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嬌羞澀一笑,“月嬌本也沒打算藏拙,隻是我一向和聲姐姐交好,而聲姐姐是我們幾人中女紅最差的,大娘又嚴厲,若是知道聲姐姐的女紅差我們這麽多,隻怕,聲姐姐要吃苦頭了。”


    那可不是,林卿柳的徽繡,林月嬌的雙麵繡,都是拔尖的。


    而林卿聲的繡技糟糕的不行,還沒有入門。


    “聲兒差你們確實很多,月嬌你如此友愛姐妹,老身很欣慰。”老太君一臉寬慰。


    林月嬌似乎是被老太君誇獎了,話多了一些,雀躍說道,“可不是,聲姐姐平時的繡技可真是慘不忍睹呢,這次都算是超常發揮了,繡的這麽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卿聲頓時臉色一白,眼神有幾分慌亂。


    “喔?”老太君的眼神落在林卿聲的那副芙蓉繡品上,眼神頓時一凝。


    老太君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林卿聲,月嬌待你親善,你的姐妹之情呢?沒有絲毫證據卻如此誣陷她,還不給我跪下。”


    “祖母恕罪,我,我……”林卿聲嚇了一跳,跪下來冷汗淋漓。


    錢堯仙連忙說道,“老太君息怒,聲兒也不知道林月嬌會雙麵繡,不知者不為罪……”


    “哼!無知就該閉嘴,卻還大放厥詞,你這個當娘的是如何教導的?”老太君越說火越大,想起今天這事就是林卿聲一手挑起,也幸虧林月嬌給了她一個驚喜,不然如果林月嬌沒繡出來固然丟臉,林家也會成為忻州的笑話。


    “汙蔑堂妹,給我拖下去打十大板,閉門思過一個月。”老太君說道。


    錢堯仙和林卿柳都是一驚,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林月嬌已經求情說道,“祖母,聲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如今還有外客在此,您就網開一麵吧。”


    “對啊,老太君,林月嬌說的對,聲兒錯不至此啊,請您輕罰。”錢堯仙連忙跟著求情。


    “不用求情,我林家一向禮教森嚴,沒想到卻出了林卿聲這麽個不成器的忤逆女。拖下去,打二十大板,禁閉一個月。”老太君嚴厲說道。


    “這……”錢堯仙根本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怎麽求情反而還把處罰求重了。


    “祖母,饒命啊,不要啊,祖母……”林卿聲被嚇傻了,鬼哭狼嚎。


    林月嬌很滿意老太君的懲罰所以沒再求情,要是老太君不給林卿聲二十大板,她還會繼續“不小心”再透露點什麽,一定讓老太君不打林卿聲不罷休。


    “拖下去!”老太君不悅說道,在客人麵前如此失態,簡直丟臉。


    錢堯仙心痛至極,還想求情,“老太君,聲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


    “所以聲兒不教,是父母和我這個做姐姐的過錯,柳兒和娘親回去一定會把聲兒嚴加管教,祖母敬請息怒。”林卿柳截住錢堯仙的話,同時瞥了她一眼,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


    錢堯仙這才反應過來,不敢多說。


    老太君臉色緩和了一分,對著林卿柳說道,“還是柳兒貼心,你無需自責,這件事跟你無關。”


    林月嬌看著這一幕沒有插話,她早知道林卿柳在老太君心目中分量最重,她目前也不過是剛剛在老太君麵前露了個臉,還無法和林卿柳抗爭。


    品鑒完繡品,林睿傑就帶著黎墨謙和容毓去鑒賞蘭亭序。


    林月嬌從明禮堂出來,回到西院,就看見站在院門口的景明歌。


    林月嬌剛回到悠然苑,老太君的賞賜就送上門了。


    一對玉如意,一對玉簪,一對玉鐲,兩套夏製蜀繡裙,一把冰紗流風團扇。


    “勞煩秋姑跑一趟,這點茶錢一定要收下。”林月嬌對著前來送東西的嬤嬤客氣說道。


    秋姑掂了掂手中的銀子,分量十足,沒想到這個四小姐如此大方,說道,“老太君今天可高興了,剛才還在念叨四小姐。四小姐若是有時間,多去老太君麵前親熱親熱。”


    “自當日日給老太君請安。”林月嬌淺笑。


    秋姑一走,景明歌忍不住問道,“月嬌,這是怎麽回事?”


    鳶尾將明禮堂的事情都說了一遍,與有榮焉說道:“我們小姐可是最厲害的呢,連黎公子都詢問小姐的芳名,老太君更是賞了這麽多東西,可喜歡我們小姐了。”


    林月嬌笑而不語。


    “好,太好了。有老太君喜歡你,娘親也就放心了。”景明歌一臉欣慰,眼眶濕潤,差點又要抹淚。


    “娘親,您且放心吧。”林月嬌勸慰一句,將團扇遞給景明歌,笑道,“這團扇名為冰紗流風扇,用冰晶蠶絲繡成的扇麵,比起一般的團扇更涼爽。如今暮春,將要入夏,這裏夏日最是悶熱,到時候您和逸兒正好能用上。”


    從前林月嬌連多餘的一塊糕點都不屑給他們,一家人過的如同仇人,但如今卻把這賞賜中最金貴的東西挑出來贈予。


    “月嬌,這東西價值千金,隻怕整座林府也沒有幾把。老太君賞給你,你留下自己用。我和逸兒不要緊。”景明歌連忙說道。


    林月嬌將團扇硬塞在她手中,“逸兒體弱,受不得半點熱,這團扇便是我送他的禮物。我們去看看逸兒,走吧。”


    “月嬌,你,你願意去看逸兒?”景明歌這輩子的驚訝加起來都沒有今天多。


    林月嬌和景明歌一起到了他們居住的紅楓苑。


    “姐姐。”瘦弱的林逸看著林月嬌,怯怯喊道,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藏著不安,生怕姐姐看見他轉身就走。


    林月嬌看著麵前瘦小的弟弟,心裏便是一陣刺痛。


    景明歌將林月嬌送的冰紗流風扇遞給他,林逸高興的小臉上都是笑意。


    林月嬌看著瘦小的弟弟,心裏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到梅花令,一定要請到神醫,一定要讓弟弟能夠跟正常的小孩一樣生活。


    *


    這兩天林月嬌神思不屬,林卿聲被打了二十大板下不了床,又被關了禁閉,雖然對林月嬌懷恨在心,但一時半會也無法有什麽動作。


    林卿柳的賞賜和林月嬌一模一樣,林卿絮的差不多,但是沒有那把冰紗流風團扇。


    林月嬌每天早上準時給老太君請安,回來之後就去紅楓苑看娘親和弟弟,陪娘親做刺繡,問弟弟的功課。


    天色近黃昏就閉門不出了,一個人悶在屋裏,把丫鬟們都支使開了,就留著鳶尾守門。


    她在等那個黑衣人,生怕自己錯過,但是連著三四天,對方沒有來,倒是等的她望眼欲穿。


    突然窗邊響起一個清脆的響聲,林月嬌回轉頭望去,隻見屋中多出了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戴著一個黑色的猙獰麵具,手中一把匕首寒光凜冽。


    林月嬌震驚看著黑衣人,來了,真的來了!


    終於來了!


    黑衣人看見林月嬌,幾乎是一瞬間就移動到了她的身邊,一手勾著她的肩膀,手中的匕首架在她的脖頸上,聲音明顯偽裝後的嘶啞,“敢出聲,我就殺了你!”


    林月嬌被他抱入懷中,兩人臉幾乎貼在一起,而隔著那一張墨色的麵具,林月嬌隻能看見他的眼睛。


    一雙墨色的純粹的閃著冷光的眼眸,卻像是世間最瑰麗的奇珍。


    “四小姐,大夫人要搜查您的房間。”門外,響起鳶尾的聲音。


    “這位公子,現在馬上有人要來了。你趕緊藏起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發你。如果你在我這裏被發現,外麵那些人一定會誣陷我偷人,誣陷我是你的共犯。”林月嬌一瞬間就有了主意,言簡意賅說道,“你藏起來,我來應付。”


    黑衣人一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她,似乎是想看透她是否可信。


    “公子若是不肯信我,那咱們就隻能一起被人抓起來了。”林月嬌一字一句,無比誠懇。


    為了梅花令,她也絕對要保證這位順利離開。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突然足尖一點,貼著房門站著。


    林月嬌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暗自稱讚。


    院子裏錢堯仙他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林月嬌眸光一冷,將床帳放了下來,把被子橫卷著,隔著床帳來看,就像床上躺了個人一樣。


    “砰!”房門被人不客氣推開,隨著錢堯仙和林卿柳走進來的還有一大幫丫鬟小廝。


    林月嬌不慌不忙,“見過大娘,不知道大娘和柳姐姐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有賊人進了我們林家,往你院子裏來了,我來查查。”錢堯仙毫不客氣說道,看向林月嬌的眼神藏著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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