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信,看著風塵仆仆的高潮和風紹崖,曹闊笑問:“很久沒回家了吧?”


    聽到曹闊問話,高潮趕緊放下手中茶水,恭敬回道:“沒有,倒是寄過書信。”


    看他一板一眼的樣子,曹闊突然體會到教育的重要性,這些野小子跟在王玄鶴身邊功夫學了多少不知道,但是規矩確實學的十足,然後命人取過兩隻劍匣遞過去道:“十方對逍遙真人來說確有些重了,這裏有一柄逍遙,你代我轉交與他。另一柄是給飛武的,你們一並帶回去,順便回家看看,鐵石軒進賊了,問情丟了。”


    高潮前手接過兩把劍,後手好懸沒掉地上,“天闕·問情”丟了!那是呼嘯山莊製劍之初偶得的一把寶劍,後期製作的天闕級兵刃都不能與這把劍一較長短,教官對其看重的程度不亞於親兒子,鐵石軒對其嚴防死守居然丟了,這恐怕就不是進賊那麽簡單,有人能拿走問情寶劍,鐵石軒怕是被破了吧?嚇得他們二人急忙問道:“什麽時候的事?”


    曹闊看二人緊張,安慰他們道:“月前的事兒,我到這裏以後給你們去過信,送信的人回來說的,你們也不用急,一把劍而已,丟了就丟了。”


    風紹崖按耐不住急切的心情:“怎能不急,飛武的劍被人搶了,現在鐵石軒又出了這事,叫我們太行七子的臉往哪兒擱,今日若是找不出盜劍之人,以後在開封府的地麵上可抬不起頭了。”


    看著這些毛頭小子不服不忿的樣子,曹闊還真怕他們鬧出點什麽事來,不等他們表決心就趕緊攆人,並千叮萬囑讓幾人遠離戰火,最好搬家,離濟南越遠越好。


    送走了人,接下來就該辦自己的事情了,問題是左攸還在殷寒袖手裏扣著,這可是他的一張王牌,沒了這個超級打手辦事不順手,該怎樣才能讓殷寒袖放人呢?


    “讓世子拖住他,您可趁機逃走。”刀佩華。


    “不妥,時間太短,還是夜裏睡熟的時候走。”單雲錦。


    “你沒見過他那手段,那種高手,有一點動靜都會醒來,我看還是下毒,喂他蒙汗藥。”奎狼。


    “你那藥都嗆嗓子,我都能聞出來就別說殷先生了,實在不行樓主就給他點顏色瞧瞧,讓殷先生知道咱們太行大玉不過是陪他玩玩,惹急了,讓他和我一樣。”刀清蟬。


    “胡說,這話左手聽了非跟你急,關鍵是我那些招數用出來太過傷人,沒辦法恢複。”曹闊犯愁。


    “那你先使出來我瞧瞧,看看是什麽高強的本領能讓我無法恢複。”殷寒袖不知幾時也把腦袋湊到密謀小隊中,並且決定試一試曹闊的手段。


    “哇!……”


    房間中一陣雞飛狗跳,門窗都被撲開,大夥四散奔逃,唯獨曹闊被拎到了地宮裏,慘絕人寰的呼救聲不絕於耳。


    不過曹闊還是逃了,因為他動用了冥蠱的攝心,又名吸魂式!


    這也是唯一一個不傷殷寒袖靈魂而又能製得住他的方法,但是殷寒袖畢竟不是普通人,在感到眩暈的同時就飛出幾丈遠,躲在地宮的黑暗裏。


    曹闊見沒能放倒對方,就謊稱自己施了奇毒,而中毒之人若是在一個時辰之內喝不到童子尿就會全身癱瘓,於是他趁著殷寒袖連夜去找童子尿的機會逃之夭夭了。


    單雲錦說的沒錯,時間太短容易被追上,而且高手的馬跑得都比他們的馬快,非常氣人。


    眼見躲不過去,曹闊隻能命眾人先走,他留下來擋住殷寒袖,但是殷寒袖一出手就先殺掉了二人的坐騎,這就讓曹闊傻眼了,現在即使他能製服殷寒袖也無法追上同伴了,有些懵逼的問:“你喝尿了?”


    殷寒袖先是一陣幹嘔,而後雙眼生寒,邊靠近邊道:“騙子,不守承諾,出爾反爾,待我廢掉你雙的腳,看你還怎麽跑。”


    曹闊沒想到他真的找過童子尿,想笑又不敢笑,一邊後退一邊大叫道:“我怎麽出爾反爾了,我答應過你什麽沒做到?”


    “你說過陪我感悟新刀法的,可你現在要離開我。”殷寒袖說著,雙刀一翻就殺了上來。


    “你有病!當初是你強留我的,看在左攸的麵子上我才陪你玩兩天,可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什麽,況且幾個月了你整天裝模作樣念叨著什麽‘天地定位山澤通氣’,結果連個屁都沒悟出來,你要一輩子住在地宮裏我可不住。”曹闊抵抗了兩下轉身就跑。


    “騙子!還不給我站住。”殷寒袖緊追不舍。


    “我可是跟老虎比過腿腳的人,跟我鬥就是跟虎鬥,來吧!”失了馬匹,曹闊不能按時與眾人匯合,更壞了他的大事,恨得他與殷寒袖鬥起氣來,轉頭就衝進大山裏,在大路上跑直線他絕不是對手,但是鑽山殷寒袖未必是他對手,因為這個他經驗豐富。


    剛開始曹闊還是很占優勢的,因為從北平一路南下去雲貴,途經他最為熟悉的太行山,人熟地也熟,到了黃河還有熊相南幫襯,趕上殷寒袖居然不會水,愣是被他拉開了一天的行程。


    可是自打過了襄陽府,二人是真正的狠拚過幾回,雖然每回都是以曹闊驚慌逃竄告終,但是他一直沒有使用死神係能力,因為他知道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萬一把殷寒袖弄傻了,想把他帶出叢山峻嶺都難。


    但這樣做的結果就是他的生活每況愈下,看著一身糟遢的自己,他隻能祈禱眼前的山雀快些烤熟,否則又要便宜那個瘟神了,但事情往往怕什麽來什麽,殷寒袖偏偏又掐著點來了。


    “每次都吃現成的,你好意思嗎?”曹闊呲牙瞪眼的指責道。


    “還不跑?等我吃完了砍斷你的雙腳嗎?”殷寒袖似乎喜歡上了追逐的日子,高興將一條嫩肉放進森白的牙齒中。


    曹闊無奈隻能再次邁出腳步,身後還傳來殷寒袖的提醒:“你跑錯方向了,那是往回走的路。”


    可是已經轉過臉的曹闊卻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當然知道自己跑錯方向了,因為之前路過一個小村莊的時候,他知道在往南走就該到乾園了,他決不能把殷寒袖引到乾園去,否則這個意外因素很可能壞了他的大事。


    至於他為什麽笑得那麽傻缺,那是因為他在這山裏發現了一個隱秘的地洞,這個地洞的洞口不明顯,僅有一些鬆動的岩石覆蓋在表麵,上麵還露出幾個不大的孔洞,順著孔洞往裏看,黑黝黝的不知深淺,雙腳踩在鬆動的岩石上,相信稍微用力就會令其塌陷。


    他已經圍著這個山頭轉了兩圈了,每次都把洞口匆匆掩蓋,相信這一次一定能把陷阱做好,到時候隻要殷寒袖掉進去,餓他個三五七天在拉他出來,保準能把這貨製得服服帖帖。


    一切準備停當,就等魚兒上鉤了,事情也正如他所想,在規定的時間裏殷寒袖出現了,但是這次他居然沒有馬上衝過來,而是站在原地不知道在觀看什麽。


    曹闊象征性的跑了兩步發現對方竟然不動,這讓他愣怔了,魚兒怎麽會不咬鉤呢?難道是因為這次自己沒有烤野食被他察覺了?一時間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殷寒袖似乎還不想放棄,開始慢慢的逼近,隻是曹闊每退一步殷寒袖就會緊張一分,弄得曹闊不明所以,直到他腳下踩到了一片柔軟,殷寒袖才露出要吃人的殺氣。


    被曹闊踩到的是一片便溺,因為土質鬆軟所以汙染麵積不大,但是中心區域那個被破壞出來的小坑卻十分搶眼的,這山裏就他們兩個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留下的。


    曹闊回想了一下自己留在山裏的各種遺跡,又在心裏與其進行了對比,最終得出的結論是:武學名家連留下的糟粕都與常人不同,不像自己搞的到處都是。隔空豎起大拇指讚譽道:“精準。”


    “死來!”殷寒袖怪叫一聲陰惻惻的衝了上來,速度比之以往要快上幾倍。


    曹闊沒想到他會因為一泡尿激發出這麽大的殺意,慌亂中連路也跑錯了。


    八月的山裏空氣悶熱,大量運動給身體帶來的不適越來越嚴重,曹闊覺得再跑下去就要累吐血了,可是身後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重,不經意向旁邊一看,殷寒袖就在他身邊與他齊頭並進,跑的舌頭都耷拉出來了,而那個猶如千軍萬馬的腳步聲還在身後震動著大地。


    什麽情況?曹闊再回頭。


    熊!一頭坦克一樣的灰熊跟在他們兩個身後。


    “媽呀!”曹闊轉彎,但他沒能甩掉後麵兩個陰魂不散的家夥,而且無形中成了領跑人。


    左轉,跳,再左轉,再跳。二人到底是人中龍鳳,在爬過一個山坡接著一個山坡,趟過一條溝壑再趟過一個溝壑之後,終於甩掉了身後的巨無霸,最終成雙成對的靠在一起瘋狂喘息。


    隻是沒過多久,曹闊就感覺不到殷寒袖的氣息了,歪著腦袋一看,一柄明晃晃的鋼刀就貼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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