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麵,趙月娥正在煮湯。


    她們家不像是苗琴家,有專門的廚房。


    大冬天的,家裏麵做飯屋子裏麵也要暖和一些。


    弊端:很嗆人,不安全。


    蘇彥文直接將籃子放在苗琴麵前:“全煮了。”


    趙月娥看著裏麵的東西。


    聲音都變得激動了:“真的是小米。”


    “這麽多,都夠吃半個月了。”


    隻要多挖一點野菜,說不定還能吃更久。


    就這麽點東西還要吃半個月,蘇彥文驚了個呆,身體養不好能進山嗎?


    情急之下,直接拿起小米,都顧不得洗幹淨,全給倒進了鍋裏麵。


    趙月娥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我要的是小米粥,這不是一個形容詞。”


    蘇彥文情緒激動。


    趙月娥吸了吸鼻子,攪拌著鍋裏麵的粥,悄悄地往裏麵多加了兩碗水。


    草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菜籃子。


    裏麵是新鮮的野菜。


    她看了看野菜,看了看兔兔,又悄悄地看著娘,一直都不敢開口。


    蘇彥文明白,這小丫頭是想喂兔子。


    那麽小的兔子,再不吃東西,就養不活了。


    “草兒。”趙月娥顯然也看出草兒的心思,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可以,這點東西,要挖兩三天。”


    “可以吃兩三天了。”


    蘇彥文驚訝的張了張嘴。


    就一把野菜,二三十根,還是帶著苦味的那種,要吃兩三天?


    天啊!


    還讓人活嗎?


    “喂兔子。”


    母女兩個人詫異地看向他。


    蘇彥文聲音拔高:“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草兒很激動,又不敢,最後男難受得眼睛紅紅,懂事地說:“又下雪了,娘凍壞了手,也找不到了……”


    “爹爹,我就要一片葉子……”


    “我說的是全部。”好好說話是沒用吧?


    蘇彥文凶巴巴地說:“那野菜就是老子留給喂兔子的,懶婆娘,你還惦記上兔子的口糧?”


    草兒嚇得哆嗦。


    “人都吃不上了,還給兔子了。明天吃什麽?你想過嗎?”


    “我們還能活過這個冬天嗎?”


    趙月娥氣的抹眼淚,可也不敢上手去搶東西,隻能蹲在那哭。


    娘哭,草兒也哭。


    拿起野菜,哽咽著說:“爹爹別罵娘,我給兔兔就是了。”


    急忙拿著野菜跑去喂兔子,好在,兔子真的吃了。


    伴隨著鍋裏麵的小米粥變得濃稠,這香味,簡直比蘇彥文吃過的所有小米粥都要香。


    趙月娥裝了滿滿一碗放在蘇彥文麵前。


    “爹爹吃。”


    “娘說,爹爹吃了就長肉肉,手就不流血了。”


    草兒遞來筷子,站在旁邊,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小米粥,舔著嘴巴,吞咽口水。


    蘇彥文嚐了一口,味道真不錯。


    小米粥裏麵還有肉一樣的東西,讓粥多了肉香味。


    “你們也吃。”蘇彥文笑著說。


    兩個人都不敢動。


    趙月娥看見他笑,一張臉白了又白。


    最後開口的時候,耳朵紅紅的:“你……你怎麽突然這麽好。”


    “是不是……是不是又想……”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鬼知道她是又想到了什麽。


    蘇彥文已經習慣了這種他很壞的模式,隨口應了一聲:“對對對,你說得對。”


    趙月娥忽然就哽咽了。


    麻溜地盛了兩碗,將其中一碗遞給草兒。


    然後說:“草兒快吃,吃了今天晚上去張嬸家睡覺,知道嗎?”


    “娘。”


    草兒扁著嘴,委屈巴巴地說:“不要。”


    “每次去張嬸家睡覺覺,回來娘身上都是傷。”


    “娘好痛,爹爹……爹爹要打娘。”


    “我要留下來保護娘。”


    “傻孩子,娘是給你要小弟弟呢?”趙月娥安慰著。


    小心地吹著滾燙的小米粥,喂到草兒口中。


    那一口香噴噴的米粥,瞬間溫暖了冷冰的胃部。


    草兒眼睛都放著光,那表情,根本不敢相信,米粥竟然這麽好吃。


    看著她們吃了小半碗米粥,蘇彥文也安心了。


    剩下的想留下就留下,晚上吃也可以。


    他現在手受傷了,上山打獵是個問題。


    曾經參加求生比賽的時候,蘇彥文也遇到過同樣的問題,手受傷沒辦法出門打獵。


    一隻手能做的事情,也不少。


    比如說釣釣魚,下個地籠之類的。


    蘇彥文緊了緊手上的布片,血水已滲透出來,這個年代的醫療設備,真是糟糕。


    走出院子溜達。


    外麵依舊是白雪皚皚,厚厚的積雪深的地方,比一人還要高。


    大黃的屍體還在院子裏麵,都知道是被藥死的,誰敢吃。


    吃了直接等同於和死亡畫上句號。


    可在蘇彥文眼中,這倒是成了個寶貝。


    急忙拽到隱蔽的地方,用雪埋起來。


    這就是一個天然的冰箱,至少開春前,這條狗的肉質都不會壞。


    走出去,村民來來往往的不少。


    這個時間點,都出門來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畢竟災荒年,誰家都是沒米下鍋。


    “是蘇老大啊!”


    “哎喲,趕緊避開點吧,聽說他被雪鬼嚇瘋了,今天竟然割自己的肉給曾家大少吃。”


    “就是啊,還給自己的妻女下藥,要毒死她們。”


    “你們沒聽見苗琴說嗎?說他今天還要吃她的肉。”


    “哎喲喲,他這哪兒是瘋了,簡直是雪鬼上身啊!”


    “都離遠點。”


    哎喲喂,這謠言。


    怎麽聽得就這麽順耳呢?


    看著對他指指點點的人,蘇彥文扭頭就是衝著他們一聲吼。


    果然,村民嚇得更凶了,急忙避開。


    對對對。


    就是這樣。


    誰惹我我就發狂,這下子可不就清淨了。


    “蘇老大,你出來找吃的?”


    是張嬸。


    他身後跟著兩個虎頭虎腦的男娃,五六歲的樣子。


    似乎平時也沒少被蘇彥文欺負,看見他就往張嬸身後躲。


    “嗯。”蘇彥文點點頭,將掛在脖子上的手往前送了一下。


    張嬸明白,這是手受傷打不了獵。


    想著到底也是為了趙月娥和草兒,語氣一軟,悄悄地說:“村東邊還有幾棵樹,那樹皮很香,可以吃。”


    讓他去剮樹皮?


    蘇彥文看向張嬸的眼神不友善:“你消遣我呢?”


    “蘇老大,你別不識好歹,那還是我們家虎子發現的,除了你我誰都沒說。”


    “為什麽要吃樹皮,我要吃肉。”蘇彥文簡直無語。


    摸出自己帶出來的縫衣針:“我去釣魚。”


    “晚上喝魚湯。”


    張嬸翻了個白眼。


    一副看傻子的樣子。


    嘁了一聲說:“就你還釣魚?”


    “要是能釣上魚,這一村子的大老爺們能吃樹皮嗎?”


    釣魚?


    一聽到這個詞,剛剛避開的村民又圍了上來。


    七嘴八舌地說:“蘇老大,你腦子真壞掉了嗎?”


    “村裏麵的那條河溝都結冰了,怎麽釣魚?”


    “就是,一尺厚的冰,哪兒還有魚?”


    “村子裏的王老頭,就是想去釣魚,結果一條魚影子都沒看見,人還凍死在了河邊。”


    蘇彥文無所謂地說:“沒事,你們不敢去,我去。”


    “不就是釣魚嗎?很難嗎?”


    村民們看著他的眼神,全是像看著白癡一樣。


    蘇彥文直接朝河邊走。


    身後,村民們充滿惡意的聲音,逐漸遠去。


    “他要是能釣上魚,我這輩子都不吃魚。”


    “就是,那魚的是多蠢,才會被他釣上來。”


    “等他去,他一死那趙月娥就成了寡婦,我注意她很久了。”


    “去的,還有你的份,曾大少第一個就要嚐鮮。”


    可能最順耳的,就是張嬸那粗狂的聲音。


    “你們還是人嗎?那王八蛋再不是個東西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吧,就這麽看著他去送死?”


    “蘇老大,你回來。”


    “那河裏麵,沒魚,隻有索命的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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