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膽敢亂闖!”


    門口的老仆迎了上來。


    “警察!”


    小李一把推開他,徑直走到朱九三人麵前:“幾位,你們是否去懸濟藥店買過藥!”


    “是。”


    “秦夫人是誰?”


    “是我。”梅秋菊站了起來,那是她用得化名。


    “你是胡小姐。


    “你是張女士了?”


    小李按照名單上記載的相貌特征,一一詢問。


    “是又怎樣,買藥犯法嗎?”朱九不悅道。


    “是就對了,帶走。”小李擺手道。


    “放肆,知道這是哪嗎?”朱九起身嬌斥。


    “嗬嗬,老子管你是哪。


    “在津海,吳站長說了算!


    “吳站長有令,你們有私通紅票的嫌疑。


    “抓人!”


    小李一聲大喝,幾個警察上前強行扣住了三人。


    “私通紅票?


    “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她是誰嗎?”


    朱九本氣的渾身發抖,連聲質問。


    她本想搬出胡蝶。


    轉念一想,胡蝶偷偷來津,萬一另有要務不宜宣揚。


    便又把目光落在了梅姐身上:


    “她就是你們吳站長的夫人。”


    “吳夫人?”


    小李愣了愣,旋即幹笑一聲:


    “如果是站長夫人,那就更得配合工作了。


    “抱歉,公事公辦。


    “三位跟我走一趟吧。”


    他不認識什麽站長夫人。


    他隻知道黃忠就是爺,這趟差辦好了大大有賞。


    “梅姐,吳敬中到底搞什麽名堂?”胡蝶花容一凜,極是不悅。


    “胡小姐、九兒,沒事的,肯定是哪出了誤會。


    “沒事,先過去看看。”


    梅秋菊很識大體,怕耽誤了老吳大事,趕緊陪笑打圓場。


    三人無奈,隻能跟著警察上了汽車。


    “探長,人都抓了。”小李湊到車窗近前。


    黃忠沉思了幾秒:


    “到裏邊搜一下,所有人都帶走,一個不許漏。


    小李又領人衝了進去。


    把正要打電話通風報信的仆人、廚師一並給扣了。


    ……


    水屯監獄。


    黃忠押著人從西門直接進了二監。


    接到通知的廖三民早已等候已久。


    “廖長官,宋獄長呢?”黃忠問道。


    “去94軍軍部開會了。


    “有事交給我就行。”


    廖三民雙手插兜,公事公辦道。


    監獄活少。


    宋明傑又是個瀟灑人,大部分時間在軍屬會和女人打麻將。


    所以監獄的工作,通常都是廖三民代為負責。


    “特監。”黃忠低聲道。


    “其他人一個監。


    “這三位8號監。


    “沒我的指示,別碰她們,一根頭發絲都不行。


    “否則,我捏爆你們的卵子。”


    廖三民對手下的大胡子獄頭冷冷吩咐。


    “三哥,你放心,跟你這麽久了,這點眼力架還是有的。”


    大胡子看了三女一眼,點頭領命。


    “把你們長官叫來,我要見他。


    “我是吳泰勳的妻子。


    “這位是你們吳站長的夫人


    “……”


    朱九沒想到直接進監了,擺出了太太威風。


    “進去待著吧。”


    五大三粗的獄警可不管,推著三人往裏走了去。


    廖三民一個眼神,黃忠跟到後院。


    “老黃,咋回事?


    “這三位但凡少根頭發絲,咱們都得掉腦袋啊。”


    沒了外人,廖三民皺眉問道。


    作為地下老江湖,津海的名太太,他專門搜集過情報,自然是識得的。


    尤其是胡蝶。


    大電影明星,“大魔王”戴笠的情人。


    黃忠無疑是在玩火、找死。


    “三民老弟,我也不知道啊,吳敬中和馬奎讓我抓的人。


    “我照單接收。


    “幫兄弟個忙,熬她們一宿,嚇唬嚇唬就行了。”黃忠掏出一卷美鈔,懇求道。


    這三人嚇的越慘,戴笠火就越大。


    到時候吳敬中壓力山大,自然得放秋掌櫃。


    “用不著熬。


    “8號監的老鼠、蟑螂就夠她們受的了。”


    廖三民拿了錢,揣進了腰包。


    一個小時前,他得到消息。


    秋掌櫃被捕。


    餘則成被懷疑扣押。


    馬奎光天化日抓人,這些消息並不難獲得。


    整個地下交通線岌岌可危,廖三民正苦於無處營救,黃忠就來了這麽一出。


    他懷疑黃忠是紅票。


    當然,沒有秋掌櫃證實,這話是不能問出口的。


    萬一不是,自己就毀了。


    隻過了三女一眼,他大致明白了黃忠的用意。


    所以,廖三民看在“錢”的份上,必須拉他一把。


    至於胡蝶。


    得想法賣個人情,不然戴笠天威扛不住,自己也得跟著倒大黴啊。


    ……


    站長辦公室。


    馬奎大步走了進來:“站長,我的人和李漢元的人齊活了,凡是與藥店有關聯的人,一律抓進了水屯監獄。


    “什麽時候審?”


    “急什麽,我看名單上有不少太太、小姐,你讓宋明傑盯緊點。


    “先熬上一宿。


    “興許某些人就原形畢露了呢?”


    吳敬中一看手表,到下班的點了。


    家裏還有一堆古董等著鑒賞,加班是不可能加班的。


    “站長,人是明著抓的,不連夜審,我怕夜長……”馬奎不死心的皺了皺眉。


    “黨國的天下。


    “紅票又沒長翅膀,還能從牢裏飛了不成?”


    吳敬中瞪了他一眼,不滿揮手驅喝。


    “好吧。”


    馬奎很不爽的走了出去。


    “智有,你晚上去餘主任那坐坐。


    “站裏盯著他位置的人不少。


    “軍統局內部畏罪自殺的鬼事向來不少。


    “同事一場得講究情分。


    “吃的,喝的,你親自把關。”


    吳敬中招手把洪智有喚到身邊,細心叮囑。


    “老師,您真是活菩薩。”洪智有恭維感慨。


    “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啊。


    “他不是紅票,皆大歡喜。


    “他要是,咱們都得原地升天。”


    吳敬中冷哼一聲,快步而去。


    ……


    洪智有到了刑訊室。


    秋掌櫃半死不活的暈在電椅上。


    “五哥,給他喝點水。”洪智有吩咐。


    老五舉起水瓢,照著秋掌櫃臉上潑去。


    秋季渴壞了,張著嘴像瘋狗一樣亂湊,總算喝了幾口,布滿血絲的雙眼恢複了少許神采。


    洪智有沒有多話。


    刑訊室隔壁有監聽記錄。


    這時候任何一句話,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不過從秋掌櫃的求生欲分析。


    這事怕沒那麽簡單。


    他拎著盒飯來到隔壁。


    餘則成正坐在椅子上,合著兩手發呆。


    “吃點東西。”


    洪智有打開了飯盒。


    “謝了。”


    餘則成也沒客氣,慢吞吞的吃了起來。


    “老餘,你可把我害慘了。


    “站長有令,讓我看著你,怕你‘喂’罪自殺。


    “我今夜得陪你熬夜了。”


    洪智有走到主審席,拉開椅子,腳往桌子上一架擺了個舒服的睡姿。


    “有馬隊長在,遲早我得給你補回來。”餘則成笑道。


    “人都抓了嗎?”他問。


    “抓了,扔水屯監獄去了。


    “你慢慢吃,我先眯會兒。”


    洪智有往後一靠,假寐了起來。


    他很好奇。


    秋掌櫃葫蘆裏到底裝的什麽藥。


    這瓜吃的越來越有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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