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和周成會合,告別了林執事,二人走在去往青霄藥圃的路上。


    清瀾想著瑤羽的話,有些感激對方的細致和體貼。


    “周成,青霄藥圃是什麽樣的地方?”


    “這個嘛......外門弟子是不能直接進入長老領地的,我隻遠遠看過一眼,青霄藥圃坐落在數十座低矮的丘陵上,據傳天南七成的奇花異草都在那了。”


    清瀾聞言不免驚訝,如此數量龐大的靈物,如此密集的種植,要損耗的靈氣何其之多。


    “為何我感覺千陣山的山巒布局如此不均勻?”


    一路走來,清瀾發現千陣山雖是群山縈繞,分布卻十分怪異,時而數峰並立,猶如屏障橫亙在前,聚攏成了阻擋之勢;時而群山退讓,留出片片開闊之地;又見星池中群山各安其位,好不奇怪。


    周成聞言不免打趣道:“姐,你是真沒上過入門通識課啊。”


    “嗯?”


    周成立刻收斂了笑意,認真回應道:“是這樣的,陣宗有一道舉世無雙的山門大陣,千陣山這個名字,一來是指此地遍布著數以千計的靈陣,另一方麵,群山皆是陣中靈印,如同棋盤上的棋子,本就可以根據需要挪動位置,變換形態。”


    清瀾聞言,目光再度投向連綿的群山,心中閃過一抹震撼,“若有人操控這等天地之相戰鬥,以峰為棋,山河為盤,該是何等壯觀之事?”


    周成想著那一幕也覺震撼,有些遲疑地說道:“應該不會吧,誰敢來冒犯陣宗啊。”


    兩人邊走邊談,不覺間已行至藥圃邊緣。


    眼前一座座丘陵高低錯落,其上其上繁花似錦,色彩斑斕,布滿了形態各異的奇花異草,不遠處更是古木林立,茂密成斑駁樹影,難以窺見林後的景象。


    周成以為這裏清瀾也有人脈,隨即興奮道:“姐,這裏沒有結界,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進去?”


    清瀾搖了搖頭,不待她說什麽,一個身著玄黑色長袍的童子悄然出現,他麵上倨傲,看上去心情很不美麗,冷哼一聲道:“現在的弟子都這麽猖狂麽?不經通傳就想闖入青霄藥圃!”


    清瀾連忙拉著周成說道:“弟子無意冒犯。”


    那黑衣童子卻不依不饒,“哼,無意冒犯卻也已經冒犯了。”


    清瀾不由蹙眉——怎麽陣宗的人脾氣都不是很好的樣子?


    不待黑衣童子繼續申斥,另一位身著白衣、麵色如玉的童子緩緩走了出來,他無奈道:“墨玉,你又亂拿別人撒氣,明明是我們沒做好……”


    他轉頭看向清瀾二人,溫柔道:“不關你們的事,他完不成長老交代的任務,心中鬱悶難舒,你們莫要往心裏去。”


    那墨玉童子冷哼一聲,扭過頭去,再不言語。


    白衣童子問道:“你們來這裏是有什麽事麽?”


    清瀾謙遜道:“受老師指點,前來青霄藥圃尋一些天劍木。”


    不待白衣童子細問清瀾的師尊是誰,黑衣童子便轉過身來,他冷麵相向,“哼,你當天劍木是大白菜,想要就能給你的麽?”


    清瀾回應道:“我願意以靈草交換之。”


    天劍木是金係靈木,以堅硬耐久著稱,但它的堅硬程度又遠不如荊棘血刺,更不如真正的靈劍玄鐵,所以價值也不算特別高,最多便是和一階靈草等值。


    “嘩!”


    不待黑衣童子再說什麽難聽的話,清瀾麵色平靜,直接甩出了一地璀璨的靈草。


    兩位童子神色一凜,見到這些一階、二階的靈草,不由有些詫異——這些東西怎麽有點眼熟呢?


    二人對視一眼,黑衣童子的麵色有些微妙,看向清瀾的目光變得難以捉摸,“你就是那個山門試煉中奪魁,達到了紫印九重的女弟子?”


    清瀾平靜道:“奪魁不敢稱,外門試煉中,我的確是紫印九重。”


    白衣童子喃喃道:“原來就是你采了那麽多靈草……”


    “嗯,姑且算你有些本事吧。”黑衣童子略顯傲嬌地別過頭去。


    一旁的白童看得真切,嘴角勾起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因為那些靈草,全部都是因為他二人的失誤才逃出去,繼而被三長老以陣界收服,最終落入這群試煉弟子的手中,重歸藥圃。


    黑童再度轉過頭來,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嘴角一撇,“你這是打算拿我們藥圃的靈草,來跟我們換天劍木麽?”


    這話說得就有些強詞奪理了。


    清瀾麵無表情,她有些不爽,靈光閃過,她收了這一地的靈草,繼而淡淡道:“當日在陣界中,三長老親言,這些靈草都歸我了。”


    言罷,她轉頭就要走。


    那黑童見她要走,反而急了,“哎哎哎,你先別走啊,我又沒說不跟你換!”


    清瀾聞言,又麵無表情轉過身來。


    周成在一旁垂眸憋笑——隻有他看到了清瀾轉身後,那抹轉瞬即逝的釣魚表情。


    黑白二童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黑童沉吟片刻,說道:“我們不要你的靈草,但是想請你幫個忙。”


    白童繼續道:“聽聞你在外門試煉表現優異,似乎對靈草有著極為敏銳的感知力。”


    “如果你能幫成這個忙,事成之後,天劍木我們親自給你送過去,你要此物大約是用來蓋房子吧,我二人也會幫你弄好一切。”


    清瀾聞言,心中雖有些詫異,但還是點了點頭,應下了。


    “隨我們來吧。”


    ……


    四人緩緩來到一片靈氣縈繞的褐色小山前,這裏說是種植靈草的山巒,卻更像個殘破的土堆,有些不起眼。


    奇怪的是,此山表麵看似荒蕪,無半點綠意,然而空氣中彌漫的靈氣卻異常濃烈,幾欲實質化。偶有幾株頑強探出頭的靈草,非但未能茁壯成長,反而呈現出枯黃憔悴之態,顯得格外紮眼。


    周成捧起一把山上的泥土,細細嗅過,似乎感到有些不凡,清瀾卻一語道破:“萬物靈土!”


    那黑衣童子瞥了她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不錯嘛,還算你有幾分見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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