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打斷了向長老的宣言,他冷笑一聲,“你當我不知道,向寧那把劍中蘊藏的劍氣從何而來麽!”


    “區區一個未滿百歲,修為僅在一境的小輩,何來如此渾厚的劍氣!”


    向崇名見他如此不依不饒,寒聲道:“童子今日,真的要如此步步緊逼,不留絲毫餘地嗎?”


    墨玉聞言眯起了眼,臉上的陰霾如同烏雲壓頂。


    其實他的性情桀驁無比,這些年又順風順水,除了對隱樺和南宮有發自真心的敬畏,對旁的人……還真沒有。


    這個老東西居然敢威脅自己,雲濤關的恩怨跟他可沒關係。


    他還就是要,杠到底了!


    ……


    就在童子和長老爭吵的時候,清瀾卻在看著向寧。


    對方的神色實在詭異。


    在清瀾為辰夕療傷的時候,她的眼神冷如毒蛇,陰鷙而無聲;


    在她父親和童子爭辯的時候,她還是一言不發,仿佛事不關己,但她手中的金骨劍,始終沒有變回原形,白骨膨脹而森冷。


    清瀾突然懂了,向寧是不會放過辰煙兩姐妹的,她在心中輕歎一口氣——瑤羽長老還真是魅力無限啊……


    今日之事,不能就這麽結束了。


    就在童子打算大打出手的時候,清瀾突然上前一步,恰到好處地插話道:“童子,我與向寧隻對了一招,還請允準,讓我與她完成這一戰。”


    向寧抬頭,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聞言,墨玉激蕩的靈氣瞬間熄火,他轉過頭莫名地看了一眼清瀾,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你沒事吧?向寧現在握著那把靈器,整個人的氣息強盛到了極點,在第一境幾乎立於不敗之地,你確定?


    清瀾神情堅定,笑著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向長老的神色則有些陰沉,因為他才是今日的裁決者,但這女修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更沒有絲毫需要他同意的意思。


    墨玉還是有些不讚同,眼中多了幾分關切,說道:“你可要想清楚,九淵的戰台可是會記錄每一場戰鬥的。”


    言下之意,清瀾一會兒若是被輸得太慘,那可就不好看了。


    清瀾右手叉腰,十分自信道:“童子你還不知道我麽,我怎麽可能會敗?”


    墨玉有些無語,拿她無法,“行吧,既然如此,那你就上吧。”


    他轉過頭,笑容消失,語氣驟冷,“想來向長老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向崇名沉吟片刻,最終還在向寧的強烈要求下,答允了下來。


    向長老轉身,就要回到裁決的高台。


    “等一等。”


    墨玉喊住了他,“今日難得有雅興,可見內門弟子之間的比拚,不如我們也來下一注?”


    “不知童子想要如何賭?”


    墨玉看了眼那石桌,“這群弟子拿貢獻值下注,我們自然也可以。”


    墨玉眼神一亮,“我們賭五百點如何?”


    向長老聞言,神色有些凝重,“童子竟這般有信心麽?”


    墨玉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心中卻想起了那日回到藥圃的情景——三長老告訴了他月君之事,驚得他再不敢踏入靈月小築半步。


    是的,他本來是想回去找場子的。


    看著眼前這個傻缺長老,他眼中升起了些許對方看不懂的憐憫——這死丫頭住的地方有多嚇人,她的老師有多恐怖,這些難道也要告訴你麽?


    ……


    眾弟子還沒走,內門弟子之間的切磋,也是難得一見,這對他們日後升入內門也有些幫助。


    看著長老和童子下注的大手筆,眾人的目光火熱至極。


    好有錢,好富有。


    墨玉恢複了他狂傲不羈的樣子,十分高傲地去到石階的最上方,絲毫不低於向長老的空中高台。


    辰煙扶著辰夕下了台,去到月冬身邊,辰夕看著清瀾的身影,隻覺向寧那把劍太過恐怖,她有些擔心。


    而辰煙抓著姐姐的胳膊,她自剛剛就沉默至極,不知道在想什麽。


    ……


    戰台上,就剩下清瀾和向寧了。


    向寧麵無表情,說道:“這一批所有的新人弟子,我最討厭的是辰煙兩姐妹,其次,我最討厭你,你為什麽總是要壞我的好事?”


    清瀾靜靜看著她,說道:“你的好事,建立在她人的痛苦之上,而她們,剛好是我的朋友。”


    向寧冷笑一聲,滿是嘲諷道:“哈哈哈,朋友?修行之路哪有什麽朋友?你能活一千歲,她們三百歲就死了,不,她們可能明天就死了,這樣你們也是朋友麽?”


    向寧的話裏帶著滿滿的詛咒,她滿臉冷漠,繼續說道:“不論是親人還是戰友,最終都會離你而去,唯有大道才是永恒!”


    清瀾平靜道:“大道修行誠然是我輩修士永遠的追求,但有人同道而行,才更顯修行的彌足珍貴。哪怕,同道之人隻能相伴一程,也不虛此行。”


    向寧握緊了金骨劍,劍尖直指清瀾,她的話就像她的劍一樣鋒利:“我不需要朋友,我更不需要和弱者同行,我會一直強大下去,任何擋在我前路的人,都會被斬於我的劍下!”


    “血骨劍訣!”


    無數血色劍氣在向寧周遭迸發而出,如同沸騰的岩漿般噴湧著,劍光閃爍,連綿不絕,宛若無數猙獰的白骨之手,很快就爬滿了整個戰台。


    “不要以為你能接下我那一劍,就有資格做我的對手,你既然非要替那兩姐妹出頭,我今天就成全你。”


    向寧滿含殺意的聲音在這片血色劍光中更顯森然,清瀾握緊了青影落,雙眸一合,再度睜開,一雙紫瞳驟然出現。


    那紫色的瞳仁如同深淵般幽邃,細看那瞳孔深處,有無數個光麵,仿佛蘊含著無盡的空間,每一個麵上,都映出一道劍光。


    “轟!”


    無數劍光交織,一抹青影飄逸無比,在空中若隱若現。


    “真是可笑,你以為憑身法就可以躲過我的血骨劍麽?”


    向寧再度自斬,血霧更濃,劍光再密!幾乎一瞬間就布滿了整個戰台,任誰也無法在其中全身而退。


    一旁的月冬見狀,麵上有些凝重,說道:“好霸道的血骨劍法……”


    墨玉也是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說道:“別看向氏父女腦子有問題,這道雲濤關的中品靈術——血骨劍訣,他們是真的學到了精髓。”


    辰夕擔心地問道:“童子,那可有什麽破解之法?”


    墨玉搖了搖頭,“此法端的是全麵覆蓋的攻擊,專為圍剿海妖而設計,一旦地形受限,便很難破解,除非有上品的身法加持,或是……”


    “或是一雙能夠看出破綻,直擊劍法本質的眼睛。”


    墨玉偏頭看了眼說話的月冬,他有些疑惑道:“看出破綻?直擊本質?你是說……魂術?”


    言罷,他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關竅竟然在這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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