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這東西十有八九是你引來的,你不會丟下我不管吧?”心中發怵的曹闊不自覺的望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的便宜師父。


    八荒遲悔上前一步報出名號:“老夫戰宗遲悔,白蓮宗主駕到,不現身一見嗎?”


    “老東西,本宗會傻到中你的計嗎?待會兒等本宗抓住你,非要把你這老骨頭拆開來看看,到底是吃了什麽東西才能活的這麽久。”所有工匠異口同聲的說話,讓三人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八荒遲悔仔細審視眼前這些連呼吸快慢都保持一致的人,沉聲道:“神宗有一門叫做桃花劫的功夫可令人為其效命,但被操控之人會留有自己的神識,與眼前這些東西完全不同。至於無生無死的不死屍客,是一種控屍的玄術,他們是沒辦法控製活人的,難道白蓮宗主真的修成神功不成。”


    “神個屁功,無非就是有點邪門兒。注意到沒,這些人剛才說話的時候,被我殺死的那個沒有張嘴,說明死人對他是沒用的,我敢說一會打起來的時候死的那個肯定動不了,所以我們隻要殺掉眼前這些傀儡,他就不得不現身。”在尤多拉的提醒下,曹闊一張嘴就將對方致命弱點爆了出來。


    你也很邪門兒!八荒遲悔瞥了便宜徒弟一眼,隻是他沒有把話說出來,因為他也不知道那個不說話的工匠是怎麽被擊殺的。


    “玉……”佳娜子不知何時已經從懷中摸出一把忍者鏢,掙紮著走向曹闊身後。


    曹闊見她表情扭曲,一猜就是白蓮宗主想要控製她,隻不過忍者的意誌要高於常人,白蓮宗主沒能一擊得手。


    麵對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如何施救,但他並沒有放棄佳娜子,而是將死馬當做活馬醫,對著她就是一個震懾,眼中白光一閃即逝,佳娜子果然驚醒,隻是經過一番精神上的掙紮,人好像虛脫了一樣,身上額上虛汗連連,嚇得她直呼:“有東西要進入我的頭腦,它要控製我的身體。”


    “淨心凝氣、收斂心神,不要胡思亂想,集中你的精神他就拿你沒辦法。”曹闊朗聲說道,同時也提醒八荒遲悔。


    白蓮宗主見計劃破產,還沒開打就被人接連拿住兩大死穴,僅僅是一個照麵對方就探出他的弱點,對太行大玉的可怕又生兩份忌憚,趕緊讓所有的傀儡全部攻了上去。


    “果然死的不行。”曹闊看著不說話的傀儡一開始就倒在地上,譏笑道。


    雙方一交手,師徒二人都感到白蓮宗主的可怕,被控製的傀儡不再是普通的匠人,拿鑿子的已經變成用錐高手,拿鋸的也變成刀法大家,更有許多匠人用的是方寸掌、陰風指還有七明七暗九星近弼劍的招法。


    這相當於曹闊三人同時要鬥二十幾位高手,他們縱然有上乘武學護身,也架不住這些傀儡前仆後繼的猛攻,傀儡是不知道疼的,很多招式對他們不起效用,反而會讓自身陷入險境,最關鍵的是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白蓮宗主的真身。


    曹闊知道這樣糾纏下去即使他和遲悔二人能抗住,佳娜子也堅持不下去,必須先送她走,於是朝她大聲喊道:“斷箭!”


    佳娜子聽到指令,二話不說就飛身而起,與同樣跳起來的曹闊在空中狠對了一腳,然後就像箭矢一樣的射了出去,落地之後頭也不回的向林子外跑去。


    幾個傀儡見她逃走,追出去幾步將手中的“武器”朝她射去,但是佳娜子的奔跑方式不同常人,她跑起來身形低到幾近貼著地麵,讓追上來的錘子、鑿子全都落了空,又因佳娜子在衝刺過程中不斷變線,白蓮宗主終是拿她沒有辦法,隻能放任她離去。


    “傀儡活動半徑不超三丈,真身應該不遠,或者就在其中!”曹闊看出傀儡活動範圍邊打邊喊。


    “你該死!”白蓮宗主暴怒,讓所有傀儡都攻向曹闊,本來圍攻八荒遲悔的也回過頭來。


    “我屮!”見傀儡來勢凶猛,曹闊拔腿就走,待與八荒遲悔拉開距離俯身就是一個死神召喚。這一招果然好用,在他近前的傀儡們受到攻擊之後全都身形一滯,出現短暫的眩暈。


    就在這眨眼的功夫,曹闊與八荒遲悔紛紛使出三清踏天梯的絕技,頃刻間絞殺七八個人,嚇得白蓮宗主立刻將剩下的傀儡撤了回來,細細觀望曹闊用了什麽手段。


    趁著白蓮宗主摸不清他深淺的功夫,曹闊快速退到八荒遲悔身邊,從懷中掏出那塊白骨佛經“嘭”的一下就拍在老頭兒的手心兒裏,然後還使勁的揉了揉,隨即分開一旁的傀儡就竄了出去,邊跑邊喊:“師父,您老說的對,弟子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交給你了。”


    “啊!”


    “啊……”


    八荒遲悔看著崩了一地的骨頭渣子傻眼了,十三宗傳了千年的寶物被這猴子就這麽毀了?沒了上麵的神功以後拿什麽對抗白蓮妖人?


    同樣發出慘叫的還有一幹傀儡,白蓮宗主更不能相信自己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寶物眼睜睜的被人拍成了粉末,那個混蛋居然都不用寶物要挾他一下,直接給毀了,讓他練就神功的美夢成了泡影。


    “八荒墨雪金玉良,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用你的血肉重塑兵主!啊……”傀儡們朝著四麵八方發出震耳的怒吼,一個個雙眼泛紅,猶如陰間的厲鬼。


    一陣狂叫驚醒了八荒遲悔,老頭兒把手中的粉末朝身後一揚,趁著白蓮宗主犯傻的時候也溜之大吉了,反正這些骨頭渣子也不能“死而複生”了。


    沒了對手,餘下的傀儡紛紛喪失了武林高手的能力,一個個很快軟倒在地上。


    遠處的一棵高樹上,曹闊藏身在濃密的葉子裏麵,雖然他沒有找到白蓮宗主的真身,但是他總覺得這人就在附近,足足盯了半個時辰才悄悄離開。


    而另一個方向的八荒遲悔等的更久,直到夜幕降臨他才轉身離去。就在他離開不久,其中一具傀儡忽然抬頭,然後迅速起身離去。


    當夜,常寧公主被丫鬟推醒,卻發現那個答應幫助她逃走的土匪坐在屋裏,微驚了一下問道:“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今夜駙馬要來的。”


    曹闊本來覺得自己能嚇到小丫頭,結果被問的好像二人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頗為尷尬。


    可回頭一想,他們之間本來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則自己也沒必要這麽鬼鬼祟祟的,直言道:“門口的宮正那裏我讓畫蝶使了銀子,他今夜進不來。”


    朱昭玉似是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床上,幽幽的道:“不來更好,我也是不得不應付,你來是風箏做好了嗎?”


    “沒有,我來是告訴你我要走了,錦瑟商行留下,廖矮子下,以後我會通過他給你傳消息,你有急事也可以通過他找我。”


    聽曹闊說要走,朱昭玉急的跳腳,顧不得妝容,抓起枕頭就砸了過來:“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帶我走,你就是利用我賺錢,你個混蛋,你不守承諾,你欺騙我……”


    她雖失態,可說到底還是公主,話說的狠厲聲音卻是壓得極低,生怕驚動府裏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嬌小身子又撲不動曹闊健碩的身軀,看起來倒像是投懷送抱,扯的被子也散落在地上,把伺候在一旁的畫蝶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該不該喊些侍衛前來助陣。


    等朱昭玉發現自己失儀,人已經坐在土匪的腿上了,趕忙跳將起來逃回床上,一個勁兒的示意畫蝶把被子給她蓋上,可畫蝶這會兒還處於風化狀態,已經失去了察言觀色的技能。


    曹闊無心逗她,扯了扯衣襟:“我暴露了,不得不走,我也不知道是哪裏露了馬腳,我懷疑是一進京就被認出來了。這回真的很凶險,你爹留我在這裏一直不動手,想必下手的時候必定有十拿九穩的把握,到時候我走不了,你也別想逃了。”


    “是素琴。”朱昭玉突然插嘴。


    “什麽?”


    “是素琴,素琴和畫蝶不一樣,她是宮裏調派的女官,雖然她不說,但是我知道她是會一些武藝的。你的事隻有我們三個知道,如果有人通風報信,那麽一定是她。還有我之前嚐試逃過兩次都被人堵了回來,現在想來一定是她做了手腳,她今天……”朱昭玉有些吃驚的看向畫蝶。


    “今夜奴婢值守,素琴沐休。”畫蝶趕緊答道。


    “貼身護衛,大聖明宗。”曹闊一下子就想起了翼蛇,那個為救主子隱忍十數年,連名字都可以不要的女人,心中刺痛連連。


    “你說什麽?”


    曹闊知道這些事說了朱昭玉也不知道,索性不做解釋,認真道:“做風箏的材料寶船廠的人在做,平時照顧他們一些。另外紫金山下的工坊出事了,裏麵存有不少帆布,地方是你的,你想辦法保住它,珍重。”


    望著曹闊離去的窗口,朱昭玉拉起地上的被子給自己蓋好,對畫蝶平靜的道:“今夜的事不要說出去,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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