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看著這個滿臉堆著謙卑笑容的女人,對方已經改掉甩著鈔票扇風的習慣。


    “姐,這個經,我真的沒法傳給你,我就是個打工的,一切聽從公司的安排。”


    “那你們公司有高人啊!你們叫什麽公司?”


    “我們公司名字叫......凡客吧。”


    “服裝品牌麽,我怎麽沒聽說過這個品牌?”


    “公司太小了,沒有什麽影響力,您沒聽過也正常。”


    “哦,你們公司在什麽位置,這襯衫往外放貨什麽價格?”


    “我們公司在羊城白雲區,我是江城的市場經理,公司采取的是直銷的方式,不往外放貨。”


    陸凡說完,便準備帶著白露離開。


    但是女人卻像是狗皮膏藥般,又跟了上來:“小弟弟,你看上去也不大,沒想到是市場經理,那江城這片是不是都是你說了算,你權力很大嘍。”


    陸凡很想說,你錯了,我已經很大了。


    “市場經理就是負責江城市場的,隻不過現在我隻有她這麽一個助理,沒有什麽權力。”


    “嗬嗬,你們是小兩口吧,姐姐的眼睛不差,剛才在賣衣服的時候,小妹妹眼神可一直放在你身上呢。”


    “嗬嗬!”


    陸凡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隻是推著自行車往外走。


    沒想到女人走到他麵前,一把抓在把上。


    “姐姐是個直腸子,你們今天晚上這麽一搞,我看著眼紅,我就想做你的生意。”


    陸凡看向正在看攤子的男人,後者也趕緊小跑過來,遞上一支煙。


    “兄弟抽煙,我們兩個也賣了幾年衣服,本來覺得一身本事,但是今天看了兄弟的表演,才覺得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們辛辛苦苦一年,也攢不下多少錢,兄弟看看能不能帶帶我們倆?”


    陸凡詫異道:“我看你們的生意挺不錯啊,賣的也不少。”


    “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們賣這些低端的衣服,根本掙不了多少錢,看著是不少賣,但利潤薄啊,一件衣服就掙個一兩塊,一晚上就掙個百八十就不錯了,瞎忙活。”


    “大哥,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咱們都是同行,沒必要藏著掖著,你們這些統貨,我可是知道利潤。”


    “嗬嗬,那也沒多少,跟兄弟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樣吧,咱們今天晚上算是認識了,以後我還要在這裏擺上幾天攤,你們想做這個生意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是我上麵還有公司有領導,我要一步步向上申請,看看公司的決定,到時候咱們慢慢談。我叫陸凡,兩位怎麽稱呼?”


    “薑二妹!你直接叫我二妹就行。”


    “我姓石,石虎。”


    “好,那我們明天見。”


    陸凡象征性地跟兩人握了一下手,就帶著白露離開,路過玩具攤的時候,他挑選了一個三十元的布娃娃,又隨手在二十元區拿了兩個發卡,一個蝴蝶形狀,一個楓葉形狀,上麵都鑲著鑽,顏色很好看。


    “呶,送你的禮物。”


    白露說道:“這太貴了,我紮頭繩就很好。”


    陸凡說道:“拿著,你自己留一個喜歡的,再送一個給姨,讓她也高興高興。”


    “哦嗯!”


    白露接了過來,低著頭,看了又看,覺得兩個都非常喜歡。


    隨後,兩人就在夜市上轉悠起來,陸凡又給母女三人,每人買了一身衣服。


    還吃了臭豆腐和羊肉串。


    這讓白露心中又產生了一絲罪惡感,感覺自己像是背著家人在外麵偷吃好的。


    “陸凡,咱們什麽時候回去?”


    陸凡的手一下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湊近她耳邊小聲道:“後麵有人跟著咱們呢,等會出了夜市,我騎上自行車,你就立馬跳上來。”


    “好!”


    白露心中仿佛裝了一隻小兔,砰砰亂跳,極力忍住不回頭。


    陸凡笑道:“沒事,你別緊張,自行車跑起來,他們追不上。”


    “咱們報警行不行?”


    “現在沒法報警,他們又沒有動手,這些人平時就是在夜市上溜達,估計都是些混子小偷之類的,我都等了好一會了,也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麽。”


    “啊......”


    白露一臉吃驚地望向他。


    兩人並排著往夜市外走去,走到人群稀疏的地方,陸凡跨上自行車就猛蹬,後麵的白露也迅速跑起來,扶著他的腰直接跳上了後座。


    隻聽到一聲悶哼,緊接著陸凡便感覺到一陣柔軟。


    隨即,兩隻胳膊摟住了自己的腰,非常用力。


    “他們追過來了。”


    陸凡回頭望去,隻見人群中有四五個人開始朝著這邊奔跑。


    陸凡一捏刹車,右腳支在地上,前輪一抬,自行車由動到靜,便在原地轉了一個圈。


    幸虧白露抱得緊,才沒有被甩下來,不過這一舉動也把她嚇得不輕,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周圍的路人也被嚇了一跳,趕緊離他遠一點。


    陸凡看著放慢腳步的幾人,此時他們的行為也十分顯眼,跑的最快的已經到了陸凡眼前。


    “怎麽,哥幾個追過來,想要搶劫啊?”


    “你胡說什麽,我們正在夜跑!”


    “那怎麽不繼續跑了?”


    “天氣太熱,跑的難受!”


    看到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其中一個帶頭的三角眼擺了擺手,幾人迅速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陸凡這才調頭離開,隻不過中間換了轉了好幾次街道。


    “陸凡,我們現在安全了吧?”


    “大概吧,剛才他們在那麽多人麵前露麵了,應該不會再打我們的主意了!”


    “你的膽子可真大,他們那麽多人,你就敢回頭。”


    “那是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會在人多的地方動手。”


    白露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一個人,她不自覺地又抱得緊了一些。


    片刻後......


    “白露。”


    “嗯?”


    “太緊了,晚上吃的羊肉串都快被你擠出來。”


    “哦哦,對不起。”


    白露趕緊鬆開手臂,改為雙手抓住他的衣服。


    陸凡感覺到了她的緊張,便打岔道:“你有沒有算過,今天晚上我們掙了多少錢?”


    “嗯我算了,咱們一共帶了200件衣服,一件98,第二件半價49,第三件免費,相當於每件49元,那就是200乘以50再減去50,9950元。”


    “但是最後兩件湊不成一單,有一件你穿過了,給別人便宜了又便宜了10塊,還有我們剛開始收了11個1塊錢,1塊頂10塊,再減去11乘以9,這樣,我們總共收了9841元。”


    “還有今天晚上買了三次雪糕,總共花費了6塊加9塊加4塊8,等於19.8。還有你今天又多收了13塊錢排號的錢。”


    “那麽就是9841減19.8加13,等於9844.2。”


    “後來,你又買了一個布娃娃30,兩個發卡40,還有三身衣服......”


    陸凡感覺被她繞的有些頭大,急忙打斷,“好了好了,這些就不需要算了,這不屬於生意。”


    “白露,你就是天生的會計啊!這麽多賬怎麽就記得一清二楚?”


    “也不麻煩,隻要一筆筆記住就行了,都是小學學的加減法。”


    陸凡:“......”


    車子走出寶山區的主城區,慢慢駛入區與區之間的連接路。


    這些路坑坑窪窪,常年失修,路邊的燈十個有八個是壞的,兩人走的十分艱難。


    路過那片風景不錯的苞米地時,前方突然亮起了兩個大燈。


    緊接著三輛摩托朝著兩人的位置快速駛來。


    陸凡停下自行車,將白露護在身後,歎了一聲:“是我低估了現在一萬塊錢,對別人的吸引力。”


    白露突然從後麵抱住他,聲音顫抖地說道:“陸凡,你別跟他們打架,咱們把錢都給他們就是了,我不想你出事。”


    此時三輛車已經來到近前,呈一個半圓形包圍住兩人。


    其中騎在燈罩壞掉摩托車上的一個人得意地說道:“老大,我說的怎麽樣,他們就是東坪的,咱們這叫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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