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尤多拉又道:“萬魂甲不是在殺人,它很可能是在天目蟲的驅使下尋找宿主,畢竟天目的能力在一定情況下具有主觀意識,可人類的軀體根本承受不了它強大的能力,因此才會一個接著一個死去。”


    一件無主盔甲滅一國?聽到這麽扯淡的事情,曹闊心裏在想:十三宗傳承千年,從現在往前推一千年應該是東晉,是江左時期,西域那地兒還都是小城市,被稱為西域三十六國,老頭兒說消失的那個小國家不會是精絕古城吧?


    八荒遲悔的故事還沒有完,接著講道:“天甲被打散之後,十三宗的前輩從裏麵救出一個瘦弱的西域人。據那西域人說,他被吸進天甲後看到了許多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情,他將這些事情講出來,大家都不知曉他說的是什麽。最終西域人獨自離開,天甲被帶回了中原,並且被鑄成兵刃,十三宗各掌一件,世代看守,以防此物恢複本來樣貌。”


    “應該是派翠西亞的事情。”尤多拉繼續解釋道。


    “那個西域人呢?”直覺告訴曹闊這個人才是重點,畢竟他自己就是基因融合體的直接受益者。


    八荒遲悔有些意外的看著曹闊,沉聲道:“那個西域人後來練就了一門奇功,並到中原尋找天甲,隻是此時的天甲早已化為十三宗諸位前輩的兵刃,怎能予他。雙方未能談攏打了起來,曾救他出天甲的大聖、陰陽和陰司三位宗主聯手敵不過他一人,雙方激戰了七個日夜未分勝負,最後還是白蓮社的一位長老路過,出手偷襲才重傷了西域人。那人在臨死前用奇法困住了四位前輩,並將一部神功分別印在了幾人的頭頂,並告知眾人,若有誰能夠參透此神功,並且複原天甲,就能重塑兵主,生死齊一。”


    “什麽意思?”曹闊不懂最後一句話,不恥下問。


    “兵主既是蚩尤,人們相信天甲是蚩尤的身軀,生死齊一是永生之說,西域人是說得到天甲和他的神功就能成就不死之身、天下無敵。”八荒遲悔恨鐵不成鋼的普及教育。


    嘶,曹闊心裏開始冒涼氣,老八頭兒一直都知道他在收集天甲碎片,如今懷裏又多了一塊刻有經文的頭骨,這要說他從一開始就沒什麽打算和不想做點什麽他自己都不信,莫非老頭兒覺得時機到了要收拾他?


    傾聽屋外安靜的可怕,曹闊有些吃不準老八頭兒是不是聯合了別人來對付他,於是岔開話題道:“西域人沒安好心,他是想讓那四位前輩相互殘殺。”


    八荒遲悔點頭道:“這件事情的確困擾了他們一生,並且四人相繼在無休止追殺和暗算中死去,隻有慧宗宗主又等了一甲子,獨自進入沙海浮城,再也沒有出來過。”


    “所以,您是來取頭骨的?”


    見曹闊問的直白,八荒遲悔擔心他曲解自己的用意,誠懇道:“我是擔心白蓮宗。距十三宗宗冊記載,幾位前輩與西域人一戰可謂是與神明征戰,那西域人雖無刀無劍,但雙手可控水火土石,也可令身軀短暫禦空,仿佛可掌控周身一切。若這些都是真的,萬一白蓮宗得到神功複活兵主,那天下黎民將再次陷入苦難之中。”


    “白蓮宗還想做皇帝不成?”曹闊嗤笑,他壓根兒就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因為他知道未來是什麽樣子,所以根本不擔心這種事會發生。


    “你可知韓山童、劉福通、杜遵道諸人?”


    “韓山童聽說過,另外兩個不認識。”


    八荒遲悔見曹闊正經了沒一會兒又露了痞性,搖頭道:“韓山童、劉福通、杜遵道曾是白蓮宗的紅陽釋尊、白陽釋尊和紫陽釋尊,為推翻元狗統治,韓山童自立為王。他死後,劉福通立其子韓林兒為小明王,後因白蓮宗內部相互傾軋,導致多次兵敗。元至正二十三年,大聖洪武趁張士誠圍攻安豐,救出小明王並挾天子以令諸侯,後將其溺殺與瓜洲,所以……”


    “所以白蓮宗一直認為是十三宗搶了他們的天下,而以白蓮宗現在的實力來看,奪回大寶最好的辦法就是重塑兵主,練就無上法能?”曹闊問道。


    八荒遲悔點頭:“要知道白蓮宗最可怕的,就是自宋末之後無人知曉白蓮宗主其人,但此人卻可牢牢掌控白蓮紅陽、白陽、紫陽三支人馬,經常蠱惑民眾與官府作對,徒傷性命。”


    “傳說此人已經參悟了他手中的白骨佛經,能夠任意幻化自己的樣貌。而你搶了各宗兵刃的事已是天下皆知,白蓮宗對你早就虎視眈眈,他們之所以還沒有動手,定是因為你還沒有拿到所有的兵刃。但現在你有了一塊佛經,白蓮宗是否會提前出手那就難說了,所以為師是來勸你,將佛經放回去。”


    “不能給他!”尤多拉在靈樞中及時喊道:“西域人能操控水火,必是得到了一種適合人類使用的精神係或者元素係技能,你現在接觸過一點靈魂和死神係能力,但是對於精神和元素卻一無所知,雖然你現在構建了心靈鐵幕,但是還缺少精神壁壘,骨頭上的能力萬一被他人擁有,你將會多出一個可怕的對手。”


    其實不用她說曹闊也不會把頭骨平白送回去,倒不是貪圖上麵的神功,因為他早就在靈樞中建了模。而是這件東西能引來白蓮宗,無生老母可是把星雲湖霍霍的不輕,這個仇他們三兄妹誰報都一樣,別人忌憚白蓮宗的手段,他可是一點不怕,非常豪邁的拒絕道:“區區白蓮而已,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下吧。”


    八荒遲悔對眼下的情況似乎早有預見,略微沉默後歎氣道:“那至少把大善殿裏的雙麵機關佛關掉,以全為師對瑾瑜的手足之情。”


    曹闊有些肉疼的從懷裏取出佛骨舍利交了出去,並告知關閉機關之法,他也不好意思讓老頭兒白跑一趟。


    “我聽說大善殿裏丟的可不止一枚佛骨。”


    “小的都賣了,這枚還是因為無人出得起價錢才留到現在的。”


    麵對愛徒弱小的眼神,老八頭兒險些自掐人中,氣得他頓時三花聚頂,血壓飆升。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佳娜子提著食盒回來了,她的步履穩的像撲食的豹子,進門後先是確認了曹闊無恙,然後才用倭語說道:“有血腥氣,外麵的人雖然是站著的,但是他們安靜的像死人。”


    此話一出,曹闊頓時將八荒讀術全開,籠罩周邊一切可疑動向。他自見到八荒遲悔開始,精力就全都集中在老頭兒身上,此刻探查周身,他才發現外麵的異樣。


    其實之前他已經注意到了外麵的安靜,但他胸口處並沒有冰涼的攝魂感,說明外麵的匠人沒有被殺,很可能是被人製住了,這表明外麵即便來人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所以他才會對八荒遲悔起疑心。


    屋內的安靜與屋外的寂然令氣氛開始變得詭異,特別是八荒遲悔發現眼前的婢女是個倭人,而曹闊又用倭語與其對話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越來越不了解這個徒弟,如今連做山賊的也要掌握幾門語言了嗎?


    曹闊告訴佳娜子準備執行斷箭計劃,這個是他們一早就說好的,因為無論外麵發生了什麽他都要走,從見到八荒遲悔的那一刻就決定了。


    三人來到院子裏,發現工棚裏的工匠們還保持著勞作的姿勢,隻是沒有一個人在動。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鑿孔的鑿子還插在木頭裏,揮起的錘子還在半空;拉鋸匠人的大鋸還卡在木樁中,汗水還定格在他的額頭,這種景象就連八荒遲悔也不知所措,他有意上前探查,卻被曹闊一把拉住,因為尤多拉肯定他們遇到了精神係能力者的攻擊。


    “老爬蟲說西域人可操控周身器物,但最後是被偷襲失敗的,我可以斷定他用的是精神力,因為精神能力者在放鬆警惕的時候很容易被偷襲。真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擁有精神操控的人,與死神係不同,用精神力做武器的人雖然本質攻擊等級不足,但控製力很強,又與死神能力互不幹擾,所以很難做到有效防禦,你若想勝他必須消滅他的本體,我們暫時還不知道他的具體手段是什麽,希望他的操控力沒有你的死神之舌遠,這可是勁敵,最好你能先出手,爬蟲。”


    有了尤多拉的指點,曹闊先是用死神之舌攻擊了離他們最近一人,然後他的胸口便有一股魂體沒入,可是那個死去的人依舊保持站立,不動絲毫。


    就在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的時候,突然所有匠人都齊刷刷的轉過頭看著他,並同時開口說道:“傳說六合樓主一身邪法無人可破,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本宗居然不知道你是如何殺死這人的,看來今日要費一番手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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