霜,語氣比剛剛更加強硬!


    生氣道:“都給我下來!以後我的馬車沒有你們的位置!”


    “柳映枝,惹我真正生氣的後果你是知道的!你真的要和我鬧這麽難看嗎?”


    “是。滾下來!”


    他還以為她跟他鬧著玩呢,搞笑!


    還有,他真正生沒生氣跟她有什麽關係,有什麽後果她更一點兒也不在乎,真是慣得他,還以為她非他不可了!


    鍾青宴和方柔的臉難看得像豬肝,他們一萬個不想下去,可想到剛剛鬱北霖踹下馬夫的畫麵,他們知道若是不下去,柳映枝就會讓鬱北霖也將他們無情地丟出去!


    門口學院的人還沒走,那樣他們更丟人!


    思及此,鍾青宴暗罵了一句鬱北霖當真礙眼,才扶著方柔不情不願從馬車上下來。


    見人下去了,柳映枝才上了馬車。


    看了站在馬車外黑著臉的鍾青宴一眼,彎了彎唇道:“再見!”


    放下簾幕才吩咐,“北霖,我們走。”


    鬱北霖揮鞭駕馬,一騎絕塵,消失在風雪中。


    -


    回到柳府,鍾管家一臉富態,衣著也似老爺樣,看到隻柳映枝一人回來。


    笑著問:“映枝,鍾貴公子沒和你一起回來麽?”


    柳映枝頓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上一世她愛屋及烏,喜歡鍾青宴對鍾管家也一直和顏悅色,客客氣氣。


    倒是把他也給慣得忘了主仆身份,開始得意忘形!


    平日不僅對她沒一點兒恭敬,還穿得更是比她父親還像這柳府的老爺了!


    “柳家哪裏有什麽鍾貴公子,他鍾青宴隻是你的兒子,隻是管家之子!”她冷聲無情糾正他,而後又睨了他身上的衣服一眼,譏諷道:“倒是鍾管家你穿著老爺樣的衣服給誰看呢?真當穿上了自己就是主子了?”


    “我勸鍾管家擺正你們父子的位置更正稱呼,分清主仆!不然,柳家可容不下妄想欺主的下人!”


    言罷,她又補了一句,“還有,本小姐的名諱豈是你一個管家能直呼的?日後,叫我柳大小姐!”


    聞言,鍾管家先是一愣,有些詫異,疑惑往日他都這麽喊也都這麽穿的,她從來沒計較過,今兒是怎麽了?


    而後臉上的笑容褪去,表情肉眼可見的不高興,揚著下巴站得筆直卻沒說話。


    柳映枝瞥了一眼他那略顯倨傲的神態,脊背挺得比她都直,下巴比她抬得還高,冷笑一聲,挑眉道:“怎麽,鍾管家這是不服?”


    以往柳映枝都是對他客客氣氣半討好的姿態,現在她當著門口小廝的麵,這麽不留情麵訓他,他當然不服!


    “我雖是柳府管家,可也是看著你長大的,老爺也是默許我這麽喊的,以前我也是這麽叫你,現在再叫有何不妥!”


    柳映枝冷笑出了聲,好笑地看向他,嗬,他們父子二人還真是如出一轍的不要臉,都看不清自己位置蹬鼻子上臉擺起譜了是吧!


    好!


    柳映枝彎了彎唇角,雙手抱胸,半含笑盯著此時梗著脖子,拉著臉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鍾管家,挑眉道:“有何不妥?好,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有何不妥!”


    言罷,她當即高喊,“鍾管家主仆不分,以下犯上,直呼本小姐名諱對本小姐不敬,還不知錯,不知悔改!罰,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北霖你來行刑!”


    冷冽不容置疑的聲音響起,門口所有下人小廝全都入耳,聽後都一臉詫異看向柳映枝。


    他們誰都知道,自己這位大小姐喜歡鍾管家的兒子,對鍾管家從來都是和聲和氣討好樣,從來不敢對鍾管家發火得罪他,更別說要打鍾管家。


    可現在,他們家小姐這是怎麽了,改性子了,不供著鍾家父子了?


    所有下人臉上表情各異,都瞪大著眼睛看著眼前這一出好戲!


    當然也都想看鍾管家吃癟挨打!


    誰叫他平日仗著自己兒子得小姐喜歡,就真當自己也是主子了,囂張得都能在柳家橫著走了!


    大家早看他不順眼了!


    鬱北霖動作很利索,轉眼間就拿來了板子和刑凳。


    鍾管家此時還一臉不敢相信,柳映枝竟然要當眾打他板子?就是柳老爺都沒有當眾打過他板子!


    她怎麽敢,誰給她的能耐!


    剛想到這兒,那板子就啪啪直接落在了他的屁股上,疼得他瞬間發出慘叫。


    二十板很快打完,鬱北霖的力氣很大,二十板頂府上小廝四十板,隔著厚厚的衣服都能看到血跡滲出。


    柳映枝也不廢話,冷臉嗬斥:“以後再見到本小姐把姿態給我放尊敬,態度給我放端正了,該自稱奴才,該稱呼我大小姐,該穿管家的衣服,都給本小姐做好了!別再忘了自己下人的身份!再有越矩的事,你就滾出柳家!”


    言罷,她不給鍾管家再說話的機會,直接扭頭走了。


    徒留鍾管家臉皺成了包子,捂著開花的屁股,趴在刑凳上哎喲直喊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從凳子上爬起來,而後狠狠瞪了一眼走遠的柳映枝,滿眼陰沉地一瘸一拐直奔玉鬆堂。


    柳映枝先回了自己的百蓉園,換了一身衣裙,才帶著鬱北霖去玉鬆堂見父親。


    到了後,見到鍾青宴已經回來了,一旁還站著被打得屁股開花的一臉委屈的鍾管家。


    父親則冷著臉,滿眼怒容。


    看來,今日的事他們父子二人都分別跟父親告了自己狀了。


    “映兒,鍾管家怎麽說也是柳家老人,他是看著你長大的,按理你叫他一聲鍾伯伯都不為過,他喊你的名字又怎麽了?你非得那麽不給他麵子,命人當眾打他?”柳青華開口規訓她。


    “還有青宴說的不一起乘馬車回家也隻是玩笑話,這你也較真,大雪天還把他扔下?若非白家嫡小姐白芝芝送他回來,這麽冷的天他非要感染風寒不可。”


    “你平日刁蠻任性,無理取鬧就罷了,今日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


    “快給鍾管家和青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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