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破殺!


    曹闊在第一時間瞬了出去,頭也不回的仰天大叫:“忘恩負義,你就是這麽對待同生共死的戰友的?”


    殷寒袖緊追不舍:“原來你還藏了這麽厲害的招數,休走!”


    追逐繼續,不過曹闊跑著跑著就發現了自己設有陷阱的小山包子,於是想都不想就奔了上去,這回殷寒袖再無懷疑,尾隨而至。


    就在曹闊踏上那塊鬆動的岩石,準備對殷寒袖下手的時候,他猛然看到小山包的另一麵衝上來一個黑影,原來那頭灰熊不是跑丟了,人家是看準了他們一直兜圈子,回過頭在半路上堵他們呢。


    我屮!前麵去不得,後麵回不得,急得曹闊轉過身子對著殷寒袖直擺手,而且他的動作還不敢太大,萬一腳下的石頭碎了,那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殷寒袖一路上不知道被曹闊耍了多少次,這回豈能信他,腳下一使勁縱身而起,刀頭左撩一招推窗望月直奔目標,但是以往“傲骨錚錚”的太行大玉沒有像往常那樣和他硬拚或者逃走,而是出乎意料的雙手抱頭蹲在了原地,然後殷大高手就看見小山包後麵同樣飛來的一個巨大的黑影,那黑影在半空中使出一招開門見山與他重重的抱在了一起。


    “pia!轟!”


    由於雙方都比較快,於是狗熊包住了殷寒袖,殷寒袖的雙刀也刺中了狗熊,然後他們兩個重重的砸在曹闊的頭頂,隨即三位王者跌落洞口。


    曹闊本來應該是在最下麵的,但是他早有防備,在下落的一瞬間伸手勾住了沒有坍塌的石頭,可讓他沒防備的是殷寒袖勾住了他的腳,不巧他抓的那塊石頭也不怎麽結實,所以也跟著落入了洞口,殷寒袖次之,狗熊在最下麵。


    殷寒袖比較幸運,他勾住了曹闊,所以在下落的過程中與狗熊拉開了距離,否則難逃黑瞎子的熱吻與愛撫,即使這樣也是因為曹闊在他後背扯了一把,才免遭狗熊撕扯。


    最幸運的是這個洞並不是垂直向下的,沿途轉了不少的彎,這給他們創造了不少緩衝的階梯,遺憾的是洞穴的岩壁非常光滑,沒有可供抓取的地方,所以他們在相互碰撞中伴隨著狗熊一同掉落了下去。


    曹闊醒來的時候四周有不少滴水聲,頭上隱隱有些昏暗的光線,但是看不到洞口,他緩了一會打亮火折子,發現殷寒袖就在身邊,探過鼻息發現人還活著,隻是腿上肩上都有擦傷,曹闊十分慶幸自己有尤多拉的戰甲護體又有超強的恢複能力,否則還不知道會摔成什麽樣子。


    遠處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他試探著往前麵探索,但剛邁出去一步就發現腳下是懸崖,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溶洞,難怪狗熊不見了,一定是掉下去了。


    他又試探著往兩側走,但是沒有發現出路,這地方就是溶洞中凸出的一塊石台,他摸出兩把飛刀試圖插進石壁,但是石壁有些堅硬,很難插得進去,即使個別地方能紮進去,也會因為石壁碎裂讓他徒勞無功。


    眼前的情景是曹闊不曾想到的困境,在這絕壁之上他也想不出什麽好的辦法,隻能回頭先去救治殷寒袖,在這種情形下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但殷寒袖貌似摔的不輕,扇耳光都不醒,姑且先給他把傷裹上,腿上的患處還好處理,肩頭就有些麻煩,看樣子頗為嚴重。


    曹闊試著將被掀開的皮肉給他合上,但那皮肉捏到手裏的時候卻粗糙的像樹皮,而且一扯就掀開一大片,嚇了曹闊一跳。


    這東西不是皮肉,因為藏在這塊“樹皮”下麵的皮膚全都好好的,沒有一點破損,順著這塊“樹皮”往上翻,曹闊發現這居然是一張麵具,一張從臉直鋪到胸口的麵具,更令他驚奇的是,殷寒袖的胸口纏著裹胸布!


    伸手在上麵戳一戳,果然彈力十足:“女的?難怪她留下的某些痕跡的那麽特殊。她不是殷寒袖?應該不能,這種人誰冒充的了,寒袖刀法可是獨一無二的,否則左攸一眼就能看破。


    難怪她一直躲在地宮下麵,還把左攸也拉進去,原來是借著昏暗的環境好掩飾自己,怕被人發現她的女兒身。什麽狗屁武林怪傑,原來就是一個飛揚跋扈的潑辣女。”


    曹闊被這個發現雷的風中淩亂,癱坐在地上機械的包紮傷口,然後輕輕的合上火折子,安靜坐好,手合太極印,心中默念子午訣,他怕長時間處於黑暗中會出現幻覺,隻能等殷寒袖醒來,看看她有什麽辦法。


    幽閉的環境裏往往更容易讓人心神沉澱,而大溶洞中一滴滴不斷掉落的水珠漸漸敲開了曹闊晦澀的心扉:“列字訣”所說的行為控製並非是通過武技的施展達到命令對手的效果,而是在競技過程中使對手的手段能順從自己的思想;或者反其道而行之,使自己的思想隨著對手的心意走,當二者達到一定契合的程度,自己就可立於不敗之地。這種控製絕不是死神觸探那樣的強硬手段,它是一種柔中帶剛軟硬兼施的技法,它更傾向於一種引導,而非破壞。


    就像這大溶洞中滴落的水珠,鍾乳石是將水流順著自身匯集到一點,然後送出去,而非半路橫生枝節阻擋水流匯集。


    想通了關要,曹闊就在黑暗中研習起了厲兵掌,此時他方才明白八荒遲悔說的順勢而為,才懂得如何分裂對手的進攻。


    “你包紮的?”殷寒袖醒了。


    “不是,是那頭狗熊給你包的,呸呸……。”曹闊拒絕承認二人有過接觸,但說完又發現不對。


    “你……”殷寒袖遲疑,她想知道曹闊有沒有發現自己的秘密,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問出來。


    “我沒事,快想想該怎麽出去,這裏是懸在半空的一塊石階,咱們被困在這裏了。”曹闊倒不是有意轉移話題,而是過了這麽長時間,他開始覺得有些冷了。


    七月天穿的衣服都比較單薄,在陽光明媚的室外當然合適,但是在暗無天日的洞穴裏就不爽了。


    “熊呢?”殷寒袖快速探查了他們所處的地方,然後開始在地上收集各種小石塊。


    “人家做好事不留名,擔心你太熱情所以就先走了。”曹闊想起這位大姐和狗熊擁抱的情景就拿出來惡心她。


    “哼!”


    殷寒袖不在說話,而是朝著峭壁下麵投射手裏的小石頭,剛開始石頭落地還是啪啪作響的聲音,但突然間就有一枚石子發出噗的一聲,明顯是打在了柔軟的東西上,隨後她就圍繞著那枚石子開始大量投石,在射出十多發之後,她打亮火折子扔了下去,然後道:“往左麵跳。”


    曹闊看到她投石不由得在心裏暗讚一聲:幹得漂亮!


    他們目前的情形肯定是上不去了,所以隻能往下走,她這麽做是在確定狗熊的位置,那狗熊中了她兩刀都在要害,想來也跑不遠,既然不在石台上那肯定是掉下去摔死了,所以她是想用狗熊的屍身做鋪墊,再讓自己跳下去驗證她猜想的正確性,然後她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下去了,不但沒有絲毫危險,還有熊肉可以充饑,是個聰明人。


    不過這娘們兒可不是好人啊,你以為老子看不破你歹毒的用心嗎,太行大玉也不是傻的,怎麽會先跳,絕對不會中了你的計。


    於是曹闊彬彬有禮的說道:“女士先請。”


    “啊……”


    曹闊被毫不留情的踹了出去,人在半空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當真追悔莫及。好在殷寒袖沒有痛下殺手,他最終還是落在了狗熊的屍身上,但就這樣也被跌的險些背過氣去,在地上挺了好久才能起身。


    殷寒袖早已落到了地麵,將一柄鋼刀投在他的麵前,惡狠狠的道:“快把這熊處理一下,否則讓你和它一樣!”


    “請好吧您奈。”曹闊乖乖照辦,不是因為他怕,而是他需要這張熊皮,因為大溶洞的下麵更冷了。


    因為無處生火,熊肉隻能生撕,二人也是邊吃邊吐,最後選了幾塊好肉快速打包,把熊皮一分為二,各自裹好就往深處走,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出口,否則這處溶洞就會是他們的墳塚。


    溶洞裏有一條傾斜的通道,開始的時候二人順著坡道往上走,可是走了三天才發現是死路,隻有一眼泉水從石縫中流出,火折子也在這個時候熄滅了,氣的曹闊險些罵娘,轉身就往回走。


    頭上沒有出路,他隻能寄希望於地下河,但到底能不能找到出口誰也不知道,二人頂著無形的壓力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偶爾遇到一些發亮的生物也會交流幾句,這讓曹闊覺得自己是來寫生的,而非逃生。


    隨著熊肉開始腐壞,殷寒袖的身子漸漸頂不住了,上吐下瀉,好在洞中一直有水,她還能保持一個高手的形象,但隨著時間流逝,她的身體情況越來越糟糕,最終一坐不起,決定放棄:“不走了,如果你能出去,不要告訴別人我死在這裏,對攸兒也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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